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美篇昵称:桑榆晚风</p><p class="ql-block"> 美篇号:223996</p> <p class="ql-block"> 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是一个“名副其实”的60后,目前已闲赋在家。茶余饭后,随着日升日落,心中便常常回忆起曾经的过往。无论酸甜苦辣,都在记忆里闪着光,照亮着来时的每一个脚印。</p><p class="ql-block"> 童年的时光是在淮北平原的一个小村庄里度过,和全国上世纪60年代大多数的农村家庭一样,贫瘠和困苦是生活的常态。老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点不假,家乡松软的沙土地就是用盛产的红薯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有一句顺口溜说“红薯面,红薯馍,离开红薯不能活”就是最好的写照。红薯每年春天插秧,酷夏打理,秋季收获,除大部分切片晾干磨成面粉之外,每家都会在院子里挖一个土窖,把剩下的红薯储存起来慢慢食用。红薯食用的方法很多,洗干净,剁成块,蒸着吃、煮着吃、烧稀饭、下面条都行。如果把红薯揦成粉末,惨点面粉,做成锅巴用油煎熟了吃,在儿时的记忆里那便是天花板级的美食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孩子,尤其在农村,和“娇生惯养”一点都沾不上边。不是父母心肠硬,而是压根就顾不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60后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烧锅、做饭、打猪草、照看弟弟妹妹等,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活就理所当然地扛在了肩上。更有意思的是,每年农活最忙的时节,学校都会放“农忙假”,为的就是让我们回家帮助父母秋收夏种或料理家务。你说,“农忙假”里不去干农活,说得过去吗!</p><p class="ql-block"> 每年麦收的季节都会有十天左右的农忙假,印象中最害怕干的活就是摔麦子。那时农村的房顶大都是用麦秆覆盖,能用上瓦的一个村里也没有几户。想保留完整的麦秆,就不能用石磙碾压的方式脱粒,只能用人力把麦籽摔掉,而人力摔麦子必须选择太阳最毒辣的天气,只有把麦子彻底晒干甚至晒焦了才容易摔得干净。有一年的农忙假,不知深浅的我怀着一份好奇来到打麦场上,把身上的小褂一脱,双手掐起一把麦子就往石磙上摔去,扬起的麦芒、麦壳立刻落满了全身,迷得眼睛都睁不开。一顿忙活下来,两个胳膊又酸又胀,肚皮上更是被麦秆挂得像个花瓜似的,布满了一道一道的红印子,再被汗水一浸,火辣辣刀割一般的疼!从那以后,再遇到摔麦的活,心里就发怵,再不敢上前了。</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我十来岁的时候就每天傍晚挑着水桶给自留地里的蔬菜浇水。园子四周围着一条水沟,土坡很陡,只有几个用铁锨铲出来的脚窝可以踩着。由于力气小,水桶不敢装满。即便如此,每次从沟底上来,都会累得气喘吁吁,两条腿打着哆嗦。稍不留神,肩上的扁担失去平衡,水桶磕到地面,或溅得满身都是,或干脆来个底朝天。好多回被水桶磕着小腿,疼得蹲在地上起不来身。</p><p class="ql-block">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常常提起我小时候第一次做饭的情景。那年夏天的农忙季节,母亲下地干活回不来,需要家里人送饭到地头,当时只有七、八岁的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我先用揦子把红薯揦碎,然后灶堂里生起火,把锅烧热,再站在小板凳上(不然够不着锅)用双手把红薯末拍成锅巴贴在锅边上蒸。由于不知道掌心用力,拍成的锅巴都是周边薄中间厚,蒸熟以后一个个活脱脱地变成了窝窝头。等我把饭送到地里的时候,大伙看到鼓腾腾的锅巴,再看看被烟熏火烤得满脸黢黑的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p> <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村子的四周围绕着一条小河,河边栽着垂柳、枫杨和桑树。每到夏天,这条小河就成了我们小伙伴嬉戏打闹的“天堂”。一个猛子扎下去,从好远的地方冒出来,常常会引来岸边一阵阵叫好!村子中间还有一块塘,逢年过节,生产队就会捕捞出好多鱼,分给每一家。曾亲眼看见最大的一条鱼由两个大人用杠子抬在肩上,鱼尾巴耷拉到了地面。每到此刻,逮鱼的、分鱼的、观看的……纷纷攘攘的人站满了塘的四周,喜庆的气氛让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孩子们更是在大人中间钻来钻去,叽叽喳喳,开心得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快乐的成本真的很低,一件新衣裳、一个新书包、父母的一句夸奖、一顿可口的饭菜,还有哪怕是摸黑跑上十几里路才能看得到的一场露天电影,就能让我们从心底深处绽放出快乐的花朵,纯真无邪!</p> <p class="ql-block"> 其实,60后在困苦中跋涉的同时,也曾被上天深情地眷顾过。</p><p class="ql-block"> 60年代出生的人大都在八十年代踏上工作岗位,那时只要能考上大学,哪怕是大专、中专,就等于端上了铁饭碗,毕业之后一律由国家分配工作。那种待遇,让现在哪怕是研究生毕业都得捧着简历到处找工作的学子们看来,是多么的令人羡慕呀!</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走出校门被分配到一家乡镇卫生院工作,从此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p><p class="ql-block"> 当时卫生院的整体布局像是一个两进的大四合院,前院临街,是工作区,分设门诊和病房;后院则是家属区。卫生院给每一位职工都分了房子,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既是同事又是邻居。家属区中央空地上被开垦出一垅垅菜地,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谁家的西红柿熟了,就会招呼大家伙来摘着吃;无论哪家的豆角、黄瓜爬满了架,想吃的顺手就可以摘几根带走,没人去分个你我。每天傍晚下班后,大家都愿意在院子里走一走,看一看这满眼的绿色,感受着盎然的生机。谁家的录音机响了,音乐的旋律便在大院里四处萦绕,把大家的心都带动得轻快起来。</p><p class="ql-block"> 在基层卫生院工作了六年便调回了城。平时里忙着各自的工作,一直到退休后才想起来几十年前的那帮邻居们,试着用电话联系一下才知道,原来不少邻居不仅先后调回了城,而且如今居住的地方竟然都离得不远。趁着大家都方便的时候赶紧约在一起,一见面还是那样的亲切,开不尽的玩笑,拉不完的家常,几十年前的一幕幕就像是昨天一样。只是当年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现在都已退休在家,更有几位年长的老者已经步履踯躅,不禁让人唏嘘这岁月的无情。</p> <p class="ql-block"> 如今,60后正逐步离开工作岗位回归家庭,享受着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无论岁月的年轮未来还要碾过多少春秋,我们这一代人身上被特殊时代所赋予的朴实、忠厚、诚恳、善良等优秀品质都不会丢掉,几十年养成的尊长爱幼、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的作风更不会磨灭。让我们把时光曾给予我们的温度传承下去,怀着一份感恩的心,把余生过得有滋有味,悠然自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中图片部分来自网络,在此致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