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年时代”（中）陬市桃源三中的回忆，（1973.9—1977.7）

刘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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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年时代”（上）

　　1973年下期，我调至陬市的桃源县第三中学任教。从1973年下期到1977年上期，我在桃源三中工作了四年。

“1973.7-1977.7”这个时间段，正处于“文革”后期，这使得我的这段生活具有着那个年代的特殊性。

这是我在1976年拍下的个人照。

　　这4年中，我教学了两个班级：初中63班与高中27班。在初中63班我只是在这个班级教学语文课，兼组织“兼学别样”；在高中27班我除了教学语文课、组织“兼学别样”，还担任这个班的班主任。由于与这个班的同学日日夜夜在一起，陪伴他们度过了整个的高中时期，因此与这个班的学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1975年6月初63班毕业照，这个班很多同学后来升入了我担任班主任的高27班

1975年6月初63班毕业时班全体团员、干部合影

1977年7月高27班毕业照，他们毕业后我即由桃三中调常德师专工作。

这是我在高27班相处最好的几个同学，我离开陬市后他们步行送我到常德。

　　在三中教语文我仍在学习、探索与进步，但陬市4年的教书生涯我的“靓点”却并不在此，记忆深刻的是下面所述生活：

　　那个时候中学教育工作的重心，是贯彻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毛主席的眼光是比别人前看50年，“五七指示”的 提出针对美国杜勒斯“和平演变”的阴谋提出的战略措施，但在具体执行中“兼学别样”实际上是搞劳动。在“兼学别样”方面学校根据我在长沙跟父亲学的一点本领──在高27班办起了赤脚医生班。我教学生学中医的基础知识与针灸疗法。

像模像样地发了教材，但只选讲了其中少量最基础的知识。

印发了常德名医我父亲的临床经验《常见病中医治疗》，这是我父亲的一本临床治疗经验著作，内容包括内科、妇科、儿科的32种常见病的治疗，每种病均按“⑴对病的病理、辨证及治疗的认识”“⑵处方”“⑶药味加减”“⑷方歌”“⑸附案”进行介绍，极便于实用，且疗效卓著，我与一些学生就用它治好了许多人的疾病。这个小本本后来成了一些农村基层医生的“抢手货”。

针对中医难学、难记，我采用了中医用歌诀学习、记忆的传统方法，这其中也记录了我学习中医的体会。每天早读的时候，常有学生朗朗地读着这中间的歌诀。许多年后这个班的女生何英英还向我提到其中的“脏腑学说歌”，背诵之中的句子，说对她现在学习养生很有帮助。

下面是我编写的《脏腑学说歌》：

脏腑学说，基础理论，生理病理，此中详明。脏器有五，依次相称：肝脏心脏、脾肺与肾 。腑舍有六，分别有名：胆胃膀胱、大小肠邻。三焦之腑，上中下分。腑为“腑舍”，脏为藏精。

五脏六腑，分属五行，人与自然，息息相印：肝脏属木，木行主春，其职生化，其气风温；火行主夏，夏季连心，其职为长，其气热蒸；脾属长夏，长夏土行，其职为化，其气湿熏；秋季连肺，其职为收，其气燥盛；肾脏属水，水行冬任，其职为藏，其气寒冷。

五脏五声：呼肝笑心，脾声为歌，肺哭肾呻。五脏五嗅：肝臊肺腥，心焦脾香，肾嗅腐闻。五脏五味：心哭肺辛，肝酸脾甘，肾味咸蹲。五脏五志：心志喜欣，肝怒脾思，悲肺恐肾。五脏五部：肺背胸心，肝胁肾腰，脾腹肢跟；五脏五发：眉毛肝生，心发肾须，肺皮脾阴；五脏五脉：肝脉弦沉，心脉大散，脾脉缓呈，肺脉浮涩，沉濡肾征。

五脏六腑，各有其能，体华窍液，循阶入门。心主血脉，循环运行，亦主神明，在体合脉，其荣在面，舌为心镜，汗为心液，自盗为病。肝主藏血，罢极之本，疏泄条达，虑远谋深，在体合筋，其荣在爪，开窍于目，肝液泪横。脾主运化，其性升清，亦主统血，摄血循经，在体合肉，其荣在唇，开窍于口，脾液涎吞。肺者主气，吐故纳新，亦朝百脉，能治节行，其气下降，肃静清润，通调水道，“上源”相称，在体合皮，其荣在毛，涕为肺液，窍鼻主音。肾主藏精，先后天分，水液代谢，肾司平衡，命门藏火，生命之根，在体合骨，其荣在发，开窍于耳，通于二阴，涶为肾液，旧说宜珍。

中精之腑，胆盛独清，能主决断，号为“中正”；水谷之海，胃气下顺，受纳腐熟，两者其能；小肠胃下，官名“受盛”，消化食物，分泌浊清；大肠接小，“传导”相称，糟粕吸水，变化成形；膀胱下腹，“州都”其名，排泄小便，储存液津；“决渎”之官，三焦者云，上焦如雾，气输全身，中焦如沤，物化为营，下焦如渎，气主下行。

人之生理，整体难分，五脏六腑，相辅相成。六腑为阳，五脏为阴，表里相配，下面细云：大肠与肺，小肠和心，胆腑连肝，膀胱配肾，脾脏同胃，胞焦两亲。

五脏相生，亦需记清：肝脏生火，心属火行，心生土脾，脾生肺金，肺生肾水，肾使肝荣。五脏相克，以下详论：肝能克脾，脾能克肾，肾克心火，火克肺金，肺克肝木，木乃不横。

脏腑生克，临床必审：心脏与肺，气血并存，气帅血母，气行血行；心脏与肝，神血同论，彼方不足，此方则病；心脏与裨，相互促进，裨赖血养，脾虚血血横；心脏与肾，一动一静，水火既济，精神互姻。肝脏与肺，一降一升，肺虚肝郁，木火刑金；肝脏与裨，郁壅互侵，肝郁脾壅，脾郁肝损；肝脏与肾，分藏血精，肝肾同源，血精互生；脾脏与肺，生气输身，脾益肺气，肺助脾能；脾脏与肾，先后天本，命门赖裨，脾赖命门；肺脏与肾，气水相应，呼吸同理，水液共经。

腑虽各异，器有共性：消化水谷，布行液津，排泄废物，统一过程，分工合作，六者完成。肺合大肠，利畅互因，宣肺便调，便通喘仃；心合小肠，你强我盛，小便短赤，治宜清心；胆附于肝彼衰此病，肝胆互济，勇敢乃成；脾胃性反，胃燥脾润，胃纳脾化，胃降脾升；水液代谢，膀胱与肾，津液化尿，肾气之能；胞与三焦，内外相承，焦卫脏腑，胞为心城。脏象种种，记需殷勤，融会贯通，治病如神。

为了贯彻毛主席关于“学工、学农、学军、兼学别样”的“五七指示”，我在初63班就与学生在学校开垦了一个中草药园，地点在办公楼右侧，面积约有1亩地，我带着学生在这块地上种植了近百种中草药。我给每样中草药都挂上了自制的牌子，上面写了药的名称与功用。这个中草药园曾引得许多外校的老师上去参观，大家都交口称赞。

这是我与高27班班长刘心武在“五七药园”的留影。

我在药园留下的照片1

我在药园留下的照片2

我在药园留下的照片3

我在药园留下的照片4

学生钟阳在药园留下的照片，她现生活在加拿大。

1976年10月我曾填词抒写这段生活。

钗头凤

咏五七药园

蛇舌草⑴，
菊叶蒿⑵，
蚤休移自深山坳⑶。
性连貌，
吊牌教⑷，
用时随采，
救急成宝。
妙、妙、妙。

园中泡，
泥身俏，
作风知识都学到。
农民叫，
用针药，
袪病春回⑸，
病人评效：
好、好、好。

【注释】
⑴蛇舌草，又叫白花蛇舌草，能消痛散结治癌症。⑵菊叶蒿，即青蒿，能清虚热，治疟疾。⑶蚤休，民间叫七叶一枝花，能治蛇毒与疮疡肿毒。1976年上期我曾带学生去慈利五雷山采药一周，移回数株植于五七药园。⑷我给每样中草药都挂上了自制的牌子，上面写了药的名称与功用。⑸袪，qū除去。我与学生在课余用所学知识为农村社员群众服务，治好了一些人的疾病。

办赤脚医生班最难忘的是慈利五雷山采药之旅。五雷山位于慈利县城东15公里，与桃源县的星德山相对毗邻，其山海拔976米，山上植被茂密，生长有多种中草药。为学习中草药，1976年上期我曾带学生去慈利五雷山采药。我前后去了两次：先是探路，后是带全班学生去。

这是我当年留下的照片，身后就是莽莽的五雷山。

记得1976年放春插农忙假时，经学校批准，我与赤脚医生班的几个骨干学生一行六人，自带铺盖米菜，来到了慈利五雷山探路。我们在山下找到了一所放了农忙假的小学，于是就去找学校的领导教师，就住在附近。请求让我们借住在他们学校。这个学校比较小，校长教师一共7人，他们对我们非常热情，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们，那时甚至没有提到付费什么的，我们没花住宿费就在学校住了一周，山里人的淳朴、真诚是现在没法想象的，离开后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们，当面再向他们说一声谢谢！下面是我为这7位教师拍的照片：

应当说办赤脚医生班这极大地影响了学生对中学各门基础课程的学习，但“种瓜”也曾得“豆”。在校时，我与赤脚医生班的学生曾为附近的群众治好了一些疾病：一次，当时陬市服装厂支部书记的母亲中风，经医院急救脱离了危险，但医院对遗留下的中风偏瘫，却摇头表示没办法。病人原来要照顾儿子、儿媳、二个孙子的生活，现在反过来需请人照顾她，家庭背上沉重的包袱。后来他家闻讯找我医治，我一方面给她开处方吃中药，一方面带学生每天去给她针灸，只二十几天，老人就恢复了手脚行动的功能。他家非常感谢我，事后在酒店办了一桌酒请我与学生。毕业后，这个班有几人后经过继续学习深造成了正式的医生，有数人当过赤脚医生，例如当时的副班长伍××现在还在做乡村医生。

　　每逢春播、双抢的农忙季节，学生放农忙假，我们教师往往在学生走的当天，就被当地公社委之为工作队员派到生产队参加农业生产劳动。下到队里，我与农民一道起五更、睡半夜地忙插秧割稻。下到生产队劳动的同时，我经常还要去帮大队编写“春耕”“双抢”快报之类的东西，这是我来自生活的最早的新诗创作。

月夜放牛

（短诗）

月亮挂山岗，
坡上有人忙。
落马坡里杨登初，
夜晚还把牛儿放。

耕牛如战马，
春插如打仗。
只要牛儿吃得饱，
定叫粮食跨“双纲”。

日里牛耕田，
白天人插秧。
哪里牛草喂耕牛？
老杨心里有主张。

黄昏把工收，
牛儿牵上岗：
牛儿牛儿快吃饱，
明天再把战场上。

落马坡里处处都是英雄汉

（快板）

红日高，金光灿，
落马坡里总动员，
男女老少齐参战，
处处都是英雄汉。
老队长，杨先顺，
事事走在人前面，
带领社员忙春耕，
誓为国家做贡献。
刘芝英，有身孕，
整天战斗在田间，
春插从未掉过工，
革命精神人人赞。
鲁桂芝，小孩多，
家务事情丢一边，
半岁小孩也不管，
一心为的枪时间。
好事多，讲不完，
继续努力再向前，
插完早稻庆五一，
金秋再贺丰收年！

宋家坪新人新事颂

（天津快板）

战鼓传捷报，
红旗舞东风，
彰善大队宋家坪，
春插出英雄。

队长魏桂林，
事事打先锋，
紧紧团结“一班人”，
大步向前冲。

吃苦又耐劳，
要算朱义忠，
带病坚持天天干，
人人齐赞颂。

老将向南庭，
人称“不老松”，
年过六十干劲足，
春插立新功。

小兵饶桂枝，
人小心最红，
从不叫声苦和累，
葵花永向东。

羊儿湾人过得硬

（三棒鼓词）

春插战斗紧，
老少齐上阵，
羊儿湾人过得硬，
都把贡献争。

队长鲁祖银，
眼亮方向明，
思想领先抓根本，
进度步步升。

梅初会调停，
事杂手脚勤，
耙田艢田样样行，
坚持高标准。

组长田栋成，
心里有盏灯，
备战备荒为人民，
插秧当先行。

甲福好后生，
匀包最认真，
放眼世界看风云，
浑身都是劲。

桂芳是民兵，
全局放在心，
喂猪插秧两头奔，
善于抓矛盾。

玉美是学生，
立场真坚定，
宁可少睡写评论，
好坏两分明。

老人雷巧云，
思想红得很，
孙儿不引上山岭，
种棉为革命。

少年何新民，
刚满八岁整，
主动割草喂牛群，
人小思想新。

英雄成了群，
一时难讲清，
继续努力夺全胜，
还要加把劲！

　　在桃三中，如果也除去一头（1973、1974年）与一尾（1977年），中间的2年（1975、1976）年我也连续被评为先进。这些荣誉奖状在现在似乎已不值分文，可它却记录了我四年宝贵的青春年华的足迹，记录着我曾为那方水土做出的默默奉献！

2017年7月15日桃源三中高27班在母校举行40周年班庆庆典行。

在桃源三中校门前合影

庆典会场

在原上课的教学楼现在的校史馆前合影

在新教学楼前雕塑旁合影

2024年5月部分同学一相聚于桃源枫林花海海。

在枫林花海大门处合影。

在枫树欢乐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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