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认识唐洁之前,已认识她的画了。唐洁的父亲是单位老同事,是他告诉我,他女儿是科班出身的入会画家,且就在单位财务部工作,还送了一幅他女儿画的荷花给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单位搬上路对面的大楼后,我的办公室与财务部相邻,这才认识了唐洁。还得知她和我的至交戎先生是酒友,接触这便多了起来。这之后,听说我新买了房子,唐洁特地又画了一幅牡丹并装裱好送我(如下图)。每到元旦来临,唐洁还会亲手画一些挂历送送朋友</span>,每次我都会享受到这份殊荣。</p> <p class="ql-block"> (下图为唐洁画的挂历)</p> <p class="ql-block"> 唐洁主攻花鸟画。最初可能是我带着对传统中国画的眼光去看唐洁的画,我的第一感觉是,唐洁的画一看就是出自女性之手。传统中国画赋色在笔墨基础上进行,讲究的是“色不碍墨,墨不碍色,色中有墨,墨中有色”,唐洁的画秉承传统,无论是墨还是色,都发挥出女性感觉上特有的细腻,恰到好处地处理了墨与色的关系。并从自己的内心出发,赋予了画作一种端庄、沉静、温和、恬淡的美感,美得很通透,也很内敛(见下列作品)。</p> <p class="ql-block"> 对唐洁画作的认识,如果仅仅停留在这一步,那我就大错特错了。这次唐洁的画展,我见到了她更多的画作,好多以前我未见过的画作一下子改变了我旧有的印象。在这些画作中,我明显看到了唐洁在色彩运用上的某些变化,似乎多了点男子气概,大胆,奔放、热烈、洒脱,豪迈,虽是花鸟画,但画面透出一种近乎磅礴的气韵,召唤起人们全新的审美感受。某些画作中的色彩,甚至让我想起了敦煌壁画,想起了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清代著名画家唐岱说过,气韵由笔墨而生,唐洁画作中的这种气韵,可能正是来自唐洁笔下色彩运用的变化。就此问了唐洁,果然,在这些作品中,她用矿物颜料对色彩做了大胆尝试(如下图)。</p> <p class="ql-block"> 色彩是花鸟画中最为敏感的形式要素,最能引起审美愉悦,但最难调理的也是色彩,因此,调理色彩的艺术才成了一门专门的学科:色彩艺术学。唐洁按照作品所要表达的主题赋色,准确把握色调的微妙变化,那些色泽鲜艳纯净、色调饱和丰满、透着高贵之气的矿蓝出现在花鸟画中,完成了对传统花鸟画色彩运用的一种突破和超越。但矿蓝的运用分寸感又拿捏得极好,既没有因暖的成分多了显出的“火气”,又没有因冷的成分多了显出的“寒气”,呈现在观众面前的作品,多出的是传统花鸟画所不具备的直击观众心灵的审美震撼力。</p> <p class="ql-block"> 色彩在绘画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一个画家色彩运用得好,就能实现艺术的突破和超越,这方面不乏先例。意大利文艺复兴画家塔代奥•加迪先前一直致力于吸取他老师乔托的画风,但最终就是凭借比乃师更为生机勃勃的色彩,成就了他在美术史上杰出的地位。但中国画的色彩运用却是短板,魏晋以前,中国画色彩和水墨是并进的,文人画兴起以后,水墨成了中国画主流的表现方式,对色彩却不那么重视。虽然水墨有它独特的魅力,但色彩的边缘化不可避免地限制了中国画色彩表达的发展和创新。</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唐洁在色彩运用上注重变化,无疑是十分值得赞赏的,这是自己艺术创作的一种突破和超越。其实,艺术的原理是相通的,对于任何形式的创作而言,寻求变化,都是实现艺术突破和超越的不二法门。比如音乐创作,传统奏鸣曲在结构上一直采用快-慢-快的常规模式,但失恋后的贝多芬随着自己心绪的变化,在《月光奏鸣曲》的创作中打破常规,第一乐章上来就使用慢板的形式,变得让人耳目一新,成了经典之作,并对后来的浪漫主义音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贝多芬早期作品充满了激情与力量,随着时间推移,他的音乐逐步变得复杂和深刻,这才成就了《第九交响曲》这部伟大的巅峰之作。特别是第四乐章,贝多芬冒着风险破天荒地加进合唱部分《欢乐颂》,使这部作品产生了震古烁今的不同反响,传唱至今,成了名垂青史的世界文化遗产。</span></p> <p class="ql-block"> “变”是有风险的,“变”的结果不一定就是成功,当年作家贾平凹的小说创作就曾遭遇过“先平后凹”的诟病。但要想风险冒得有把握,“变”就不能离开“恒”。文艺史上,凡大家巨擘,无不是在“恒”的厚积中才实现“变”的涅槃。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为变而变,光是在形式上别出心裁,一味狂野,最终的“变”只能是变态而已。这些年,无论是绘画还是书法、雕塑甚或是建筑,各种变态的“前卫作品”,已经见到不少。唐洁是位喜欢把自己沉浸在画室里低调、安详而有佛心的画家,多年来在工作之余孜孜以求地坚持创作,现在退休了,她说最开心的就是可以心无旁骛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了,正因她的这种心态,她创作中的“变”,可谓是不带一点功利和刻意,是“变”而不离其“恒”。这种“恒”,便是创作动机与审美取向的高度纯洁。</p><p class="ql-block"> 唐洁的花鸟画如果说确有变化,那么,“变”前她的画作是纯洁的,“变”后,她的画作依然是直奔纯洁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