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行欢忆28 ：芒康分川藏

张亚利

行者无疆 文/摄影

（寺庙里的老奶奶与孙子）

班车只到巴塘，换乘小巴去芒康，80元。

12时抵达。芒康有去拉萨的大巴，隔天一班，明日有车，买票460元，三天到达，中间在八宿和八一住宿。

入住雪域旅舍，这是一家户外背包客聚集的地方，单间60元。

（去芒康乘坐的小客车）

芒康是入藏第一站，东接巴塘，南邻德钦，西靠左贡，北依贡觉，原是茶马古道上的重镇，318线和214线在此交汇，现在入藏也需从这里坐车（四川的班车只到此，不去拉萨），是必经之地。

（旅舍里的留言墙）

县城不大，一条大街横贯南北，走不多远便是草地了。顺着大街溜达，路边有一个不大的喇嘛庙，院里有许多转经的人，天已昏暗，寒风渐起，吹得暮云低悬，经幡作响。喇嘛庙依山而建，锃红锃黄的外墙格外醒目，黑色的幕布悬挂在寺门上，白色的佛教图案分外刺眼。

（喇嘛庙是藏区村庄必有的建筑）

过了诵经的时间，寺门紧锁，廊间里有些空空荡荡，似显斑驳的壁画徒有狰狞。一个磕长头的妇女走了进来，好像视我为无物，兀自铺上毡子，收束好情绪，非常虔诚地开始祷告磕头，从不曾向我这里瞟过一眼，这种内敛和笃定真让人惊讶（甚至我靠近她拍摄时，她也目不斜视）。

她先双脚并拢站定，身体笔直，双手合什，举过头顶，复回胸前，口内念念有词，继而双膝跪地，两臂前伸，整个身体匍匐地面，真真地五体投地，然后再起，重复以上的动作，如此循环往复不知几何。

她可能目不识丁，但她有信仰，有追求，有寄托，所以她活得有内容，有滋味，有奔头，而且是在没有大起大落的平静中获得的，那份信仰如同每天的酥油茶、糌粑不可须臾离开。

（虔诚磕头的妇女）

转经是顺时针绕行喇嘛寺，据说转一圈就是念一遍经。转经不分老幼男女，是每天的功课。因为文化不高，有些妇女记不住转经的次数，便在寺台上摆放石子，转一圈放一粒在可乐瓶子里，地上的石子捡没了，就打道回府。

（转经中的妇女，她们以石子记数，统计圈数）

我站在院落的中央，观察着从容转行的人们，当他们走到寺庙的拐角处时，那棱角突兀的寺墙直耸天际，而经过的人们佝偻前行显得十分渺小，这种反差放大了宗教对信众的影响力，让人感觉自己的灵魂时刻笼罩在厚重的宗教氛围中，渺小地无力挣脱它的魔力。

（高墙下的信众）

转经的队伍中有一对祖孙，老奶奶慈祥富态，手摇着转经筒，缓缓而行，看到我时，送来善意的微笑。孙子则顽皮得很，跟在奶奶后面蹦跳着前行，时不时地离队搞些恶作，归队时因老奶奶浑然不觉而得意地讪笑。转累了，祖孙坐在一条长木上歇息，老人和邻座的大妈聊着天，孙子玩着皮球，这又与城里晒太阳的人们一般无二。

（图案很酷的幕布）

晚饭在一家四菜小馆吃的，大大的一碗西红柿鸡蛋面，12元。

（在寺中闲坐的老奶奶）

芒康夜里停电了，旅舍自备发电机，灯光有些昏黄。午夜发电机停了，老板给了蜡烛，他说发电机容量太大，开一夜要400块，店里只住了我和俩背包客，消费不起。还好，后半夜来电了，可以用电热毯，不至于让我盖着两床被子到天明。

（踏着暮色进庙门）

芒康海拔4150米，夜里零下十几度，还飘着雪。电热毯倒是很热，身上出汗，头上冷风，没有过的经历，忙不迭把头钻进被窝。

（小牛犊也是这里的常客）

（寺庙晚间是上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