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美篇昵称:饶翔</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美篇号:510873881</span></p> <p class="ql-block"> 做学生,我很平庸。对成绩没什么概念,但对高中时的一些经历却印象深刻,有些人和事刻骨铭心,让人终生难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一)</b></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华容农村,父母都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生人。二老养育了我们姐弟四人:姐姐老大,与共和国同龄;大哥1956年生,患小儿麻痹症双腿瘫痪;二哥1961年生,先天不足,后天不良,身体单薄;我排行老幺。</p><p class="ql-block"> 在靠劳力谋生的年代,父母因劳累过度而体弱多病;姐姐在我上小学时就出嫁了。一个缺少劳力的家庭,贫穷是必然的。从小我就与贫穷相伴,对贫穷的感触很深。它犹如核原料,不仅伤及身体,还伤及意志和心灵;它既让我对衣食担忧,对学费发愁;又让我着急成绩不好,患上恐考症!</p> <p class="ql-block"> 我大哥生性聪明,没进过校门,在读过私塾的母亲教育下认识了不少常用字,也深受母亲“做人要做通情理,明事理,讲道理的人”等思想观念的影响。</p><p class="ql-block"> 1976年,大哥对穷困潦倒的家境看在眼里,焦在心里。一天,他哭着告诉母亲,他要出去做事。双腿虽然残疾,可大脑和双手是健康的,他要学门手艺赚钱为家庭分忧!就这样,他花一年多时间学会了碳精画像,且画功还不错,华容彭楚藩烈士馆的画像就出自他的笔下。1977年,他在华容老街麻元巷口讨了一片屋檐空地,用芦席围个空间摆摊画像。从这年起,我大哥供我学费和食宿,我照顾他出行和生活,他陪伴着我读完了初中和高中。</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二)</b></p><p class="ql-block"> 1981年我考上了华容高中。</p><p class="ql-block"> 高中生活是清苦的。那时住校的多,走读的少。住校的每周一从家里带两罐咸菜,走读的偶尔也带点新鲜蔬菜来校。学生吃的是桶装散饭,每到饭点,就由值日同学抬到教室,然后由生活委员分发。廖福刚是生活委员,有时在分完饭后还有剩余的,他就会喊我:“猴哥,过来,你长这么瘦,再添点你”;熊三坤是走读的,他时常从家里用个迷你搪瓷缸带点蔬菜,吃饭时他也会喊我:“猴哥,来搞两片莴苣去”……同学的这份情谊藏在饭里,附在菜上,溶在馒头里,融化在身心内。</p><p class="ql-block"> 高中生活也不乏快乐。一天,坐在我前排的熊三坤对我说:你的名字不好,幼兵是最细的兵,永远的“细裸(小男孩)”。我说我要改名叫饶翔,像翱翔的鸟那样飞得高高的。在一次地理测验试卷上,我用拼音写了名字“RaoXiang”。阅卷后发卷子,这张试卷留在了最后发。姜封贤老师问:“这张试卷是谁的?”我站起来说:“是我的。”姜老师带着搞笑的表情说:“你叫饶香呀,还雪花膏哦。”</p> <p class="ql-block"> 在一节语文课上,包贵州老师正讲《邹忌讽齐王纳谏》,我在后面搞小动作未听讲。突然包老师喊我:“饶幼兵,妾是什么意思?”我弹簧似的站起来回答:“妾是小老婆的意思”。包老师追问:“么意思呀?”我答:“小老婆”。老师问得突然,我答得干脆。包老师摇摇头,伸出右手掌向下压了两下。我怏怏的坐下,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自打那节课后,就有同学开玩笑喊我小老婆。四十多年过去了,高作为还时常笑问我:你的小老婆呢?</p><p class="ql-block"> 1983年秋,我和葛光军、高作为三人去逛街,走到丝网厂门前,碰到一个穿制服的男人。他头戴大沿帽,肩扛小盾牌,领挂红领章,身着橄榄色的衣裤。高作为说像国民党军官,挺威武的。我们上前去问他穿的是什么制服,他说是公安局的警察服。高作为把手一拍说:“这衣服过瘾!”我们仨都伸出右手将手掌搭在一起抖三抖,发誓说:“将来一定去干警察!”没想到后来我们三个果真都当上了警察。如今想起来蛮好笑的,幼稚有幼稚的乐趣。</p> <p class="ql-block"> 我们班同学绝大部分来自农村。改革开放初,农村土地分田到户,每到双抢时农活繁忙,父母根本忙不过来。为了减轻父母的劳动量,夏文轩就骑上自行车到赵江华、高作为、葛光军、熊三坤和我家,将我们邀约在一起,到各家去协助双抢。我们年轻有力气,手脚麻利,干活效率高。干完活休息时,各家父母就会把我们叫拢在一块,告诫我们说:同学一场是缘分,要珍惜,要像兄弟般相处。</p><p class="ql-block"> 80年代初的华容高中,硬件设施较差,全校仅有的一台电视机搁在一间空教室里。1983年夏天,连续剧《霍元甲》正热播,好多同学在晚自习时溜去偷看。有一天我也去了,踮起脚往里瞅,《霍元甲》没看到,却看到了身残志坚的张海迪在演讲。她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个拖着病残的身体,处处遭人白眼,赚几个钱容易吗?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我当时觉得我的大哥不就是这样吗?我跑回到教室,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座位上发呆。仿佛上天特意安排在那个时间点,恰恰让我去听那一句话。内心升起强烈的负罪感,顿觉我是个罪人。从此厌学、逃学、辍学的念想就埋在了心底,学与不学在斗争,回去与不回去在纠结。不学回去吧,抗不住我眼噙泪花、充满期望的母亲;不回去吧,我那拿不出手的成绩对不起供我学费的大哥。在纠结中继续,在继续中煎熬,终于坚持到了84年毕业。</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三)</b></p><p class="ql-block"> 高考就像非洲草原上的角马度马纳河,爬上岸了前面就是肥美的大草原,没上岸的就面临水中的鳄鱼。84年高考发榜,以班长熊国胜为代表的一帮同学取得了优异成绩,为华容高中高考史创下了辉煌,同时也启示和鼓励了落榜的同学:考取不是没有可能!</p><p class="ql-block"> 1985年,带着考取同学的启示,带着夏文轩等同学的鼓励和母亲的期望,我选择了复读。11月8日,因经济再一次拮据,我对高作为谎称要回去参军,逃离了二中。走到凡口桥上,我狠狠地将书本扔下桥,回乡务农,再也不想踏入复读的校门!</p> <p class="ql-block"> 1986年夏天,坚持的同学都考取了心仪的院校。1987年正月初七,夏文轩、赵江华、高作为、高满生、葛光军、廖福刚、熊三坤等七人带着课本来到了我家,苦苦劝我再去复读最后一次。就在这一天,我们结为了义兄弟。1987年2月13日,在同学们的真情感召下,我带着干农活攒下的积蓄,通过高作为与二中老师的沟通,第二次去插班了。通过二个多月的追赶,我顺利通过了预考,可接下来的高考又犯了“贫穷后遗症”,考得一塌糊涂! </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上天眷顾,我最终被省公安学校录取了。在去学校报到的那天早上,高作为从汉口赶回来接我,七兄弟提着衣物、鞋袜前来为我送行。临行前我泪流满面向他们挥手,内心由衷的感慨:同学们真好!兄弟们真好!</p><p class="ql-block"> 四十多年过去了,这份同学情、兄弟情从末减淡!是你们像纤夫一样,用尽全力硬生生地把我从泥潭拖上岸;是你们让我赶上了人生幸福的末班车!在此,我真诚的向你们道一声:</p><p class="ql-block"> 谢谢你,同学们!谢谢你,兄弟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