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随笔

野风徐徐〈赵乃孙〉

　　今天是霜降，趁着秋色凝重田园萧瑟孩子们约我去长安鸣犊逛集市，再进蓝田汤峪顺汤峪河岸上下转一转。精神大了登个山玩个水，想放松了在青石板上躺一躺，坐太阳坡里晒个暖暖也行。

　　早八点动身九点到鸣犊镇，镇上逢集人多车多生意多，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农村的柴火气乡土气极浓。我们在路口门店前就坐，买了神仙粉油糕米线冒饸饹肉夹馍，吃的那叫个香喝的那叫个爽。说心底话，在省城也没尝到过这么荃香迷人的味道，关键是汤锅里飘溢着香鲜味儿，暖心话撩得人心痒痒。

　　一进峪口那碧波千顷蓝莹莹的汤峪水库就让我眼前一亮，看到这青山环绕的蓝色镜湖，我眼亮了心静了似乎神魂也入梦了。一路有湍流不息的汤峪河水欢快愉悦地陪伴着，那真是两岸美景关不住，哗哗流水絮情缘。沿途的民居从沟口延伸着直至公路的尽头，似乎都变成了农家乐。汤峪全长20.84公里，南起秦岭梁主脊北麓海拔2267米处，北至蓝田县汤峪镇塘子街村南石门峪内。汤峪河是渭河二级支流浐河的主要水源，源于汤峪镇南月亮石东北1.5公里处。

　　我们走进峪口的第一站是一个规模较大的农家乐，在停车场的右首有公厕，外形修的还可以里边墨咕隆咚的不尽如意。左侧的水泥台上坐着一位年近八旬精神头儿挺足的老翁，他口里吆喝着秦岭野生弥猴桃的生意，手上还不停地捡摘着形如拇指盖大小鲜黄水灵散发着芬芳香味儿的野菊花，说这是一种药材，回家经过蒸晒以后，卖了能賺个好价钱。问他弥猴桃是咋来的多少钱一斤，他说闲着没事在山里头捡摘的，个个都新鲜就是有点硬，拿回家放几天就会尝到与市场销售不一样的好味道。十块钱三斤不还价最好给现钱，没钱也能扫微信。扫了微信钱就到儿子的口袋里去了，老汉一分钱也落不着，他说现在就靠这些贴补零用呢。我手里捏着这些硬旦旦生旦旦心里对同年老汉起了同情心，那就称十块钱的吧，回家后尝尝这秦岭野生猕猴桃到底是个与众不同的啥味道。幸亏老伴儿身上有拾块零钱，就如了老汉的心愿。

　　这汤峪河两岸的农家乐犹如一条自上而下浮动的水上蛟龙，底下的农家乐规模大档次高，越往上越变得筒陋甚微了，但就是这龙尾巴上的甚微处，却牢牢地拴住了我的心。

　　在路的尽头有几户农家小院，入秋天凉他们已经闭门歇业了。门口的墙面上贴着告示：入住食宿每人每天80元，居住数日每人每天70元，底下有联系电话。眼前有几户野营人家自带饮食炉具桌椅板凳，看来他们要在这儿进餐露营了。这地方好，山清水秀无躁音，小门独户更清静，明年三伏天就来这儿住上个把月，静静心养养神，尝一尝同山民日居的真实味道。桥下有块向阳的草坪，我们拉开餐桌坐椅，摆上饮食水果小点心吃着喝着，感觉有一种特别的滋味叫悠哉。

　　北坡向阳的地方另有一户人家，我借着孩子们登山游玩的时候想去那里讨壶开水。衣着鲜红的少妇人看到我来了连忙搬櫈子让坐。她手里不紧不慢地剁着一大箩筐莲花白，准备腌过冬的咸菜，说這腌菜就土豆玉米糊味道神香。紧接着她又热情满怀地向我介绍她家的农家乐，让我夏天一定要来她家住几天，这会儿不说有多好，住几天你就知道了。老先生咱们加个微信吧，到时候好联系。看着这干净整齐的独家小院，盯着这干脆麻利身心朴实的少妇人，我似乎已经打定了今夏要在这里住几天的小主意。

　　眼盯着日头偏西身上觉着有点冷，望着对面无路可行神秘莫测的层层峰峦，着实有点留恋难离。顺流而下我们一路走走停停，看够了山看够了水，看够了山里人的生态美。曲曲弯弯地出了峪口，觉着肚子有点饥，还是先到汤峪镇找个小酒馆填饱肚子吧。

　　这汤峪镇是个老古繁华的大镇子，滿街的洒馆商号看的我眼花缭乱，我想随便选一家吃碗泡馍，孩子们却来回转悠着选酒馆，想让我们吃些新鲜炒莱换换口味。进酒馆我先点了一碗包谷糁面，至于他们下来想点啥我就顺情随意了。一大盆包谷糁面粘糯香荃腾腾冒着热气，我贪婪地连着吃了三小碗，桌面上的炒菜也馋的我停不下筷子。热情的服务员告诉我：大叔，这剩包谷糁面可不敢拉下，打包回家炒着热着都好吃，特别适合你们老年人。想着也是，那就把它打包带回家吧。本想饭后就近泡个热热乎乎的温泉澡，无奈天色已晚路上不敢耽搁，遗憾只能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