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文/图 龍騰虎躍</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美篇号 1781405</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曾经看过这么一段金句：“人生是一场负重前行，选择就意味着承担。选对了是幸运，选错了是成长。”看似很有道理，其实不一定。因在我的人生境遇中，有过这么一次选择，承担的竟然攸关生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角美镇政府鸟瞰图（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是 1999 年仲夏，我受龙海市委的委派，带队进驻角美镇抓“六好”乡镇示范建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毗邻厦门经济特区的角美镇，在漳州市里是闻名遐迩的明星乡镇，不仅经济发达，精神文明建设和基层组织建设也成绩斐然，多次被授予“全国文明村镇”“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等荣誉称号。老典型要培育转型成为新样榜，势必面临着诸多难题，既要摆脱过去的光环和局限，又要在新的形势下创新发展，这无疑是一场艰难的蜕变之旅。因此，我们工作队一行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地走村入户下企业开展调研，分类分层指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天上午，我刚走到镇里办公室时，突然头晕目眩，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同事连忙把我搀扶坐在椅子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能是近段天气太热，连日下基层调研，中暑了吧？”镇党委组织委员连忙请来医师为我刮痧。刮完痧、服了祛暑的西药后，我顿觉神清气爽。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今天下午3：00 市委召开庆祝“七一”座谈会，请我参加的通知，不由左右为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默默地呆坐在办公桌前，紧握的拳头，指甲已深深地嵌入手心，我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赶回去参加会议？还是请在家领导代替参加？”我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刻，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一个声音在苦苦哀求：“别冲动，保重身体要紧！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推托这里工作一大堆，一时走不开；或者直截了当说身体欠安，赶回去参会怕受不了！”而另一个声音则恳切地向我高喊着：“赶快回去吧！如果叫不熟悉工作的同志代会，万一会上需要发言、汇报什么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还是不要难为人家吧。”最终，理性提醒我：自己的事情需自己去承担，回避是懦弱，更是对事业的不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因这一断然抉择，让我捡回一条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原龙海市第一医院住院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天下午会议结束时，当我从座位上站立起来的一刹那，忽觉头有些发晕，身体变得疲软无力，我连忙坐回原位歇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妻子闻讯赶来，用摩托车把我载到龙海市第一医院。因我们跟内科主任柯霜枝熟悉，就没有选择先到急诊科，而是直奔住院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内科在住院部三楼，我见电梯口有许多人在等候，就选择走楼梯。可不知为什么，以前我一口气爬上七楼都不觉得气喘，而此时仅上三楼，每走一步都觉得很沉重，气喘不过来，还要一边由妻子搀扶，一边借助扶手才能艰难往上爬。爬到三楼时，已踉踉跄跄了。柯主任见状，急忙把放在走廊里的推床推到我面前，我二话没说就扑通躺了上去，感觉几乎晕死过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柯主任拿起听诊器放在我的胸前，边听边问病情。我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一一做了回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没有大便？”她追问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什么颜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昨天有些黑色，今天中午拉肚子时全都是黑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胃出血。”柯主任肯定地说，“必须马上办理住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深夜，躺在病床上的我，目光随着点滴瓶中落下的药液而移动，心里还牵挂着市委交给的任务尚未完成，那一滴一滴的液体，就像心中渐渐流逝的希望，然而我依然强忍着，等待着康复的那一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在刚才，组织科长前来看望我的时候，还带一叠拟上报的材料来，也带着无奈的歉意：“不好意思，时间紧迫，没经过您审核把关，不敢报送……”话音未落，我就毫不犹豫夺过材料，顾不得手背上还插着针头，虚弱地斜靠着床头，开始审阅、批改起来。大约花了半个小时，总算完成审改工作，才舒畅地松了一口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许太累了，我很快就进入梦乡。下半夜，当我醒来时，才知道点滴在我入睡不久就结束了。静静坐在床边，一直没合眼的妻子关切地问：“好点了吗？”我摇了摇头，说有点难受。其实是很难受，我怕妻子担心，只轻描淡写地敷衍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凌晨时分，我再也忍不住了，瞬间倾盆呕血起来。妻子大惊失色，急忙叫来值夜班的柯主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看到我突发这般状况，柯主任表立刻严肃起来。见她把我妻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嘀咕着什么，我就知道病情不妙，但她最后一句当机立断、掷地有声的话，我则听得一清二楚：“必须马上剖腹止血手术！”紧接着，她一边安排抓紧给我输血，一边急切地通知手术医生、麻醉师提前做好术前准备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手术室（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大早，同事们获悉纷纷来到我的病房，协助用推床把我送到手术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手术推车的滚轮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响，而我的心却没有因此而慌乱，有的只是静静等待，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只需勇敢前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我被缓缓抬上手术台的那一刻，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器械轻微的碰撞声和心跳监测仪规律的“嘀嘀”声，还有满屋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刺眼的手术灯光直直地照射下来，让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一会儿，意识渐渐变得有些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远离，而我独自置身于这片冰冷与未知之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我醒来时，已躺在观察室里，周围都站满了人，有市领导、医院领导，有单位同事，还有父母等亲属也都来了。此时，迷迷糊糊中感觉一位角美镇组织干事一见到我，顿时一愣，脸色发白，竟然转身躺倒在沙发上。原来，我术后从头到脚，几乎都没有一点血色，乍一看相当恐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妻子用近乎沙哑的声音告诉我：“你手术前血克素仅4克、血压低压才30多，连号称龙海第一刀的主刀外科主任都有些紧张。他先后三次向我下达病危通知书，还说必须叫你父母来一起签字才行。我说不用了，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每次没等他念完手术、麻醉可能带来各种危险，我都说不用念了，我都知晓，救人要紧，我马上签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这样，在全体医护人员的奋力抢救下，我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暗暗庆幸，要是昨天称病请假，选择不回来开会，一旦半夜胃大量出血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何况角美镇的医疗条件与龙海市医院相差甚远，哪怕用救护车紧急护送，到龙海市医院有 20 多公里远，到漳州市医院更有 30 多公里的路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想起当年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我除了有无尽的感慨，还有豁然的感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人生道路上，选择固然有点运气成分，但其蕴含的承担有经验沉淀，更为责任使然。一旦选错了，有时候会抱憾终身，有时候甚至攸关生死，哪有给你补救的机会和成长的空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但行好事，莫问前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5px;">写于2024年11月3日福建漳州</span></p> 谢谢雅赏美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