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农历十月一，隔空送寒衣。又到一年寒衣节，虽然我不会到路口烧纸，祭祀先人，但内心对故去亲友的思念，一点不比那些烧纸的人少！今天仅以此小文，遥祭我的发小、同窗、干哥：好人大山。 </p><p class="ql-block"> 好人大山，全名杨宝山。他于疫情开始的2020年3月23日因病离世，至今已经四年多了。</p> <p class="ql-block"> 时值十一月，正是我当年结婚的月份。这自然令我想起四十一年前，大山帮我们糊墙、布置婚房的往事。 </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在房山周口店附近工作，每周只能回家一天。当来京看病、暂住家里的亲戚离开后，我老妈就迫不及待地说：“你们得尽快把婚事办了！因为越近年根，蔬菜价格越贵！咱们可没多少积蓄。” </p><p class="ql-block"> 而办婚事，最主要的大事，就是布置婚房。于是商定：我们用两三个周末，把作婚房的土坯小屋，用废报纸和白纸整个糊两层。不曾想，当下一个周六晚上我回到家时，发现半间小屋的顶和墙都在废报纸的底层上，糊满了白纸，简直感觉蓬荜生辉！</p> <p class="ql-block"> 我老妈说：“这都是宝山的功劳！他说你们没空，房子的活他包了！这不，每天下了班他就过来干半宿！我也就给他打打下手！”原来大山得知消息后，就主动承担了糊顶棚及墙壁的最艰苦任务。因为我们两家相距不远，平时隔三差五地他就过来，看看有啥活，需要帮我老妈干干。那次更是为我们解决了最大的布置婚房问题！ 使我们的婚礼得以如期、顺利地举行！ </p><p class="ql-block"> 由于我老妈自幼丧母，所以她就喜欢把那些缺爹少妈的朴实孩子认作干儿干女。于是，大山就成了我此生唯一的干哥。我们两家也早已成为不是血亲而胜似血亲的一家人，直到今天！ </p><p class="ql-block"> 而当年大山帮着糊墙，默默奉献，不求回报，忠厚实在的品行，更是令我终生难忘！</p> <p class="ql-block"> 时光再向前追溯到1968年，我刚刚转入成府小学，与大山同班的时候，就听说他父母早已离异，自小他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 </p><p class="ql-block"> 小学几年，见大山常常独来独往。瘦高的个子，总穿着不大合身的衣服。而长大后的大山，无论穿啥，一向都是整洁合体，裤缝笔直，皮鞋锃亮。记得小时候，对一些同学的嘲笑、谩骂甚至推打，他都很少回怼。给我的印象就是闷头干活，从不招灾惹祸。说实在的，那时我对他关注的并不多。</p> <p class="ql-block"> 升入中学后，我们又被分在同一个班。当时，班里有一位身患小儿麻痹的林同学，双腿完全残疾。而正因为有这位残疾同学，我们班受到学校的特殊照顾：教室始终在一层的东头——因为离楼外的厕所近；而且五年从未变过！ </p><p class="ql-block"> 开始我们看到的是，林同学父亲用自行车每天接送他来学校。后来，不知从何时起，接送他上下学的，竟变成了大山！而且这一接送，就是整个中学的几年时间！那时，大山简直就是我们班的活雷锋！几个学期中，无论是否被表扬、是否被评上先进、是否有人关注，大山都一如既往地、默默地做着一件事：接送林同学！寒来暑往，刮风下雨，从未间断！ </p><p class="ql-block"> 大山接送林同学的路途并不是顺道：大山家住成府街，林同学住五道口，两地相距约2.5公里，学校则处于这两地之间。 </p><p class="ql-block"> 往来距离虽不算很远，但让一个人从不间断地接送残疾同学几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正如毛主席那句名言：“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 </p><p class="ql-block"> 相信，71年——76年就读于清华园中学的校友们，应该都有印象：一辆破旧的二八车，驮着固定的双人组合——瘦高的骑行者与后座上荡着两条残腿的搭乘人。他们风雨无阻地每天来往于校园与大街小巷，时间久了，他们已被人们视为即平常，而又绝不平凡的一道风景！</p> <p class="ql-block"> 大山的义行善举，真心赢得了上苍的眷顾：之后，他不仅娶了个把他当孩子一样宠的好媳妇，上天还赐给了他们个懂事的好女儿，以及聪明伶俐的小外孙。尤其是在他病危后期，他一直昏睡，并没出现医生预言的疼痛难捱状况，以至医护人员们都感到不可思议！ </p><p class="ql-block"> 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说：“所谓快乐，是指身体的无痛苦和灵魂的无纷扰。”回想当时大山那平和、安详的沉睡样子，他应该是处于那种无痛苦、无纷扰的状况的，应该是带着那种快乐升入天国的！也算是我们民间常说的“善终”吧！ </p><p class="ql-block"> 在得知大山离世的噩耗后，身居海外的我们中学老班长发来信息说：“大山是个难得的好人！即使在当年，像他那样一贯做好事的人也不多见！” </p><p class="ql-block"> 法国文豪莫泊桑曾说：“我们的记忆是一个比宇宙更完美的世界：它让那些不再存在的人重获生命。” </p><p class="ql-block"> 的确如此！在我们心里，大山从未走远；而对他的记忆，也令他一遍遍地重获新生！想必大山也永远记得我们！</p><p class="ql-block"> 时值寒衣节，大山，你在那边还好吧！ </p><p class="ql-block"> 写于 2024年11月1日寒衣节夜</p><p class="ql-block">注：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