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霜降已过,万山红遍。朋友老王说,老家门前的柿子红了。老父亲老是惦记着,要老王带他回老家去,就约我们周日一同去他老家摘柿子。摘柿子对于久居城市的妻子很有引力的,她欣然答应。</p><p class="ql-block"> 周日时,正赶上城市举办马拉松。两万六千多名参赛选手,奔跑着,展现风采。道路两侧,尽是加油助威的观众,街道热闹非凡,城市活力尽显。上午10点,冠亚军己见分晓,但主干道仍然封闭。我们3家两车6人一起出发,绕行小路去接城东独居的老王父亲。车辆绕来绕去,也绕不到处在封闭区的老父亲家,终未接上老人家。我们只好几人前往。</p> <p class="ql-block"> 一小时车程后,下了高速。绿茵茵的麦子,铺遍平塬,几弯几转,就转到了老王老家。老家就位于古称“天府之国”的关中道附近,不远处就有几个企业,有的企业规模很大。村庄静悄悄的,和前几年来时的热闹的记忆形成强烈反差。走了一圈,几家门前扫得干干净净,半掩着门。但大多数修得高大气派的门前,杂草丛生、荒芜一遍,显而易见,久未有人居住了。冬日的阳光下,村落愈加显得衰败寥落。</p> <p class="ql-block"> 老王的父亲一辈子在城里工作,母亲是乡村教师。30多年前,按照当时的政策,小王参加工作接了老王的班,爷俩打了颠倒,小王从农村到了城市,老王从城市回到了老家农村。 老王的哥哥和妹妹都在很早之前就去了远方,在异地成家立业。父母一起呆到农村。一呆就是37年。岁月让小王成了老王,老王成了老老王。前几年,老王的母亲去世之后,他放心不下年迈的父亲,就给父亲在城里他上班不远的地方置办了小屋。父亲就住在了城里。老家的屋子就这样闲置了下来。老父亲老是惦记着,隔三差五的嚷嚷着要回去看看。</p><p class="ql-block"> 老王的家,位于村庄几排房子的中间,前面和右侧都是村上的道路,一颗不大但显苍老的柿子树就歪歪扭扭的立在了房子前。树上高处的柿子还算繁茂。老王说这就是老父亲惦记的柿子树了。</p> <p class="ql-block"> 老王的家,位于村庄几排房子的中间,前面和右侧都是村上的道路,一颗不大但显苍老的柿子树就歪歪扭扭的立在了房子前。树上高处的柿子还算繁茂。老王说这就是老父亲惦记的柿子树了。</p><p class="ql-block"> 拿出摘柿子的专用工具。可收缩的铝合金杆子一头是类似钳刀的夹子,一头是可伸缩的把手,通过弹簧与连接线,把手控制夹子的开合,树上的柿子被自如的摘了下来。</p> <p class="ql-block"> 因为我们的到来,村子里欢声笑语不断。笑声先后引来了3位老太太,看样子年事已高。是五十多岁老王的门子里拐弯抹角亲戚长辈。见了老王,十分亲切,问长问短。她们把摘柿叫“卸“柿子。我想来去,“卸“字,可能显示了对此事的重视,实质上是对粮食等的作物显示了尊重。应该和民风乡俗有关。</p> <p class="ql-block"> 不远处的凤翔东湖,有苏东坡祈雨成功所建的喜雨亭。先人祖祖辈辈在这片贫穷而伟大的黄土地上,辛勤劳作,盼望着三餐无忧的日子。想到此,感到“卸”字沉甸甸的。卸起树上的柿子也就小心翼翼起来。</p><p class="ql-block"> 是的,老老王操心着老家门前的柿子,想着老家,恋着老家,实际上是心中“卸”不去这一份沉甸甸的乡愁。</p> <p class="ql-block"> 火红的柿子孤零零的挂在空心化的村头树枝上,和热闹的城市比,恍若隔世。</p><p class="ql-block">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在有电、有电视、有网络、有手机的当下。农村的晚上是什么样子?三个老太太的儿女是否也都在外地?她们在寂静的晚上如何打发日子?</p><p class="ql-block"> 好在,有老老王这般老人和这片几乎废弃的家园己血肉相连,无法割舍。好在,有老王和我这般儿女,记着根脉,尊从父母之愿,走向遥远的记忆,走向故乡的柿子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