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我不够温柔（二）

麦哥

1993年8月中旬，我在我们租的三亚粮食局招待所的项目部绘图，同事张海生带着果果走了进来。果果一见我，兴奋得拿出中国华南热作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在我面前摇晃：“考上了，你不可食言！”我嘴上说“恭喜恭喜”，但内心已经崩溃了，我对于这次如何摆脱她的“纠缠”毫无预案，是践行诺言顺她意呢？还是告诉她我有了女朋友呢？海生见我有点呆滞的样子，就问：“我在996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海生也是996地质队子弟，从小认识果果，所以如是说，我马上接他的话：“老乡，潮汕老乡，认了契妹，呵呵……”果果一把将海生推出去：“没你的事了。”然后把门一关，按下锁键。我对果果说：“Feimie，你听我说……”她根本不让我说，扑过来抱住我，抬头就吻，我避了两次没避开，被她吻住了，可能她来也匆匆出了汗，这次不但尝到她少女的甜味，还带了点咸味。 她脱我的衣服，我阻止：“Feimie，这是公司，这是办公室，我还在上班呢……”“我不管，就算这里是大街，你都要完成任务，男人不可以言而无信！”看着她那一脸红晕的浪骚，带着呼呼的鼻气，令我想起小时候夜里听到的叫春猫，楚楚可怜、沁人心扉。心想，算了吧，要了吧……其实我4月份已经调回了广州参加虎门大桥建设，后来海生说我在三亚这边还需再补充一下资料，就回一趟三亚，却被她逮个正着，这都是命啊！她是那么的陶醉，亦像久旱逢甘雨，兴奋、狂野，后来让自己难忘，就是这个原因。我没有告诉她我已经调回广州，我觉得她是个坏女孩，不会太执着于我，善意对她隐瞒，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她在三亚住了三天，那三天里，白天的天气是风和日丽，果果拉着我把三亚的海边沙滩逛了一遍，晚上一起经历巫山云雨，入云端、享暴雨……讲真的，我很喜欢果果，但是我无法接受她曾经的性经历，我又不想把好东西留给别人，所以我对她爱爱时是以粗暴、狂野的形式在摧残她…… 果果回去上学了，我也处理完三亚崖城蓄水工程前期调研的手尾回广州了，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见。我在海南时未有给果果留下联系方式，海南的朋友亦然，所以我在后面的很多年都没有收到果果的任何消息。最主要的是和我最要好的几个朋友都不知道我和果果有过故事，果果亦未进入我的生活，所以也不知道谁能联系到我。虎门大桥通车后，我到了珠海工作，在珠海，我也偶尔漫步情人路，时不时向西南方向遥望，那是海南岛的方向。甚至我会每年夏天到小梅沙，在沙滩上踩沙，漫步在海滩上，细腻的沙子从脚趾间滑过，感受着大自然的温柔抚摸。远处，帆船在海面上摇曳，为这美丽的画卷增添了一抹动感，那一刻才是我静静回味三亚罗曼蒂克的时光。珠海的沙滩已经够美了，但比起三亚的沙滩，还是有其逊色之处，徘徊了好多年，终于在2008年听了风的话，决定自驾游三亚。 经过海口，我没有停留去找张海生，走西线到石碌找了潮汕老乡兼好友阿勇喝两杯。以前有事都会和阿勇讲，最重要的是阿勇能帮我保守秘密，但他不会帮别人保守秘密，哈哈哈……喝到他家人都离席了，大家都到客厅看电视了，就剩我们俩在厨房餐厅，阿勇拿杯碰了一下我的杯：“干，下面是新闻报道时间。”“关于地质队发展问题的？”阿勇微笑着说：“关于勒改阿芈改。”（汕头话：关于你的阿妹的。）我对他做出“嘘”的手势：“小声点。”他斟满了酒，我们又喋了一杯，然后悠悠地开口了：“勒改阿芈啊，见不到你，每个假期都到三亚找你啊，我真佩服她！如果我不是知道你恋爱、结婚了，我真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她！”“谢谢你为我保密！”我碰了一下他的杯。“我们都以为她过了几年会死心，但她一毕业，就跑到三亚，向她外公外婆借钱开了一间咖啡馆，她说你一定会去喝她的咖啡。”“她的爱好就是煮咖啡，哈哈哈……”“亏你还笑得出来？你也够绝情的！你知道她的咖啡馆叫什么名字吗？” 我想了一下：“嗯，叫菲芈咖啡？”阿勇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奶奶的，原来你是知道的！”“不，我不知道的，你叫我猜，我想起了我帮她起的英文名就叫菲芈，F-e-i-m-i-e,Feimie。”“呵，看来她是爱你爱得痴狂了，没得救了。”“现在还开吗？”“不但开，还开了很多分店，而且咖啡馆只用一个牌子的咖啡豆，还是她自己创办的品牌，这个牌子的咖啡豆在超市都有得卖了。”我有点惊讶：“她自己的品牌？！”“是的。”“她自己种咖啡？自己制咖啡？”“呵，她没那个能力，但别小瞧她，她通过她外公外婆联系兴隆华侨农场咖啡公司，订购一片咖啡园，咖啡豆烘培时指定烘培时间精确到秒，据说是她经过无数次试验喝出来的烘培时间，而且与兴隆咖啡公司签了合同的，任何咖啡都不许用这个烘培时间。”“我相信她会这样做。”“对啊，然后也是兴隆咖啡公司代工帮她包装，只有推广、销售是她自己的公司完成。” 第三天，我到了三亚，拜访了老王东北菜馆，知道了王莹的遭遇，伤心之余，我想也应该顺便解决果果的问题。我找到海南省菲芈咖啡饮品有限公司，到门口就见到了大大的广告牌：“Use温柔的菲芈咖啡伴侣，To稀释菲芈咖啡的粗暴和狂野”。我走到前台，靓女对我甜甜地问道：“先生您好，这里是菲芈咖啡，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哦，我找林果。”“您贵姓？有预约吗？”“嗯，我姓麦，15年前约的。”那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更大：“麦歌？！”“Why did you know me？”“Oh，always！”“她在吗？”“在！一直都在！跟我来！”“不用通报吗？”她抿嘴一笑：“15年前已经通报过了。”她带我到了电梯口，上了三楼，走过一段比较长的走廊，在挂着“董事长”的门口停下，敲了三下。“进来！”靓女打开门请我进去，当我出现在门口时，里面坐在大班椅的一个女士站了起来，是果果，成熟了的果果，虽然职业装扮，但仍然风情万种。 果果快步走向我，毫不掩饰地扑过来，抱住我就吻，那个靓女退出把门关上了。好一阵，她才松开嘴，一头钻进我怀里，一边哭一边锤我的胸口：“你干嘛这么绝情？！……”我摸着她的秀发：“Feimie，我们不是爱情，是一对狗男女耍流氓。”“你混蛋你！我那么爱你，你现在告诉我我们不是爱情？！……”等她情绪稳定了，我挽她在沙发上坐下，我老老实实告诉她我当时的感受，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当时就是年少无知，蠢！我告诉你那些事干嘛？！……”“Feimie，我都已经结婚很久了，你也该结婚了。”她抬起头怒视我：“我结不结婚与你无关！”“事已至此，我们做好兄妹不是很好吗？”“有哥哥做妹妹的吗？有哥哥这样抱住妹妹的吗？”我听她如是说，马上松开了抱住她的双手，她破泣为笑：“嘻嘻，冇胆鬼！”看到她可爱的样子，这次是我主动追吻住了她的嘴。 果果又在她的办公室煮她最拿手的菲芈咖啡，秘书送来几碟糕点和水果沙律，她笑着对我说：“不出去吃饭了，就这个如何？”下班时间，她说：“我们去大东海看晚霞吧？！”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沉，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反射着晚霞的余晖，仿佛无数颗闪烁的宝石；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悦耳的声响，像是在为这美丽的晚霞演奏着动人的旋律。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映照得五彩斑斓，有橙红色、粉红色、紫色等等，它们变幻着形状，时而像骏马奔腾，时而像仙女飞舞，时而像花朵绽放，让人目不暇接。沙滩上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静静地欣赏着这大自然的杰作，孩子们在沙滩上嬉戏玩耍，笑声回荡在海边。再看远处，几艘渔船在晚霞的映衬下缓缓归来，桅杆上的灯光闪烁着，给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感觉。椰树静静地伫立着，长长的影子投在沙滩上，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我们的故事。天边的晚霞渐渐散去，夜幕即将降临，但那美丽的景色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中，无法抹去。 从大东海驾车回市区，果果带我去我们曾经住过的粮食局招待所，那里早就换成了一片住宅区。果果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对我说：“找地方宵夜？！”我拉着她的手，一路悠哉游哉地漫步来到老王东北菜馆，王勇问：“哥，还是老三样吗？”我看看果果，她没反应，我才对王勇说：“嗯。”果果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这里，以前，是你的饭堂？”“呵呵，不敢，没那么奢侈。”“好像你们很熟。”“想听故事吗？”“黄色的？”“哈哈哈，差不多。”果果这十五没见，性格一点没变，直接、开朗，敢爱敢做，还表现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一边讲，她一直微笑着听，但是我看见她眼眶闪烁，偶尔用纸巾搽眼泪，我问她：“你也会感动？”她点点头：“他奶奶的，什么好事、坏事都让你遇到了。”此刻，看到她大大咧咧，我也很想知道她这些年是否有过艳遇，是否有幸福，于是向前凑了一下：“我想听你的故事。” 她却呆呆地看着我：“我故事很多……”她就开始讲她每个假期如何来到三亚，如何寻找我，毕业后向外公外婆借钱在三亚开间咖啡馆、做咖啡品牌……“都是励志的创业故事，没有爱情故事吗？”“有啊，从开始找你，到现在遇见你啊。”“中间没有插曲吗？”“见不到你，我就封心锁爱了！”“没有过男朋友？”她鄙视地看我一眼：“No you，no love。”我又凑前低声问：“像你这种女色狼，没love生活还有滋味吗？嘻嘻……”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你相信吗？从那次和你在一起后，我再没碰过男人。”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看着我的眼睛，最后还是她输了，她开始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抓住她的手。“现在说啥也没用了，你都已婚，再和你有瓜葛，我就是狐狸精了！呜呜呜……”“你可以再去遇爱，让自己开心幸福。”她用纸巾抹了一下眼泪，坚定地说：“把你放在心里，难道不可以幸福吗？！” “苦吗？”“不知道是不是苦，像咖啡，像我自己的菲芈咖啡，说苦吧，又很喜欢这种苦，从不加糖。”“那我的到来，算加糖加奶吗？”“糖就免了，可以加奶。”“我可以动你吗？”“像下午那样，接个吻就很好了，其他都不敢奢望，也不接受你的无爱之爱。”“你不是一直想吗？”“我想的是以前的你，而不是现在的你。”“有区别吗？”“当然，以前的你只是我的，现在的你已有所属，如果我们在一起，算是偷！”“爱都爱了，你还计较这么多吗？”“但是你不爱我啊。”我吞了一下口水，眼前这个靓女，觉得当时放弃得有点可惜，但想想现在的幸福家庭，又觉得当时的决定是对的，谁敢保证娶了果果会不会如现在这般家庭幸福、和睦呢？唉，看开点吧，哈哈哈……对于果果的话，我只能如实告知我当年对她的感觉：“Feimie，真的，当年我很喜欢你，至于爱不爱，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果果有点惆怅：“是不是因为我不够温柔？”“是我思想太保守，接受不了一些现实……”她又哭了…… 我们还是手牵手一起走回果果家楼下的车库，拿了行李上到她的家。她指指客房：“你今晚住那个房。”我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呢？”她指指自己的主人房，面无表情地说：“我住这间。”我也不敢有再进一步的想法，只好“嗯”了一声。“快洗澡睡觉吧，唉……”她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了，就这样，她在她的主卫洗澡，我在客卫洗澡。夜深人静，我在客厅打开电视捞汁，果果打开门，拿着风筒出来：“吹吹头发睡吧，没东西看了。”我摸摸头发：“头发短，干了，就睡。”我看看她，她看看我，对视了半分钟，还是她先开口：“那，睡吧。”我进了房间，她关了客厅大灯，留了走廊筒灯不关，也进了房间。我一直侧着耳朵听她关门，看看是否有按下锁键，但一直都没听到那一声响，难道她不锁门？我刷牙洗脸后，走到主人房门口，门缝里透出一线黄光，应该是床头灯的光。我晃了晃脑袋，壮了一下胆，扭动门把，顺势打开了她的门…… （图片来源于网络，若侵权告知必删）有种遇见，叫缘分！有种喜欢，是关注！我是麦哥，如果我们有缘，并且你也喜欢……就点赞关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