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暖歌

最后的玫瑰

冬季暖歌

文/最后的玫瑰

寒衣节前夜，梦里竟然出现“万壑琼瑶早雪天，灵泉汩汩泛青烟”的场景，梦醒时分记忆犹新。深秋的阳光照进花园露台，清新而灿烂，煮上一壶熟普，盯着那亮如琥珀的汤色，思绪随着那袅袅娉娉的茶烟飘飞起来：难道是您托梦而来么？

记得二十年前，陪着您和妈妈逛华清池，在贵妃沐浴的海棠汤边，您不由的感慨：“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自古以来温泉都是中外帝王将相、达官显贵消遣的奢糜之地呀！那会儿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洗浴中心，温泉疗养基地也不对外开放，所以平民百姓难得享受到温泉的乐趣，所以泡温泉几乎成了一种奢望。

有一年初冬暖气还未供，房间里像冰窖似的，妈妈的老寒腿病犯了，贴膏药，烤电，扎针各种办法都用了，效果不好。有天，听朋友说老人泡泡温泉对关节炎有效，还说白洋淀木棉花酒店就有一个露天的温泉，因为不对外很清静。

在一个下着小雪的周末，我动员您和妈妈出去遛达遛达散散心，泡泡温泉，您啥时候一说出门玩，都积极地举双手赞成，只是好说歹说才把老妈带上，我们一起去体验一把您说的达官显贵们的奢侈享受。

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楼台亭阁，小桥流水，青青的石板路间零零碎碎撒着白色的鹅卵石子，日式建筑旁有簇簇青竹点缀，洋洋洒洒的小雪给这些翠竹上带了顶顶白色的帽子，微风一过，摇摇曳曳，窸窸窣窣，似在抖落一地白砂糖，也许是天气的原因，整个温泉区几乎没有人，让这里更多了份悠闲和惬意，清澈的温泉水无一丝涟漪，一池连一池，水面袅袅浮起氤氲的轻烟，最后一个池子就连到了淀里，抬眼望去，一丛丛芦苇在水天一色淀面摇曳，偶有野鸭和天鹅飞过，给寂静而空灵的白洋淀增添了一丝灵动，恍惚中觉得似是人间仙境了。

一家人换好泳衣，就迫不急待想感受泉水的温热，脚尖踏入池内，好烫哦！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脚下的泉水却热的烫脚，可谓冰火两重天！还是您最勇敢，率先垂范，试着慢慢的进入池底，我和妈妈也模仿着一点一点的踏入，等把全身浸入池水中就再也感觉不到烫人的水温了，在淡淡的矿物质味道和袅袅氤氲的轻烟中沉淀心绪，缓解一身的疲累。端过池边预先备好的一壶温过的清酒，与您和妈妈细细斟酌，绵甜而温润，我们边喝边聊，聊您二老千帆过尽的坎坷，聊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聊对我的劝导和期望，随着酒力的释放和泉水的包裹，这时感觉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在张开，汗水顺着发髻慢慢的流淌下来，睫毛都凝结了层水雾，朦胧中再看汤池外远景，水雾袅袅升腾，水中泛光溢影，浸入温暖泉水的拥抱，鼻端没有任何刺激的味道，耳畔没有丝竹的喧嚣，只有泉水流淌的歌唱和亲人在一起的心灵交融，盈盈暖意灌全身，真是抬头养眼，闭目悦心，让人陶醉其中乐不思返。

这个季节泡温泉，闲情更多了一些，因为小雪的暧昧，因为泉水的温暖，因为家人的陪伴，深吸一口气，让人醉得闭上眼睛都不愿睁开。

自从六年前您走后，我和妈妈再也没有泡过温泉，我想可能都怕触景伤情吧，昨夜之梦我猜是您在启示吧？！放心吧，我会带上妈妈以及您的重孙子、孙女儿故地重游，讲您那讲也讲不完的故事，唱你那还没唱完的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