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商州，回望青春的行迹

蔡昌林

引子 1975年秋，我从西安美术学院（当时与音乐学院合并改名为“陕西省艺术学院”，1972至1974年叫“陕西省艺术学校”）。美术系工艺专业毕业，我们专业4人加雕塑专业1人，分配至商洛地区。 行前，参与分配的总支书记陈根东老师私下对我说：“你几年来一直配合我做团的工作，本已是留校的，因要求去最艰苦地方，所以分在商洛地区团委，我是含着泪在你的分配表上签字的。” 先回了一趟岐山老家后，我赶回兴国寺想等齐其他4位同学一起去商洛报到，刚到宿舍，四人中的一位w同学对我说他本来也想等几天一起去，但因突然接到家里电报说母亲病重，需先回安康，请我将他的行李捎带到商洛，我就又在学校住了几天，等齐其他三位同学后一起带上w的行李，乘57路车再转3路，从解放门汽车站坐上班车，到商县汽车站下车后，家在这里的师范系和工艺短训班张虎李俊同学拉架子车来接我们时说，你们怎么才到，w同学已来了一周。方知其提前来找关系说了假话，在地区招待所见到w后，有同学气愤的想揍他骂他。 住下后即去地区文卫办报到，介绍完专业，接待的人说，因为商洛七个县都有农械厂，急缺工艺设计人员，怎么你们是画画的！我们一听急了，说此工艺非彼工艺，能否退回？回答是不行！画画的也需要！商洛缺国家发工资的干部，专业对口是相对的。此前就有清华大学自动化专业的毕业生，对分他去地区砖瓦厂有意见，领导对其说：你如能将烧砖瓦搞成自动化，一样可以大有作为！ 我只好指着一位家在乾县，腿上还患着骨髓炎伤口未愈合的傅同学对那位主管说，我们去哪里都行，希望组织将傅同学分在地区所在地商县以照顾，他答应告诉领导。让我们下午来听结果，取派遣证。 结果是：那位w同学分在地区玩具厂，贺同学因家在蒲城分在洛南，牟同学家在渭南分在山阳，傅同学分在了商县，我家在岐山分去柞水，说是距离因素都考虑尽量照顾了。 第二天我只好一人返回西安，再买好次日从解放门去柞水班车票后。坐公交去小寨校部见到刘恆之院长说了情况，院长问主管后，才知有一位前几年分去商洛的校友回学校时曾说商洛新建了玩具厂，还有陶瓷厂、絲织厂都需要工艺美术人员，而商洛看到美院工艺专业毕业生共十九人，报计划来说全要。学校就将工艺专业除留校的2人和省直1人西安市9人外，铜川、延安、汉中各分1人，给商洛4人并加上雕塑1人。 我到柞水县委组织部报到后，被安排先在招待所住下，等了二十多天后被分配在柞水县城关中学。教初中一年级和高中二年级的美术课和社会发展史。1977年3月，又调到县文化馆做美术摄影干部。直到1978年又考回到西安美术学院。 从21岁到24岁，在柞水行迹虽短，但青春的印象深刻，看到最基层、最穷困，交通极不发达的山区百姓的生活现状，看到最下层山里人的善良、淳朴和厚道，体验过饿肚子的经历，但坚守专业，有作品参加省市美展，画大幅油画矗立县城街头，赶上了中国政治的变革、开放和恢复高考，是我三年最大的收获。 　　 1978年8月底离开柞水。后来去商洛多次，但唯有商南，山阳、丹凤县城未去过，五天前，询商南校友王绪三，说商山秋色正浓，金丝峡5A景区风光奇美，沿峡谷行进10里，看山看树看水异常惬意，此时是赏美景最佳时机。遂有了驾车出行动机，但恐一人开车较累，两人行也少了趣味，遂电话邀当年分在山阳文化馆、后因被抽调参加纪念堂雕塑工程，先在省雕塑院工作，又回到母校雕塑系任职的牟运道教授同行。刚好他与夫人也从四川美院儿子工作地回西安，多年好友，一拍即合，遂有此自驾结伴游商州四地，追寻青春行迹的里程。 10月28日，西安、柞水，晴 昨日乘阳光灿烂，给爱车换机油机滤保养，加买了三者险，清理好车子内外卫生。又和当年柞水城关中学我的学生，原柞水县水电局长，已退休三年的陈六一、企业家、陕西宏阳商品混凝土工程有限公司老总王红兵微信联系告知。 一早如约先去美院家属楼接上牟教授夫妇，用导航经长安立交上高速，其间六一数次来电告知安排事宜。 进山后在南五台服务区小憩，回复六一电话，合影。 　　将六一发来的地址，在高德导航设为目的地。穿越18公里长的秦岭隧道，当年乘班车六七个多小时的行程，此次行进一个多小时后即达，下高速折国道来到柞水县城，多年未来，变化太大，几经进出小巷，竟然迷了路。后用位置共享才和六一汇合，原来相距很近，但因修路导航定位不准所致。 　　入住到六一订好的东信国际酒店，放下行李，红兵前面开车领路，我的车子紧跟去往原来国道上的柞水永好农家用餐。 　　停好车，先在院子拉话，我说1978年5月和学生蒋光明、李军去西安参加美院高考时，就是从这里上的前晚约好的车，主要是怕熟人看见，不敢在汽车站坐班车。因王建勋馆长开介绍信时忠告先不告诉文教局，怕局里不放而误考。果然高考后不久消息走漏，局里追究责任时，我刚已收到录取通知书，按馆长提示，买了一包烟，去局里每人发一支而皆大欢喜。我就成为柞水当年第一个接到录取通知的大学生。 　　很快店主说可以开饭。来到包间，红兵、六一说中午是便餐，六个都是可口的农家菜。 主食是糊汤。想起分配到城关中学，教师食堂每天上午九点、下午四点只有两顿饭，早饭就是一大碗糊汤就酸菜，刚吃时还觉得撑，但中午两泡尿后就感到饿，一直要等到下午四点，才能吃到一个杠子馍，一碗菜。七点以后就又饿了，可全县城只有一个食堂，你下班，它也关门了。有粮票也买不到吃的。 而那时的糊汤，就是较稠的包谷糁子。而现在桌上的糊汤则是又加了几种杂豆，碗虽比当年小，就着那几种菜，吃起来味觉极佳！感慨六一红兵安排的良苦用心！ 当年柞水县城只有一条街道从北向南，而现在街道纵横，店铺林立，一座座高楼耸立云端。 随拍路边卖酸莱的店主。 看拉着大到象小脸盆似的蜂窝煤的小贩，想当年用木炭火盆取暖的不同。 回到宾馆，休息近一小时至三点，下楼跟随二位前行， 过桥南行不远，来到一个靠山的七层小楼下， 这里是校友胡艺顺工作室，他是西安美院师范系1988年毕业后分回柞水，从文化馆美工，做到文化局长，再下海去深广，回来盖起七层小楼，专营书画，接工程，搞设计。接待过几任省美协主席，连刘文西院长生前也是多年都来的常客。 我们合影后，牟教授看到画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手痒抓笔挥毫画起来， 一口气完成两张四尺立幅花鸟画， 赠给红兵和六一以谢。 我也写字“学则得”一幅赠与艺顺校友共勉。牟教授夫人也提笔写了幅字，其行笔用笔一看就是具多年修炼功底。 晚饭在老地方，几人乘红兵一车去，主人备包谷酒，设正宴款待。饭后送回宾馆。 10月29日，柞水县城、金米村、凤凰古镇、山阳县城，多云。 宾馆早餐后。从11楼俯瞰柞水县城。 六一带我看当年的县医院、县委旧址已变新楼。右边是城关中学五幢新楼竖立。还有公园 再折回向西，当年的河滩边的灯光球场已经变样，依然是体育场，被一周的高大建筑包围。回房间收拾行李，夫人说艺顺送来昨丢在那里的口杯后去陪父亲吊针。 离开县城，沿柞水山阳高速至凤凰西出口下，先到金米村，来到景区入口看景区全图一路前行小木耳，大产业，这里是习近平总书记视察过的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村头合影拱门颇为现代荷塘页虽枯，水下有莲菜。室内木耳棚村子办公楼一直有喷淋的木耳房。 到凤凰古镇 路边尽是新建的徽派建筑， 终于找到牌楼 看沿河廊桥。 找到当年的感觉，但地面已改变。腊肉铺土产店老街道一家正在举办婚礼的院落。土产，竹编 各种造型， 一应俱全。 还有铁匠铺炉火正旺。产品就摆在门口对面还有一家 拐过还有残垣断壁 土坯可见 离开前在古镇用饭，从凤凰东再上高速，路因7月水灾，只开半边，限速40公里。 下午到达山阳丰阳酒店 趁天气好，赶紧看外景沿河西行 河边留影 不一样的县城，比柞水大，河也宽从这里拐向北行 这里正在招商 来到古塔禅寺 看这唐代就建成的丰阳古塔 塔南面沿阶而上，顶上是菩提寺 大香铁炉 换角度拍塔 看塔砖上有图案，变焦到局部。 过丰阳门 49年过去，故地重游，牟教授寻找往日的辉煌记忆，兴奋地举起双肩欢呼！ 他当年应征去参加毛主席纪念堂雕塑工程，全县为之荣幸，为其举办盛大欢送仪式，披红戴花，县委书记用专车送他从这里出发，一直前往到西安集中点。 终于寻到山阳文化馆旧址， 要我拍他照片留影，他在纪念堂建成归来后，地区在大礼堂为他举办欢迎仪式，让其给上千青年分享其在京工作的喜乐！ 那天华为步数达到近两万。返回时拍的夜景。 10月30日，金丝峡，多云 一早取回昨晚忘在荞面河洛馆的口杯和双肩包，第三次与其失而复得。 向金絲峡行进， 过66个山洞，用1个半小时，到景区入口， 再行，休息时，见到在此开店的村长何成群，说他亦是王绪三和蔡华宪的朋友。 再前行一里，停车，买10元保险，刷身份证免费入园。 沿峡上行 观景 看溪流 奇石 亭阁 瀑布 乘船看平湖 过桥到码头 人在白云红装中 留下兴奋与喜悦 在这个五A级的金丝峡景区留下倩影 再上车一路狂奔穿79个山洞到达丹凤县城，入住富源酒店，前行到十字的龙驹古寨牌楼，进去拐个湾就是船帮会馆。 牌楼夜景 花庙夜色中 转向丹江边，拍下对岸夜景漂流第一湾 10月30日，丹凤，西安，雨晨起再去博物馆，花庙院子里外转一圈，拍下这花楼建筑，从整体到局部，砖雕和木雕，看碑刻石雕，拍展室馆藏文物数件。 面向江边的门口石狮 门墩石雕 保护标志 平凹题字刻在石上 10时上车离丹凤，雨中吃饸饹、过蓝田，穿过山洞127，下午三时平安返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