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个幼小生命的可爱是没来由的，我不知道该用哪些词语来描述这种感觉，仿佛所有词汇都太过浅显抑或流于表面，不能最真切地加以表达，只能满心欢喜而幸福地体味这来自一个生命天然的、最慷慨的赠予与惠赐。</p><p class="ql-block">这生命是如此娇嫩。是的，娇嫩的事物就特别惹人怜爱与疼惜，就想靠近他，逗弄他，触摸一下那细嫩而光滑的肌肤，你内心的喜悦与满足感就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抑或是他睡着了，很安静的样子，嘴唇却动了一下，两只娇小的手臂在胸前半蜷着，间或会不自觉地进行轻微而有力地摆动，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下意识的，手指微合。</p> <p class="ql-block">他还处于混沌的状态。这混沌决定了他会慢慢感知周围的一切，开始对外界产生基本的反应，抑或进行必要的回应，这样的开化与觉醒是一个生命最本质的灵秀与美好。</p><p class="ql-block">我在一旁轻呼，小明明，唉，小明明，能听到爸爸说话吗？！他睁着的小眼睛自觉地专注起来，眼珠轻微地转动，像是在循着声音的方向，进行聆听与辨别，感觉这世界最初的奇妙。</p><p class="ql-block">这时候，我多半马上就会想去拿手机，要给他拍张照片。抑或仅仅是看着他安睡的样子，或是紧紧依偎在妈妈怀里吮吸乳汁，都觉着可爱得需要马上留下切实的影像资料来珍藏，不能让这些美好轻易从时光的指缝间溜走，要不然就像是种罪过与辜负。</p> <p class="ql-block">我听他像是在房间里“啊——、啊——”地哭闹。我知道，一定是妻在给他换衬尿垫，惊扰到了他原本的平和与安静，本能地在表达不满与抗议。我看着他蹬着两只小腿，身子在激动地扭动，却不得不受着妻的摆布，无奈干嚎的样子可爱极了。我嘴里哄着他，没事的，一会就好，乖宝宝，哦，没事的。</p><p class="ql-block">是的，很快就没事。重新把他包裹妥当，瞬间便止住了哭声。这哭没有眼泪，但可能把脸胀得通红。他使出了心力，这是内心的诉说。可生活怎么可能随时如意与顺心，他会逐渐适应与习惯的。这可爱就是无知里的不管不顾，是畅快的恣肆与自由，是毫不遮掩与隐藏的表达。</p> <p class="ql-block">一个多么可爱的生命。年轻时的我们，也曾有过哺育的经历，却不曾有过这般的体味。我很清楚，二十多岁与过了五十岁拥有并接触一个新生命的感觉完全不同，这很正常。正因为年轻，便可能有着各种各样的不足与缺失，根本意识不到，这或许是无法弥补的欠缺与遗憾。而命运在让我经历过非同寻常的痛苦与悲伤之后，给予我的恩宠，不仅仅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而是由此带来的同样非同寻常的体验与感受，而我定会以最敏锐的触角将它们一一捕捉，哪怕自己的笔力不及，智慧不够，我想，这一定是命运厚爱我的另一份使命。</p><p class="ql-block">2024.11.1 23：0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