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故事】齐耳短发

赤紫

赤紫 31593456文图赤紫 那天休假，去理了个短发，约上妈妈及姐姐，我们母女仨饮茶去。妈今年八十六岁，除有点耳朵背，身体扛扛的。当妈见到我，她嘴角挂着微笑，深邃的目光，聚在我一头在微风中轻轻飘的齐耳短发，妈温和地说了句：＂短发显得精神，就是好看！＂妈的话让我想起那句名言＂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自我记事的六十年代，妈妈勤劳爱家，爱干净，她常说：短发好打理，轻松又自在。让人看起来更加青春有活力。不但她自己留着齐耳短发，我和姐也要模仿她，齐刷刷的母女三人同一发型，无论走到哪里，都显得精神抖擞。是干练的妈妈带着两个乖乖女的一道风景线，小小年纪的我，突然意识到，妈妈的齐耳短发不仅是她的标志，更是她自信的象征。我的发型便是妈妈精心打造的齐耳短发。记得儿时的温馨画面：每次洗完头发，妈妈总会让我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她用梳子将我的头发梳理顺畅，然后在头顶画圈，抓起一束，用一根长长的红色橡皮筋，顺着一个方向不断旋转，直至打结。每次扎好，我都会伸手摸摸头顶那朵宛如＂鸡冠花＂的发髻，感受着头皮紧绷的疼痛，忍不住抱怨：＂太紧了。＂而妈妈则回应：＂这可是要维持几天的呢，等下次洗头再重新扎。＂她还说：＂发丝细软，可教也！＂总赞我的头发幼细，是个乖巧的女孩。那时的我，每天早晨只需简单梳理甚至不用梳，便能神清气爽地去上学。随着头发渐长至肩部，妈妈开始用剪刀为我修剪。她让我披上雨衣站在客厅中央，一边剪发一边叮嘱：＂别动，动了会剪到耳朵。＂期间，她还会指挥我伸长脖子，低头，确保发长刚好齐耳。最后一步，是修剪刘海，剪刀在我的眉宇间＂嚓嚓"作响，片刻之后便大功告成。自此，这独特的刘海造型伴随了我一生。懂事的我，小学一年级的下学期就学会了自己洗头、梳头，终于摆脱了每日头皮紧绷的煎熬，告别了那朵＂鸡冠花＂。 中学时与姐拍下这张双人黑白照。自从学会自己打理头发，渴望自由，渴望美丽；头发长了，姐会将头发由小时候的一朵鸡冠花扎成两朵；而我羡慕同学梳着两条辫子，也学着编织两条麻花小辫。看，可爱姐妹俩，成长的印记。初参加工作，喜欢医院更衣室的那面镜子，阴暗的光线下映照出青涩的自己，仿似天使般的面孔。护士帽下留有小撮刘海，喜欢刘海下眨着一双大眼睛。人生的某个节点，如挺着大肚子的孕期，坐月子养身体或是职场升职的激励。总是记住妈妈最美的模样，无论那阵是长发及腰、卷发披肩，却毫无悬念，果断地剪掉，恢复齐耳短发，剪去繁杂，留下简约、轻盈。 阳光明媚的午后，饮完茶，我们一同来到路氹金光大道。妈与姐都居住在市区，今天来到离岛，妈有我和姐陪伴，快乐溢于言表。金光大道上一座士兵雕像，威武挺拔，吸引了许多游客驻足拍照。妈笑着对我说：＂来，我们拍张照吧"。于是，姐摆弄着手机，指指划划，拍出了姐想要的效果。妈妈站在亭子里，左有女儿右有士兵，哈哈！幸福的守护，定格美好的一刻。妈妈也想看姐拍出来的照片，看着看着乐开了花。悠悠六十载，我的头发日渐稀疏，那一缕缕掉落的头发，仿佛是我逝去的青春。现在的短发没有了小时候的一朵＂鸡冠花＂，却担负着刚好够遮盖渐露头皮的＂使命＂。但在母亲饱经世故的眼里，她女儿仍是从前那个齐耳短发的丫头。 谢谢欣赏1283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