<p class="ql-block"> 父亲打草</p><p class="ql-block"> 寒假,孩子们轻松极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趁着寒假不上班,到松花江北岸的草甸子上去大洋草,以备来年苫房子。</p><p class="ql-block"> 这次,父亲也让我跟他去。我心里虽然很不愿意去,但是我不敢反驳爸爸提出的要求。于是,我和父亲拿起镰刀、拎着绳子,向冰封的江北岸走去。大雪把路都堵住了,江面上被寒风吹得无路可寻。</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前面开路,我踩着他的大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踏行着。我们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到了草甸子。此时,江北的的草甸子上的草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也只能看见星星点点高杆的草。</p><p class="ql-block"> 父亲拿镰刀用力的打着,雪从他的手中抖落,那一颗一颗的草仿佛是驯服的臣民。不久,父亲就打了一大堆洋草。 我是不及父亲的,很长时间,也算打了一小堆洋草。</p><p class="ql-block"> 此时,天气虽然寒冷,可我和父亲却浑身冒汗。父亲在前面打着草,他浑身已经汗气腾腾,好像一团云雾。他还回过头看着我,我望见爸爸的眼眉上、嘴唇周围已经被厚厚的白霜覆盖着,只有他的眼睛还在证明着生命的活力。太阳已经过了晌午,我和父亲的草打完了。我俩各自扛起大捆的洋草,迎着刺骨的寒风,向江南岸踏着深深的积雪走去。父亲依然在前头开路,我在后面跟着。路上,我不知道停了几次。江面上还是比较好走的,最难的路是爬山坡的那段路。</p><p class="ql-block"> 父亲心疼我,让我在山脚下休息,而他却扛着那捆洋草用力的向坡上爬去。父亲躬着腰,身体差不多与山坡平行。突然,我看见父亲和那捆草一起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幸好雪很大、很松软,父亲没有伤着。我跑过去,把父亲扶起。他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对困难的蔑视。可那时,我只知道父亲很可怕,并没有体味到父亲对我是那样的爱。</p><p class="ql-block"> 一路的风雪,我和父亲终于到家了。弟弟妹妹却正在大炕上嬉闹着。母亲也正在脚踏缝纫机给我们做过新年的新衣服。我走进屋,她赶忙扑打着我身上的积雪,又赶忙把我推上炕,把我的鞋拖下,用双手焐着我冻得通红的脚。</p><p class="ql-block"> 此事,我倒没有在意,一会儿就和弟弟妹妹玩在一起,并与他们一起在炕上翻来翻去地打闹着,早已经把到江北打草的辛苦、寒冷忘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