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海拉尔 巧遇司令员

罗格

　　为了找到军分区通信科的领导协调解决线路整修所需的物资，汽车助理员开着一辆运输车，我和李副连长坐在驾驶室，早饭后就从新巴尔虎左旗出发一路奔波直到下午4点来钟才来到了海拉尔。走进通信科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通信科领导帮助我们联系军分区招待所，安排了两个二楼的房间。停车以后李副连长买好招待所的餐票，就走进一楼的大餐厅就餐。

军分区招待所规模不大的院子里只有一幢三层楼，旁边有一个大大的餐厅共住宿人员就餐，可能也有保障供应执行任务路过海拉尔的军队或连队的职能。一般的现役军人经过的军分区机关介绍免费住宿，按照连队的伙食标准缴纳粮票和伙食费，领取餐票安排好生活后，就可以在分区和海拉尔市区展开工作了。

住进分区招待所的第二天上午，我们来到通信科汇报线路施工的物资准备问题。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参谋在值班，他告诉我们说：“科长带着科里其他同志都去参加分区召开的大会了，听说军分区党委、首长有重要工作部署。你们明天再来吧。”

　　离开军分区通信科，我就和李副连长向着海拉尔的市中心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来到一条河边，淡黄色的河水缓缓地向东南方向流淌着。这就是被称为呼伦贝尔大草原母亲河额尔古纳河的上游--海拉尔河，海拉尔市也因这一条河而得名。

海拉尔河上有一座五孔石桥，靠近岸边的桥梁的基础部分年久风化，出现一些石块脱落后留下的沙灰洞，接近地面的石块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过桥后的一条砂石路通向一条宽阔又不太繁华的街道，街边挤满了商店、饭店和销售土特产的店铺。阳光洒满古朴而又充满神秘感的老街，迎面走来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的骑行单车的年轻人，步履蹒跚的牛车，趾高气扬的马车，把我们对于海拉尔的第一次印象填补的五彩斑斓。街道每一个角落的小巷、小屋、小店，都装扮出自己独特而又朴素的美，既蕴含着古朴的岁月，又仿佛在诉说经久流传跌宕起伏的草原城市的历史。时光悠长，行人匆匆，岁月静好，世事倥偬。漫长的街道反映出历史与现时的交织，折射着汉族与少数民族的融合。

一座“苏联红军烈士陵园”，提醒今天的人们不要忘记在中国东北抗日战争和中国人民解放战争中为保卫中国独立和解放事业做出贡献的苏联红军烈士。矗立在陵园中心位置的纪念碑表达了中国人民对于红军烈士的崇敬和感激之情；也展示了红军烈士英勇不屈的国际主义精神。同时也是在告诫国人，人民共和国的建立历经磨难，人民英雄永远值得崇敬和赞扬。

　　走马观花地看看海拉尔的城市景观，回到分区招待所以后招待所张就来告诉我们：“如果没有重要工作，就可以提前办理退房手续。”

李副连长很不理解地说：“我们昨天刚到根本没开始办事，怎么能退房呢！”说着有找出通信科出具的安排住宿介绍信。

所长瞄了一眼那张盖着红色公章的条子，略作思考就说：“那你们也要从原来的二楼房间搬到一楼重新给你们安排的两个房间。”

“为什么？”李副连长还是不能理解地问道。

所长也着急地说：“我哪知道啊！这是分区机关领导长通知的只能照办，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所长为难的样子，我赶紧打个圆场说：“那好吧，我们就服从安排搬到一楼。”

我们搬好房间去餐厅吃午饭回来时，一楼通往二楼的两个楼梯口各站着两位持枪哨兵，好像是不经允许不准上楼了。两个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回来的同样是现役军人聊天说，据他们了解可能是一位大首长要住进军分区招待所，现在从海拉尔火车站到分区招待所的路上布满了岗哨，好像是级别挺高的保卫工作。我正想凑上去进一步打听情况时，一位服务员走过来说：“所长让我通知大家，不要随便在招待所院子里和楼道内走动，没事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我赶紧拉着李副连长说：“中午就在房间休息，下午上班时间再去通信科汇报工作。”

后来通信科的同志告诉我们，这几天大事多、工作忙，顾不上给解决你们的问题。安心在招待所住几天，等分区的大事忙完了再说吧。

住进军分区招待所的第三天早晨，听到起床号声我起床洗漱后就到外面散步。接近早上开饭时间走到招待所餐厅门前，看到大门前的台阶上好几位军官围着一位年纪较大的老军人在聊天。我想起这位老军人可能就是需要高级别保卫的大首长，于是就放缓脚步慢慢走到台阶前，也没有人前来阻拦我。正在和身边的军官们大声说话的老军人，穿着一身刚刚换装的“85式”新军装，那时还没有实行军衔制，多高的级别都穿一样的军装，他个子不高，微胖的身材，圆圆的脸盘，浓眉大眼，留着短短的平头，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仔细一看突然想起这位老军人不就是当过“副主席”，现在任职沈阳军区的李司令员吗？

　　他可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老军人。WG期间率部在我们安徽省执行任务，制止“武斗”，维护工农业生产秩序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稳定了全省的局势。后当选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委员会副主席。再后来因受无端迫害辞去中央职务，多年后被平反仍然任沈阳军区的司令员。

想到此，我慢慢靠近几位和首长聊天的军官，趁着里司令员说话的间隙大声问候：“首长好！”

“你好啊！”司令员和蔼可亲的语气像是家常聊天。

站在旁边的招待所长马上向里司令员介绍说：“他们是北京军区派来执行边防通信线路施工的28军通信营的同志。”

李司令员向我看过来说：“你们从内地来到中蒙边境执行任务，辛苦啦！”

我马上敬礼回答：“谢谢首长关怀！我们不辛苦。”

接着，招待所所长就和几位军分区首长以及随李司令员一起来的军区机关领导，簇拥着李司令员走进了餐厅。服务员让我们临时住在招待所的十几个人，排在首长们身后计入餐厅。

原来大餐厅的一半用屏风围了起来，只在靠近厨房上菜的一端留出通道，几个临时拉过来做服务员工作的女兵端着盛满小咸菜的盘子、煮鸡蛋、包子、油条、面条和大米粥等走了进去。我们也从窗口打来自己简单的早餐坐在餐厅另外一半的餐桌上，谁也顾不上吃饭就呆呆地看着女兵们来回穿梭般地送菜送饭。有人低声说：“一共送进去二十多个小菜，十几样主食。首长们能吃完吗？”有人接着说：“我们慢一点吃饭，等首长们吃完走了，看看有没有剩下什么好吃的，就去捡个漏。”

我边吃饭边问坐在同一个餐桌的一位军官：“李司令员这么大的首长怎么跑到海拉尔军分区来了，这里属于北京军区不归他管辖啊！”那位军官似乎了解内情对我说：“李司令员是来视察边防部队边疆防务情况。海拉尔向东是北京、沈阳两大军区交界处，向北的满洲里是东北地区最大最繁忙的边境口岸，边防工作面临诸多复杂因素，两大军区首长、机关都非常重视。李司令员关心基层部队特别是边防部队建设，在任期间走遍了东北的山山水水和军营哨所，为巩固边防做出了重要贡献。”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接着说：“也有人传闻说，李司令员可能要调离沈阳军区到国防大学任职，这次大概就是来和边防部队官兵告别的吧。”听了他的话，我用崇敬的目光看着餐厅围起来的那一半，不禁思绪万千。老首长、老将军为党为国奋斗大半生，革命战争年代屡建功勋，和平建设时期忠心于党，倾心为民，悉心建军，真心爱兵。是我们当代军人优秀代表，是我军年轻一代学习和追随的榜样。

（网络图片 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