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在城里】之十七

杜明杰

【农村人在城里】系列之十七

一个养鸡卖蛋的农民（外一首）

杜明杰

他家住双鹤乡的双凤淹，

每天开个三轮进城卖鸡蛋。

双凤淹离城六十多里，

可他总是那么准时准点。

他说家里有三个大棚，

里面养着母鸡五六千。

母鸡隔日能下一个蛋，

每天可收鸡蛋将近一百盘。

问他养了鸡土地怎么办，

他说土地给了大户叫流转。

他已养鸡近十年，

说起鸡的事他口若河悬。

小鸡要在河北上货，

打个电话就可送到门前。

精饲料喂到三个月，

小鸡就进入成年开始产蛋。

为了提高它产蛋效率，

鸡棚开灯把它生物钟打乱。

让鸡们不知有黑夜和白天，

只知产蛋和吃食、吃食和产蛋。

过度劳动却缩短了寿命，

一只下蛋鸡才活一头半年。

鸡不落蛋就不能白养，

任人收走宰杀送进大小餐馆。

一只鸡从生再到死，

它的一生就这么暂短。

我问养鸡是否有风险，

他说一怕鸡瘟比如禽流感。

运气不好如果被赶上，

那将是全鸡覆没的灭顶灾难。

二怕市场疲软卖不动，

每天卖不出这一百盘。

三怕价格浮动上不去，

一盘卖不到二十元。

看来什么都不好干，

农民们左右总是有些难。

他说这比种粮要好些，

那小麦都卖不过萝卜山药蛋。

养鸡卖蛋虽然有点风险，

但天天见钱不像种粮周期一年。

是啊！市场使农民变得精明，

你变我变不能不变应万变。

中国农民永远是智慧的群体，

难怪有了那句话高手在民间。

有感她的一生

和这位卖鸡蛋的农民闲聊，

知道了鸡们一生的辛劳。

一辈子刨一点吃一点，

没有积攒只能落个肚子饱。

她没有公鸡即可下蛋，

从未享受过鸡间的天伦奇妙。

问度娘方知这种蛋不能孵化，

一生只是下蛋下蛋直到老。

老了也不能安逸度日，

反而作了人们的美味佳肴。

她像骡子一样不会繁衍，

最后下场却是宰杀煲汤烧烤。

鸡脖鸡脯鸡腿鸡爪五骨分尸，

鸡毛做掸子去把人间尘埃扫。

她没有得到过什么赞誉，

远比不上吃桑叶的蚕宝宝。

她没有冠以什么美名，

更比不上耕牛有个光荣称号。

没有这些光环也就罢了，

还把娼者比鸡用污水去浇。

她为人们奉献尽其所有，

常形容她的话却是一地鸡毛。

我真有点同情甚至怜悯，

写写她们的想法倏然往出冒。

鸡们是否委屈和冤枉，

是天注定只有天知道。

可人们只管掠取喝足吃饱，

万物的归宿老天都已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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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杜明杰，曾任中小学教师，党政干部，现退休。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