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故事】+分梨

活色生香

昵称活色生香 美篇号║58154612 时值今日，小云离开小雨已经25年了。可是分梨那个撕心裂肺的痛仍难以忘却。 那是一个偏僻乡村，没有城市繁华气息，村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小雨师范毕业分到那里的一间完小，当上了孩子王——小学老师，小云在吉林当兵三年转业，比小雨早半年安排在那里的供销社当营业员。小云当兵时耍了一个女朋友小月，两家两对门，算是青梅竹马，小月在城里上班，小云在乡下上班，小月提出分手，一对异地恋情侣志不同，道不合，分道扬镳。 小云心肠好，嘴巴甜，对人热情大方。小雨老师学校的炊事员每次到小云的门市买东西，小云都笑嘻嘻地对她说：“李孃孃，给我找个女朋友，我请你吃三百杯。”李孃孃寻思了一些日子，悄悄对小云说：“学校里最近来了两个女教师，你喜欢哪个嘛？”小云脱口而出：“矮的那个。”经李孃孃的牵线，小雨和小云一见钟情，情投意合，见过双方父母，顺理成章，结婚生了一个乖巧的女儿。 　　他们夫妻恩爱，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先后从那个偏僻的山村调到了条件稍微好些的小镇。和许多幸福家庭一样，女主内，男主外，小雨为人朴实，敬业爱家，小云一门心思找发家致富的门道，空闲时间，夫妻俩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莺歌燕舞…… 可是好景不长，一个巨大的灾难正在悄悄降临这个和美的家庭。那年，小雨三十岁，小云三十三岁，冬天刚刚开始，小云感冒了，而且久治不愈，头疼得厉害，看到小云常常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说：“头疼得像要炸了一样”小雨爱莫能助，疼在心里。小云自以为年轻，身子骨硬，吃点药挺挺就过去了，没想到吃了很多药，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后来发展到不仅头疼，而且咳嗽，痰中带着血丝。小云后来去县人民医院检查，诊断结果：“支气管扩张。”小云和小雨好像吃了定心丸，觉得并无大碍，就在老家镇上继续打针、输液、吃药，保守治疗，病情似乎有些缓解。转眼到了农历腊月二十八，人们开始走亲访友。小云带着小雨从小镇坐客车到县城战友家串门。热闹了一天，临近傍晚，小云夫妇才与战友告别，坐三轮车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小云头又疼了，而且恶心呕吐，两人才意识到事态严重，不能再拖了，于是决定第二天去县医院作进一步检查。那晚，他们夫妻去了小雨的父母家里，小云觉得头晕乎乎的，看到电灯似乎忽明忽暗，洗脚的时候，发现脚也有些浮肿。等到第二天（腊月二十九）一大早，小雨就陪小云匆匆去医院就诊，通过CT检查出小云脑中有肿瘤，医生建议去市医院动手术。可是，马上就是大年三十，按照习俗，过年家人都该好好团聚。再说过年时节，可能主治医生也不好找。因此，小云和小雨双方亲人通过商量，决定等过了年，再带小云去市医院。小云的病一拖，就拖到了新年的正月初八才去市医院，经过检查确诊，一个巨大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肺癌脑转移，晚期。 两个月的治疗期，为了解除小云头部疼痛，对脑中的肿瘤进行了切除，然后就是对癌症病人反复的化疗、放疗……经过这样的折腾，小云简直是不堪一击，曾经阳光帅气的小云被折磨得变了形，吃不饱，睡不好，头发全部脱落，骨瘦如柴，走几步路都累得喘不过气来。 小云在医院的那些日子，小雨毅然选择放下自己热爱的工作，强装笑颜陪在小云身边，为小云忙前忙后，熬药喂羹……忙碌时还好，夜深人静时，小雨不知偷偷哭了多少次，人也消瘦了许多。等小云病情稍显稳定，小雨还得见缝插针，抽时间回单位处理一些事务。一直不停在医院与单位劳碌奔波。两个月治疗期很快就过去了，对于小云这样的病情，在医院长期呆着也没什么好的疗效了，经家人商量，还是带小云回家保守治疗。回家又是两个月，小云的病情反反复复，越来越严重，导致呼吸困难，几次昏迷不醒。小云求生欲望越来越强烈，他求家人再带他去医院，但是，家人知道，医院对于小云来说，已无回天之力…… 多么痛苦难熬的日子啊，那是一九九九年六月九日的下午，小云平静地对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小雨说：“你为我削一个梨吧，我们从未分离过，今天，这梨，我们一人一半。”小雨拿梨的手不停地哆嗦着，削着梨，这梨好沉好沉，不禁泪如雨下，经过了好长时间，梨才削好，小雨把梨用刀分成了两瓣，一瓣慎重交到小云手中，一瓣紧紧捏在自己手心，但是，谁也没有咬一口，两人紧紧相拥，哭成泪人儿，家人也陪着落泪，好不容易经过家人规劝，两人才缓缓分开。等这对小夫妻稍微缓过神来，小云再次把家里所有人招呼到他身边，一一交代。他对大爹说：“想办法把小雨调到城里来教书吧！”然后对五弟说“要照顾好三嫂及侄女儿。”就在那天晚上，小云因无情的肺癌，依依不舍离开了他无比眷恋的人世…… 　　“小云，你在天堂还好吗？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继续在一起，永远不分梨！”多年以来，小雨每次去小云坟前祭奠时都默默祈祷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