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故事）走进中国历史文化名村

锦瑟

2022年7月，为追求我的黄河梦和黄土高原情，我们开启了山西陕西之游。我一直生活在成都平原，对晋陕这片土地陌生而好奇。在旅途中我们经历了生活的不适，以至在观看壶口瀑布后我曾一度想打道回府。但圆梦行最终让我坚持下来，我们的最后一站是碛口古镇。碛口古镇位于晋西吕梁山西麓。当我们登上黑龙庙（下图中最高处），面对滔滔黄河水和起伏绵延的黄土高坡时，我很是激动。这一路遭遇的困难最终换来了太多欢乐和惊喜。 碛口古镇凭借黄河水运在明清时代一跃成为北方的商贸重镇，成为晋商发祥地之一，享有“九曲黄河第一镇”之美誉。面对这几个雄浑大气的题字，我的第一感觉是震撼，只有奔腾不息的九曲黄河之滨的碛口古镇，才配有这样气势磅礴的题字。来到碛口，我们最先去了朋友介绍的两个国家级别历史文化名村：西湾村和李家山。 西湾村距离碛口古镇一公里，曾是碛口巨商陈氏家族的居住地。2003年被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我们到西湾村时是下午，阳光特强。村口有几个中年妇女，说是可以为我们当导游。我们一行人想的就是参观一个村子，哪有必要请导游呢？村庄里十分安静，几乎不见人影。我们去看了村史馆得知，整座村庄是由五条纵向和两条横向的巷子把各家各户串联起来的，形成了院院相通、户户相连的格局。这样一是方便村民相互联系，二是便于应对村里发生紧急情况。小小村庄布局很有用心。 没想到不请导游的我们还真的走进了迷宫。巷子不多走在其中却难辨方向，朋友前面行我在后紧跟，她说到拐弯处照个相。我们在原地等了半天不见人影，顺着他们的方向边走边喊，结果无人应答。只好分道扬镳，各自玩耍。后来上车时见面，朋友说他们原路返回，就不见我们了。真是奇了怪，你找我我找你，谁都说不清楚。西湾村地理位置很有优势，临河而建，可以充分利用水运；背靠青山，让古老村庄有一份生机。整座村子依山就势，随势而上；小巷都是一臂宽，爬坡上坎的。小巷的路面是石块铺成的，墙壁是石头磊起来的。小巷两旁院落分布，多数大门紧闭，有的院落有人声。 我们循声推开院落门，院子里大都是破旧冷清景象。房屋是窑洞式的，睡的还是炕。有老人留守，但语言不通交流困难，后来听懂几句问我们买不买黄瓜之类的。小巷里还藏着大户人家。细观建筑，虽年代久远，青砖石条斑驳，但做工精细考究。房屋大多还是青瓦房顶，多数院落大门还有门匾，上面有题字。眼前之景让我们可以想见这些豪宅在几百年前一定是人声鼎沸，人丁兴旺，商贾鸿儒，谈笑往来。但今天早已物是人非。 查看资料得知，这座完整的居民建筑群，是陈氏家族依靠船运发迹后在明末时修建的，建房用的石条青瓦都是靠水路运输进来的，很土豪。豪宅修建好后的几百年中，陈氏家族不断修建扩大院落，最后形成这样一个有着40多个院落的城堡式村庄。它经历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依然矗立，让我们感叹。天气酷热，我们在树荫下休息。坐了一会我想再去逛逛，老律提醒我不要迷路了，我回答去看看村子后面的山。 眼前的山在我家乡只能算是一个坡（见下图），连续奔波让我腿脚已经很疲惫，望着一级级石阶，我拉着路边的一根铁索（专为游客设置）终于爬了上去。此时眺望远处，青山起伏河水汤汤，房屋在绿树掩映下错落有致，很是壮阔（见模板图）。正在陶醉中，见一小伙儿在这里架起画板写生，便主动和他攀谈起来。这才得知村子作为文物早已受到保护，村民也搬迁到了山下的安置房。院子里的老人是不愿意搬离的。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响起来，老律在手机里吼道：你在哪里？我们四处找你！手机也不接！我这才看到有几个未接电话。我哈哈大笑，我在你们的头顶上！一车同行11人，只有我登上山顶俯瞰全景，很是自豪。 在贫瘠的黄土高原上人们居住的主要是窑洞，更不用说在几百年前。陈氏家族具有这样的实力和眼光，依靠黄河海运走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终为后人留下宝贵的财富。第二天我们去李家山村，距离碛口也只有几里路。早就听说著名画家吴冠中在1989年到李家山采风时发现此地，作画一幅在全国荣获大奖，引起轰动。从此李家山名声大噪，向国人敞开大门，并成为美术摄影创作的好地方。 李家山名气大，导游给我们联系了村民导游。在村口，一个陕北老汉戴着耳麦迎接着我们，他一开口就把我们震住了，标准的普通话让人难以相信他是当地村民！村民导游作了自我介绍，大家才知道当年吴冠中到村里采风，就是住在他家窑洞里的，是他的父亲接待的。后来他也在村里做导游，陪同过很多中外游客。被大家称为李家山的金牌导游。 大家高兴之极，争着和导游合影。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导游的造型一下就摆起了。不管你想怎样拍照，总之他有动作配合。一人拍照大家一起按下手机相机，笑声不断。导游的一招一式都在告诉我们，这个导游不一般，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又是一阵赞叹。看嘛，我和他合影，他比我还自然，那个眼神哦，有范儿！ 跟着导游转个弯，窑洞村扑面而来，如一幅天然画卷！我们被震住了！窑洞层层叠叠，倚着黄土高坡拔地而起！导游说：李家山窑洞从坡底修到坡顶，共有11层。“他家的窑洞是我家的院子”是李家山窑洞的特点。李家山隐于大山中，窑洞已保存了几百年，真的是很了不起啊。黄土高坡要稳定、窑洞的承重力、房屋的排水等问题都是当地村民集体智慧的体现。李家山窑洞群堪称黄土高原上中国民居文化的一朵奇葩。 这一路走来我们看见了很多窑洞。要么是一个个已经废弃的窑洞，要么是一排排窑洞式的客栈。唯独没有看见过这样立体的窑洞群。李家山和西湾村不同。这里游客多，村民导游多，欢声笑语多，写生作画的多。还有粗犷的“信天游”时不时响起，让人完全融进黄土地。我们的导游话也很多，一路走一路讲，还要解答我们的疑问。 导游把我们带到了他家院子。院子很大很整洁，张灯结彩的，喜庆而有特色。窑洞全部是客栈，住满了采风写生的学生和游客。导游自豪地说：“我家是全村第一个开客栈的，是全村第一个学习普通话的，是全村第一个当导游的。”如今，他父亲早把事业传给了他，他又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近30年来，游客不断涌进李家山，要来一睹世外桃源的风采，旅游的发展让李家山村走上发家致富的路。当年画家吴冠中一定没有想到，他在黄土高原发现一个村子，收获了一幅名画；却给李家山的村民打开了一扇看世界的窗，改变了几代人的命运！ 导游自言，开始他是跟着到村子采风的人跑上跑下，问这问那。学到不少知识后他就当上了导游，再后来到村里拍电影电视的也常找他帮忙，现在他已在不少影视作品中客串角色了。 明星导游很忙碌，今天我们能约到他也是运气，好好珍惜哦！导游家有很多拍照的道具，我特意挑选了一件大红花衣，导游为我选的绿头巾。一番装扮后我成了一个活脱脱的陕北婆姨！导游家的致富路再次证明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走在村子里，一抬头，一回眸，都可见到古老的村庄有着一番新气象。写生的学生，参观的游客，身着陕北服饰的一个个导游……面对黄土高原窑洞群，我们强烈要求导游唱首民歌，导游面对着黄土高原吼起来：羊肚肚手巾三道道蓝，三道道蓝啊我们见面容易拉话难……高亢豪放的歌声回荡在村庄中，穿透着黄土地。我们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导游尽情地吼起来。黄土高原，我来过了！ 我对黄土高原的情感源于上个世纪80年代的小说《平凡的世界》，路遥老师的生命之作。我喜欢这部表现时代的巨著，我敬仰用生命写作的路遥老师，我向往老师生活过的这片黄土地。贫穷可以激发潜力，劳动可以创造财富，受尽劳作之苦却永远怀有梦想的人，最终可以开出灿烂的精神之花。两个历史文化古村，让我真真实实触摸到了黄土地的昨天和今天，触摸到了西北汉子被日头晒黑的胳膊和脸膛，感受到了浓浓的黄土高原情！向在黄土地上用奋斗创造幸福的人们致敬！ 2024年1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