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故事】•新兵入伍那些趣味轶事

刘江昌

美篇昵称：刘江昌美篇编号：47199364 凡是曾经当过兵的，穿过绿军装的，住过铁打军营的军人，都经历过新兵入伍时，情和爱的考验；疼和泪的洗礼。对那些激动人心，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亲情难离的场景和画面，都会刻骨铭心，终生难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1969年12月6日下午，我们崤函大地310名应征入伍新兵，汇聚在三门峡火车东站的广场中央，身着没有领章帽徽的绿军装，坐在豆腐块状的背包上，时刻准备着乘坐焖罐列车，奔赴梦寝以求的军营，实现激情燃烧的青春梦想。广场四周是欢送我们新兵的人群，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泪盈满眼，泣声不断。趁火车车还没有进站，接兵干部让大家解散与亲人最后一次告别，我们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各自奔向自己的亲人身边：慈祥的父母亲拉着儿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犹如岳母刺字一样，希望儿子精忠报国，做个保家卫国的好儿郎；漂亮的小媳妇投进兵哥哥的怀抱，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大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情怀；亲如一家的兄弟姐妹拉着小弟弟的手，叙不完离别情，道不完的心里话；从小玩大的耍小们抱着兵哥们的肩膀，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这一幅幅感天动地的画面，震撼心灵的场面，组成了一幅亲情难离的壮丽画卷！一声长长的笛鸣，响彻云霄，在广场上空回荡。运兵的火车进站了，预示着我们就要和亲人分手离别。接兵干部一声令下，我们奔向各自的位置，背起背包，列队成行，用衣袖擦干眼泪，登上焖罐车。列车一声笛鸣，车轮缓缓滚动，向西运行。车上哭声一片，车下一片哭声，挥手告别，离开生我养我培育我成长的家乡：离开疼我爱我养育我成人的父母。好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是我们应挑起的担当；献身国防，无尚荣光，奉献青春，终生不悔！列车风驰电掣，车轮滚滚，一路向前，奔向我们梦想的军营！ 车外，列车加速奔跑，车厢外的树林、房屋，犹如过眼云烟，稍纵即逝。车内，大家低拉着脑袋，情绪低落，犹如三天没有吃饭的饿汉，有气无力。负责接兵的张排长，看到大家没精打采，眼含泪珠的样子，知道大家心里难受，得想个法儿活跃一下气氛，让大家从沉闷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他看到抱着板胡（唱戏的一种乐器），打拉着脑袋的高普天，便高声喊到：＂高普天！＂。高普天正在想着蜜月没有度完的小媳妇，心里正难受着哩。突然听到张排长喊他，急忙站起来答：＂到！＂。你到中间来。接着又高声喊：＂刘江昌！＂。我急忙站起来答：＂到！＂。＂听你们公社的曹部长说，你的戏唱得非常好，你和高普天配合，给大家来一段，让大家乐哈乐哈！＂。坐在我身旁的贠世让快嘴快舌地说：＂刘江昌的戏唱得不错，在张村剧院我看过他的演出，非常地棒！＂。贠世让说的不错，我在初中读书时，就是学校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男主角，演的《革命的梆声》塑造的敲梆大伯，在公社汇演时曾荣获过一等奖。高普天坐在三个摞在一起的背包上，架好板胡。我站在中间，拿了一条白毛巾搭在脖子上，两手抓住白毛巾做了个亮像姿势报幕到：＂下面我给大家演唱，陕州蒲剧《沙家浜》郭建光的一段唱《养伤来在沙家浜》＂。高普天拉完大起板，向我点了一下头，我便开始唱：＂朝霞映在阳澄湖上，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全凭着劳动人民一双手，划出了锦绣江南玉米乡。战斗负伤离战场，养伤来在沙家浜……＂。高普天的板胡拉得有板有眼，有模有样；我的戏唱得有声有色，有起有落。赢得大家一片欢呼声和鼓掌声。张排长趁热打铁，扬波助浪，高声喊到：＂拉的好不好！唱的好不好！＂。大家齐声高呼：＂好！好！＂。＂再来一个要不要！＂。＂要！要！＂。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谢谢大家鼓励和支持，下面再演唱一段豫剧《朝阳沟》的选段《咱二人在学校整整三年》＂。＂咱二人在学校整整三年，相遇之处无话不谈，我难忘你叫我看董存瑞，你记得我叫你看刘胡兰……＂。我们的精彩演唱让大家的思乡情怀和伤感得到了缓和，车厢内犹如春意盎然的春天，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列车一路向西，车轮滚滚，大约行驶了30分钟左右，张排长看了看手表，告诉大家：＂列车马上就要到三门峡西站，我们要在这里的军供站共进晚餐，各自背好挂包，装好碗筷，听我指挥下车。这是你们应征入伍在自己的家乡，吃的最后一顿晚餐，请大家一定要吃饱喝好，畅享家乡美味佳肴＂。列车开始减速，缓缓进站，待车停稳后，我们在张排长的统一指挥下逐个下车，整队集合，向军供站餐厅进发。到达军供站餐厅门前列队站好，餐厅内飘出一股迷人的肉香味，直往鼻子里窜，令人久违此香，难以忘怀；令人难以忍耐，口水直流。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娃儿来说，只有春节过大年时才能享受到这样的美味佳肴。再说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正是吃壮饭，长身体的时候，对于这些美味佳肴的渴望和需求，那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只能用实际行动来体现。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些农村娃儿，是经过＂三年自然灾害＂的严峻考验；经历了忍饥挨饿，吃糠咽菜的战斗洗礼。紧跟党中央、毛主席勒紧裤腰带，还清内外债；克服千难万险，共渡饥荒难关的一代有志青年。 我们在餐厅门前列队站好，张排长按照部队吃饭的惯例，要唱一首军歌，他便起了个头：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唱！我们便鼓足劲儿，破喉咙大嗓地高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红花迎彩霞，愉快的歌声落天飞……。嘴里唱着歌，口里流着水，那滋味至今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难以忘怀！唱完歌后，列队走进餐厅，每十个人一桌在餐桌前坐好，每个桌上都摆放着十个大碗，中间是热气腾腾的白蒸馍，这就是我们陕州有名的＂十碗席＂，在农村只有婚丧嫁娶，逢年过节，才能享受到这种美味佳肴。它们正飘着迷人的香味，欢迎我们的到来，你瞧那：红红的扣碗大肉片金光闪闪令人直流口水；金黄色的油炸豆腐鲜脆流油令人大开胃口；外酥里嫩的油炸小酥肉令人有点窒息；细长细长的海带丝惹人眼馋；黄脆黄脆的卷心菜叶撩人心弦。还有热气腾腾的白蒸馍，别说亲口去吃啦，就是看上一眼也让人肚饱十年。难怪当年慈禧太后从西安返回北京时，途径这里，吃了陕州的十碗席后，龙颜大悦，金口大赞：＂十碗席，十全十美！＂。从此后，陕州十碗席就成了陕州人的名吃而名扬天下！闲话少说，正式开吃，白馍就大肉，美味配佳肴，直吃得我们满嘴流油，馍足肉饱，方肯罢休，我们又感受到了农村过大年时久违快乐的幸福生活！ 三门峡西站军供站聚餐登车后，天已经黑下来了，闹腾了一天的小伙子们，各自躺在自己的地铺上，美美地睡上一觉。车厢内静悄悄的，不一会儿，便有人发出轻微的甜甜的鼻鼾声；车厢外，车轮碰撞着铁轨，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犹如一曲美妙的摇蓝催眠曲，把我们这些激情燃烧的新兵送进了甜蜜的梦乡。列车风驰电掣，不辞辛苦，一路向西。大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张排长忍着心疼把我们从梦中叫醒，告诉我们：＂再过一会儿，列车就要翻越曾经震惊国人，震撼世界秦岭隧道。这是新中国成立后，我们中华儿女自己修建的陇海铁路，丛山峻岭中的盘山铁路十分壮观，值得一看！＂。张排长打开焖罐车的车门，把我们登车用的木梯挡在门前，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我们都偎依在焖罐车的大门前，期盼着奇迹的出现……。列车开始慢慢地减速，缓缓地驶进了秦岭隧道。 列车犹如一条腾飞的巨龙，在岭雄景奇，高耸入云，险峻挺抜，钟灵毓秀的秦岭山脉驰骋穿行：出了隧道就过桥，过完桥梁又进隧道。桥连着洞，洞接着桥，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惊肉跳，不知所措，心生敬意！当年国家修铁路的技术还不十分先进的情况下，我们的先辈铁路工人是怎样在这丛山峻岭中打出的隧洞，架设的桥梁，给我们留下了诸多的美好遐想和神奇的感人故事。我记得曾经读过一首《秦岭颂》是这样描述秦岭的雄威壮观：茫茫秦岭横西东，巍巍祖脉耸云霄；和合南北泽天下，中国梦圆势如虹。秦岭，亿万年前，借天地神力；在地球最大的陆地中心，中华版图中轴线上；傲然隆起。宛如腾飞的巨龙，驰骋广袤大地；无数高山峡谷，为之惊叹！万千巨峰山系，为之震撼！众星捧月般将你，中华祖脉一一父亲山，高高擎起。你怀揣＂世界屋脊＂的嘱托，牢记巍巍昆仑的叮咛；携手黄河长江，托举秦川巴蜀。跨甘肃，越陕西，澎湃连绵，挺进中原；将雄浑庞大的身躯，横亘中华大地。与黄河长江相偎相依，八百里秦川；三千里沃土，泱泱华夏神州；被你泽被得盎然生机。伫立峰顶梁脊，醉心岭雄景奇；太白山高耸入云接青天，太华山钟灵毓秀绝尘缘；亚武山险峻挺拔耸霄汉，还有哪凄美爱情流传千年；传奇故事弥漫山恋的绣岭骊山••••••。难怪当年诗人李白仰天长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警世恒言：＂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的动力＂。在这里由我们伟大的铁路工人，用勤劳的双手，用聪明的智慧，用热血和汗水，甚至鲜活的生命得到了实践的验证，变成了现实一一天堑变通途，巨龙耀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