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老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背井离乡”的井,怎么解释?有人竟然答:水土不服的意思吧!哈哈,真是一千个人有一千个解释,而我还是愿意相信“背井离乡”中的“井”,指的是家乡的那口水井,水井,最有家乡的味道,而百度里说的,井田制是一种土地管理制度,将土地划分为井字形…………我个人表示不喜欢这个解释,我觉得它没有水井来的有感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个村庄都会有一口老井,这个村庄越是古老,老井就越是显得历史厚重,没有村子, 就没有井,没有井也养不住村子, 水源往往都是和生命息息相关的,它牵连到一个村庄的繁衍生息,每家每户,都离不开它。从情感上讲,它的味道,会渗入每一个人的骨子里,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时候,喝一口家乡的井水,一缕甘甜,润泽心扉,漂流多年的疲惫瞬间消失,心里踏实,原来这才是家的味道啊!所以,井,是每个游子心中永远不灭的胎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村子的西头有一口老井,它就在小时候老院子的房后头,井台有一大间房子那么大,很小的鹅卵石铺成的地面,直径八十的井口就在井台正中间,井口离水面大概有3~4米深吧!内壁是先人们用老青砖一层层垒上来的。长满了毛绒绒的绿色的苔藓,它生长在井壁可以一年四季都是青的,水汪汪的。那井水,清澈透明,立于井口,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面容,随着水纹一荡一荡的。井台的旁边长着一棵老大的臭椿树,还有一棵很大的苦楝树,还有几棵扑扑棱棱的榆树苗子,应该是哪刮来的榆钱种子,可能是相中这井台边的湿润,无意间就长出来的。夏天,井边凉风习习,高高大大的树冠遮住了井台的上方,太阳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斑斑驳驳的光,树叶间看不见的知了在“吱哇吱哇”不停的叫着。井台很凉爽,很干净。井台的台阶上坐着熟悉的街坊四邻,那个点儿的农村妇女,最普遍的手工活就是“嗤啦嗤啦”的纳鞋底子,井台边瞬间就成了妇女们的天下。女人们,叽叽喳喳,谈东家长,道西家短,当年的我,单纯无知,倚着自己的母亲,听着那嘈嘈杂杂的对话,偶尔有几只鸡在井台散步,对,是鸡在散步,并且是很悠闲的散步,那个年代,不光鸡是散养的,连我们的童年也是散养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和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来这口井里挑水,这是每天不可缺少的生活内容。铁皮桶往井里一下,井绳左右咣咣当当摇摆几下,忽通一声,一桶水就拔了上来,这是个体力活,一般都是男当家的来挑水,不管多累,但挑水是不能拖的。只是小时候有一个疑问,到现在我都没有得到合适的解答,为什么井水冒到井壁一定高度,就稳定了呢?而且,用去多少水就会冒出多少水,始终还是原来的高度,这真是个让我费脑筋的问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水井常年没有盖,也没有感觉水有什么问题,相反井水甘甜,冬暖夏凉,这是我记忆里对这口老井的印象。曾经问过父亲,这口老井的年龄,父亲的回答是,这个村子存在了有多少年,这口井就有多大岁数,呵呵,这问题跟没问一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家搬到了离老井不远的路北,这口老井被我淡淡的遗忘了。这个时候压水井开始在农村普及。不管大人小孩,轻松一压,水就流出来了,不怕费力气,想要多少水就有多少水,再没有人到老井那里去挑水了。压水井的出现,也算是一个时代的进步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一段回家,问起父亲,前面路对过的那口老井还有吗?“有,里头还有水嘞!只是被人们用柴和盖住了”。记不清这口老井废弃了多少年了,很多的年轻人好像并不知道那里还有一口有水的井,也不知道那口井恩泽了整个村子的人们。它曾经是这个村子里最有灵气,也最干净的一双眼睛,看尽了这个村子里的欢笑和悲伤,也见证了这个村子里的一草一木,一荣一枯,也算是一部不会说话的村史吧。又如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尽管在这个村子里也曾举足轻重过,热闹辉煌过,可最终也逃不过自然的法则,带着不舍,带着困惑,走向迟暮,也走在了即将失传的路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印在我们几代人心里的老井。</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