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山本》，看人性

蓦然

又看完了一本小说——贾平凹的《山本》。从题目看，我无法确定山本是不是一个日本人的姓，如果是，这篇小说要写什么。但是作品的名字下方有一行小字。一条龙脉，横亘在那里，提携了黄河长江，统领着北方南方。这就是秦岭，中国最伟大的山。《山本》的故事，正是我的一本秦岭志。我顿悟原来这篇小说是记录在秦岭发生的故事。

　　这篇小说发生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讲述了发生在涡镇的风云变幻的故事。故事的两个主要人物是井宗丞和井宗秀。他们的人生轨迹贯穿了故事的始终，串联起红军和第六军、第六军预备团、阮天保的县保安大队在秦岭大地上的复杂斗争。

　　井宗丞是一个有为青年，他年轻的时候就加入了秦岭游击队，大土豪分田地，除大户，弄得大户富户闻风丧胆。他在红军中以骁勇善战闻名。

　　井宗秀是一个面皮白静，长几根稀疏胡子，遇事冷静果断，能办大事的人。他原本是一个资质平平的寺庙画师，后来在父亲去世后独立支撑家庭，先发展经济，后来的一个机遇，他遇到了麻县长，麻县长帮助他成立了冯玉祥第六军的预备团。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陈百祥、巩百林、苟发明等都成了他的士兵和将领。而井宗秀带领着涡镇的预备团武装开始干起主宰涡镇人命运的大事情。

　　井宗秀成立了预备团，要建立自己的军事和政治管理体系。他招兵买马，吸纳人才，结果通过把人家母亲接到涡镇而招来了周一山。一个据说能听懂动物说话会在梦中听懂秘密的传奇人物。周一山已到位，和杜鲁成一起训练部队。陆续的绰号夜线子的神秘人物也加入到预备团中。

　　原本和井宗秀一起组织训练部队的阮天保突然离开了井宗秀，吞并了县保安大队 ，摇身一变成为了县保安大队的队长，阮天保就和涡镇结了梁子。涡镇的预备团和阮天保数次交手，最终阮天保被井宗秀打败。但是奇怪的是阮天保加入了红军，并且和井宗秀的哥哥井宗丞同为红军十五军团的团长。

　　由于打了胜仗，赶跑了阮天保，麻县长也喜欢上了井宗秀，把县政府迁到了涡镇。麻县长是一介书生，他不过问政事，也不关心军队，经常让属下带着自己走进秦岭，去研究秦岭的草木、动物。随着预备团的实力扩大，井宗秀的野心越来越大，他还打算按照县政府的规格改造涡镇。他雇来了工匠拆旧钟楼移到涡镇建新钟楼，他还准备建戏楼。建钟楼的费用，陆菊人不同意从茶行里拿，井宗秀从民间筹资，却遭到赵屠户的坚决反对。井宗秀的野心膨胀，也为他自己埋下了祸根。

　　故事还有一个线索人物，她就是陆菊人。她有着传奇的人生。自幼被送到寿材铺杨掌柜做童养媳，后来成为井宗秀茶行的总领，她的经营才能给茶行带来了生机。陆菊人为人宽厚，识大体顾大局，替井宗秀张罗生意，帮他找媳妇并调教，以宽厚仁慈的态度对待崔掌柜，赢得了茶行各分行掌柜的认可与尊重。

　　她的身边总是离不开井宗秀的存在。那是因为她的善心，把自己的三分地的陪嫁让给井宗秀做了父亲的墓地。井宗秀为了报恩，经常她丈夫杨钟、她公公杨掌柜，认他的儿子剩剩为干儿子。陆菊人与井宗秀就有了千丝万缕割舍不断的联系。井宗秀让她管理茶行生意，为预备旅筹措军费。陆菊人认真打理，培养新人，茶行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她还为井宗秀挑选和调教媳妇。她精心地呵护着井宗秀在涡镇人心目中的地位，也是在她心目中英雄的形象。她阻止井宗秀残忍地处罚叛徒做人皮灯笼，阻止井宗秀挪用茶行资金建钟楼。她不忍目睹井宗秀活剐杀害兄长的熊瞎子。

　　井宗丞最终被阮天保的手下刑瞎子残忍地杀害，美其名曰是红军内部除奸。但是井宗丞除了在意见上与军团首脑宋斌有分歧外，一直在努力地杀敌，除大户。哪成想，竟然被自己的组织杀害。刑瞎子后来和阮天保闹掰了，加入了保安团。真的说不清是红军内部的问题还是阮天保公报私仇。作家只是客观的叙事，并没有告诉我们原因。

　　井宗秀最后也是被阮天保的冷枪杀死。他苦心经营的涡镇也在群龙无首后被红军的炮弹摧毁。他的兄弟和预备旅的将领们也无一幸免。那位只知道做研究的麻县长最后投潭自尽。

　　故事是以悲剧结束的。活着的人只有陆菊人、剩剩、瞎子郎中陈先生，还有尼姑宽展师傅。井宗秀苦心经营的涡镇瞬间土崩瓦解。

　　贾平凹先生客观的记录发生在秦岭大地上的故事，各方面力量都在较量中登场。作品通过井宗秀的失败告诉我们，人不能有太多的贪念，管理百姓不能只靠枪，要靠一种信念，管理政治不能只靠军队，还要依靠广大的人民。暴殄天物，一个人的内心必须盛的下别人，盛的下忍耐和屈辱，变本加厉地报复和杀戮只能带来悲剧。真正的胜利者是那些善良的人。这也许是作家在作品中所寄托的思想吧！作家因为热爱家乡，他深入了解家乡，客观记录发生在二三十年代秦岭的故事，展现了大时代背景下的众生百态。他没有明确的褒贬善恶，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亲爱的读者朋友，你们是怎么看待这部小说呢？

　　我担心自己偏颇了， 在网上努力找相应的读后感。

商晓艺认为：《山本》最重要的传奇是通过三个人物来传达。第一人是女主人公陆菊人,小说开始就说,因为她的陪嫁三分胭脂地是暗通龙脉,带到涡镇造就了“官人”井氏兄弟,但同时也给涡镇带来了毁灭。小说里以铜镜为鉴作为线索,构成了陆菊人与井宗秀的对应关系。第二个是瞎子医生陈先生,能洞察世事,逢凶化吉,此人提供的神秘信息都是正能量,与另一个以邪术蛊惑人心的周一山形成对应关系。第三个人是地藏王菩萨庙里的哑巴尼姑宽展师父,不言不语,却以尺八音乐来普度众生。她是出世的、无声的、精神的,与小说描写的涡镇内外的现实的、混乱的、欲望的世界构成对应关系。以铜镜立戒指向过去,以救世行医指向当下,以宗教慈悲指向未来,三界均有指点。但是铜镜无声,聋哑寂静,对于这个杀人如麻的无道世界,充满无奈与慈悲。

　　贾平凹写这块土地如何藏污纳垢,写历史背后的罪与恶时,又总是对人性怀有一种良善的企盼,对寻常巷陌的烟火气有一份亲近感,对小老百姓向往安宁生活的愿望感同身受。不管革命或战争如何侵扰人心,恶与暴力如何摧毁美善,贾平凹的笔下总会有一两个人物,他们不屈或高洁的精神如同灯火,在那些晦暗不明的岁月里闪烁,他们都像是《山本》里写到的那面铜镜,照出历史的荣光,也照出历史的龌龊,照出人性的丑恶,也照出人性残存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