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完美的废墟之城——浪漫西域（75）

杏林之光

唐代诗人李欣在《古从军行》中曰：“百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交河，即交河故城。

这是中国唯一一处最为完整的汉代城市遗址，也是世界上最大、最古老、保存最完好的生土建筑城市，更是世界著名的研究古代城市的仅有标本。

2014年交河故城作为中国、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三国联合申遗的“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中的一处遗址点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交河故城位于吐鲁番盆地火焰山脚下，距吐鲁番市约13km的亚尔乡雅尔乃孜沟河心洲高达30m、崖岸如削的土崖上，因两河绕城相交，故称交河。

交河故城是公元前2世纪由车师人开创建造，大部分建筑为唐代修建，总面积47万平方米，现存建筑遗迹36万平方米。

故城南北长约1600m，东西最宽处约300m，分为寺院，民居，官署等部分。

全城如一个层层设防的大堡垒，人行墙外如处深沟中，无法窥见城内；人在墙内，居高临下，一切尽收眼底；城中布防，极为严密。

交河故城布局大体分为三部分，一条长约350m，宽约10m的南北大道，将居住区分为东、西两部分。

大道东区南部为大型民居区，北部为小型居民区，中部为官署区。

大道北端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大佛寺，以此为中心构成北部寺院区。城北还建有一组壮观的塔群，可能是安葬历代高僧的塔林。

大佛寺是在4世纪后兴建的，前院后殿格局，坐北朝南，院落面积5200平方米。遗存包括大殿，僧房，殿庭，塔基，院墙等。

寺院南部为入口和殿庭，沿院墙环设僧房，殿庭中残存东西对称分布的2座塔基。

北部中路为大殿，东西两侧为僧房，中央有方形塔柱，塔柱四面有28个佛龛。

东南区有一座宏伟的地下宅院，顶上有11米见方的天井，天井东面南道，设有四重门栅。

天井地面，有一条高2m、宽3m、长60m的地道，与南北大道相通。这可能是安西都护府的住所，后为天山县的官署衙门。

交河故城残存大量的官署、佛寺、作坊、民居，大道两侧是高厚的土垣，垣后是被纵横交错短巷分割的“坊”，临街不开门。

交河故城没有城墙，因城建在30m高的悬崖上，具有极强的天然防御功能。

交河故城仅有东门和南门两座城门。南门地势险要，为“一人守隘，万夫莫向”的山崖，是运送军需粮草、大军出入的主要通道；东门巍然屹立与30m高的峭壁上，主要是为城内居民汲引河水。

故城建筑还有一个明显特征，即整座城市的大部分建筑物不论大小基本上是用“减地留墙法”，即从高耸的台地表面向下挖出来的。

寺院、官署、城门、民舍的墙体基本为生土墙，特别是街巷，狭长而幽深，蜿蜒曲折如战壕。

毫不夸张的说，故城是一个庞大的古代雕塑，其建筑工艺之独特，不仅国内仅此一家，国外也罕见其例，体现出古代劳动者的聪敏才智和巨大的创造力。

窑洞建筑遍布全城，主要是住人、储物和佛教石窟；窑洞分为靠山窑洞、平地窑洞和地道式窑洞；洞体分为拱顶、穹隆顶和平顶，其中拱顶最多，平顶次之，穹隆顶较少。

这座二千多年前建造的生土建筑城市之所以能完整保留至今，得益于吐鲁番干旱少雨，生土密度大而坚。

交河城最早是西域 36 国之一的“车师前古国”的都城，丝绸之路上最繁华的“超级城市”之一。

但凡沾上“繁华”二字，坐拥羡煞旁人的地理位置，就避免不了兵家必争、血饮烽火的悲剧。它没有输在“五争车师”，却败在了蒙古人的大火中。

两千年过去了，它见证了丝绸之路上千年峥嵘岁月， 饮下了蒙古人大火屠城的屈辱，经受住了荒漠风沙的磨砺，依然坚韧无比，顽强挺立。

从空中俯瞰，交河故城如同一艘巨型航母，游弋于辽阔的吐鲁番盆地，河水的千万年冲刷造就了它的独一无二。

登上高台远眺，遗落的满是面目全非的历史。透过土黄色的残垣断壁，似乎能看见高秋城上飞扬的猎猎旌旗，似乎能听见两军交战时河谷两岸战马的嘶鸣。

它几经易手，几经沧桑，几经战火并毁于战火，成为了世界上最完美的废墟之城。

这一切似乎改变了，又似乎没有改变；这似乎是遥远的昨天，但它却真实地连接着今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