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图片:无语</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字:无语</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我转山的时候,去了我爷的坟地,坟地在煤沟子上方的梁上。这个时候,秋天已经来了很久了,再过几天就到送寒衣时节了。今年天气雨水好,山上植被覆盖茂密,远处满身披着长白毛的牦牛在悠闲地吃草。我的到来好似打扰了山中的寂静,嚎一嗓子,扑棱棱一只大鸟从草丛中飞向天空,远处牦牛抬头惊奇地看我一会,继续吼一嗓子,它们转头向山上走去。我站在我爷坟地上端,看见他们几个(爷爷、奶奶、太爷、太奶奶)的坟头长满了冰草。想起这几个人,思绪万千!这么多年他们已经渗入到尘土里了吧。这里是后人给他们选的家,也是他们组建的村庄。周围静悄悄的,显得很单调,站在他们组建的村口,我想和他们唠唠嗑,把我的近况说给他们听,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想说生活中的一些难事,一些自己解决不了的烦事,看他们能不能帮帮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哎,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还是别打扰他们了,再说,他们的世界我也不了解,或许他们比我过得还难怅,我又何必让他们徒增烦恼那!</p><p class="ql-block">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今天我转到这里,看到他们我知道我以后的下场也是这个样子。想起来,从未真正剖析过死亡是什么,小时候村里有人去世,觉得是件热闹的事情,吹吹打打,三碟子五大碗,看主家闹丧,听哭丧人嘴里对亡人自言自语、跪在地上哭的拉不起来的情形。唢呐声,鞭炮声,迎客声、哭声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这几天应该是这个人留在世间最受人重视的几天,然后他就和土混在一起,退出人们的视野,再也看不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约莫二十几岁的时候,我太奶奶去世了,那时我正好在现场。看着往日分外温暖慈祥的太奶奶冰冷地躺在炕上,鼻尖早已没了气息,还有她那静止跳动的心房,我清楚地记得寒冷的滋味。尽管刚入秋,但站在太奶奶的房间里,我却像坠入了冰窖。全身不由自主地打冷颤。那天房子四处站满了人,有亲戚,周围邻居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人。其中,我听到爷爷、父亲和大伯、婶婶们哭的声音,母亲推打呆在一旁木然的我,尽管我很伤心,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后来太爷,婶婶相继离世,还是那个样子,我像个呆子,木然站立,我心里清楚,死亡预示着消失,他们会像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p><p class="ql-block">以前走在荒滩上最怕坟地,觉得里面是鬼,自从至亲相继躺在那里,我才明白,原来自己最怕的鬼,竟是自己朝思暮想再也见不到的亲人!</p><p class="ql-block">我爷活到九十几岁去世的。那一天,我体会到死亡是揪心的疼。我没有木呆,而是像以前见到跪在地上哭着拉不起来的人那样,眼泪不由自主地往外流。或许,对于凡夫俗子的我们来说,生是开心的笑,死是放声地哭。老话说,有些事,碍不到谁头上,谁不知道。确实,有那么一天,你最在意的人消失在世间,你才能感受到生离死别的无奈、不舍和悲伤,不管那个人年龄是大是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人死渐远。但是,心境归心境,失去亲人总是痛苦的,这种痛苦在以后的生活中,时不时像大海涨潮一样向你袭来,或在白天,或在深夜,或在你的梦中,你说不得,讲不得,只能一个人悄悄消化。</p><p class="ql-block">现在,我已到中年,身边时不时传来有人去世的消息,偶尔还有自己的朋友,和我一样的年龄,他们已经走了。哎,说什么才好,但愿死亡是一扇门,当我们走进它的时候,并不是结束,而是进入了另一段旅程吧!</p><p class="ql-block">村上春树在《且听风吟》中说:“我们是在时间之中彷徨,从宇宙诞生直到死亡的时间里。所以我们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只是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写于2024年寒衣节</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