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繁华的夜市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穿梭在一个个摊位之间,感受着这充满烟火气的氛围。突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礁,他正蹲在一个摆满小饰品和玩具的地摊前整理货物。他的动作略显笨拙,与我记忆中那个在工地上身手矫健的他判若两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曾经也是一名工地人,和他是并肩劳作过的工友。在那尘土飞扬、机器轰鸣的日子里,我们一起扛过钢筋、拌过水泥,挥洒着汗水。后来,我有幸遇到了新的机遇,于是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工地,向着另一个方向去追寻我的梦想了。我走上前去,和他打了招呼。赵礁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尴尬,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我与他寒暄了一会儿,我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痕,心中满是疑惑,便问他怎么在这儿摆起地摊了。赵礁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黯淡下来,开始向我讲述他的遭遇。</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那间简陋而闷热的工地临时办公室里,灯光昏黄得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勉强照着堆满安全帽和施工图纸的办公桌。王崂皱着眉头,他是行政部负责处理工人保险理赔事务的人员,额头上的皱纹像是岁月刻下的沟壑,每一道都藏着处理这类难题的疲惫。他无奈地看着对面的赵礁,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小赵啊,你之前不是说去医院看过了吗?有没有医院开的证明,能表明你受伤是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因为意外导致的呢?现在你所提供的资料交到保险公司,他们反馈说,资料显示你这情况都是旧伤复发之类的自身问题,没有任何因工地意外导致的信息。咱们这份保险是针对意外的,你交的资料全是和旧疾相关的内容,这样保险公司没办法赔付啊。”</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赵礁闻言,失魂落魄地呆坐在那儿,宛如一座被岁月侵蚀的雕像。他那魁梧壮实的身材,是无数次在烈日下搬砖运瓦、在寒风中绑扎钢筋所练就的。长期的风吹日晒,如同无情的砂纸,磨糙了他原本坚韧的皮肤,使其变得黝黑而粗糙,每一道纹理里都似乎藏着工地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两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想要努力吐出只言片语,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不知从何说起。他的思绪像是脱缰之马,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几个月前那个如噩梦般的场景,那是他厄运的开端,也是他陷入如今这绝望境地的源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七月的太阳像个大火炉,烤得工地像个蒸笼。赵礁在尘土飞扬的工地里忙碌着,熟练地操作着搅拌机,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旁边的打桩工位上,打桩机一下下撞击地面,溅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赵礁全神贯注地盯着搅拌桶里的水泥,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很快就湿透了工作服。</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就在这时,旁边的工友在吊运建筑材料时,一根钢管突然松动滑落,赵礁听到动静刚一转头,那根钢管就擦着他的肩膀砸了下来,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挡,手臂一阵剧痛,像是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好在工地有简易医疗站,他赶紧跑过去,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处理后,疼痛缓解了一些,他以为只是擦伤,便继续干活。然而,几天后,他的手臂开始肿胀起来,他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奔向了医院。</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医院的大厅里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既安心又有些紧张。赵礁坐在外科诊室外面,周围是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他满心焦急。终于轮到他了,诊室里白色的灯光有些刺眼,医生用各种仪器检查他的手臂,冰冷的器械触碰着皮肤,让他一阵紧张。检查后,结果显示没伤到骨头,医生轻松地说只是软组织挫伤,开了些药,他就带着药回到了工地宿舍。</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受伤后的一周,赵礁的手臂开始传来阵阵刺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数根细密而尖锐的针,从四面八方无情地扎向他的手臂,每一针都深深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冷汗如雨下。这种疼痛如同恶魔一般紧紧纠缠着他,无论他是保持静止还是尝试活动手臂,都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疼痛难忍的赵礁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揉搓手臂,一开始,他只是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揉动着,满心希望能借此驱散一些疼痛。然而,事与愿违,那疼痛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变得越发凶猛、强烈,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一波向他袭来。在疼痛的驱使下,小赵揉手臂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频繁,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恶性循环。每一次揉搓,都像是在那深不见底、黏腻不堪的泥潭里又向下陷了一分,让他在痛苦的深渊中越陷越深,逐渐被绝望所淹没。</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独自在宿舍的时候,孤独和恐惧涌上心头。宿舍有些昏暗,窗户半开着,透进来的光线在墙壁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坐在床边,不停地揉着手臂,手臂的疼痛让他几近崩溃。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地揉,可在疼痛的折磨下,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不知道,他的每一次揉搓,都在对受伤的肌肉和神经造成更严重的伤害,直到后来手臂肌肉严重受损,行动都变得困难,他的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想起以前在工地干活的日子,在那片满是钢筋水泥的工地,磕磕碰碰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每一天,都有无数潜在的危险隐藏在各个角落,工友们不是这儿擦破点皮,就是那儿撞出块淤青,大家都习以为常,对这些小伤小痛毫不在意,仿佛那只是劳作的一种附属品。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每次受伤,不过是简单处理一下,就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赵礁这次手臂受伤,刚开始只是有些肿胀,也没放在心上,觉得和以往那些小伤并无二致。毕竟在工地摸爬滚打这么久,这点小状况在他看来,就像是一阵转瞬即逝的微风,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后来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在一番检查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神色轻松地告知他并无大碍。于是,他便也没把钢管砸到手臂这一关键信息告诉医生,在他当时的想法里,这似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谁能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手臂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当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却已经太晚了。如今,时间已经过去许久,那些本可以作为证据的细节,就像被风卷走的沙尘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绞尽脑汁,却再也没办法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手臂如今的严重问题,正是在工地干活时被钢管砸到所导致的,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无助与绝望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赵礁坐在王崂对面,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了。脑海里浮现出家人的画面,妻子担忧的眼神、孩子可爱的笑容,还有每个月要还的车贷、孩子的补习费等经济压力。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要是当时多注意一些,要是和医生说清楚情况,或许现在就不是这样了。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王崂看着赵礁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他处理过很多类似事情,但每次面对工人的困境,还是揪心。他决定再去和保险公司交涉一下,看看有没有转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王崂带着一丝期望来到了保险公司,那是一座高大的写字楼,明亮的大厅里人来人往。王崂有些局促,他穿着朴素的工作服,在这光鲜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他找到了负责赵礁理赔案的保险专员郑鞠裴。</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郑鞠裴是个年轻女孩,穿着整洁的职业装,头发扎得利落。她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王崂的眼神带着一丝职业性的疏离。王崂满脸陪笑地走过去:“郑专员啊,我是工地行政部的,这次来是想和您说说小赵的事儿。他真的是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受的伤啊,您看能不能再帮忙看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鞠裴微微皱眉,语气平淡地说:“王师傅,我们是按流程和规定处理理赔的。目前资料显示他的情况属于自身旧疾问题,和工地意外无关,我们没办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王崂一听,心里着急,向前凑了凑:“郑专员,小赵这小伙子我知道,在工地干活可卖力了。他之前被钢管砸到过,这次手臂出问题肯定和那有关啊。他就是个普通工人,不懂这些,没和医生说清楚,您通融通融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鞠裴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王师傅,我们不能只听您这么一说就改变决定。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意外导致的,我们不能赔付,这是公司规定,我也没办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王崂的脸色变得难看,手微微颤抖,心中有怒火,但还是努力压制着:“郑专员,您看,小赵一家老小都指着他呢。他现在手臂这样,后续还要治疗,经济负担太重了。我们都是打工的,挣钱不容易,保险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有保障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郑专员看着老王,心中有些触动,但还是摇了摇头:“王师傅,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规定就是规定。如果你们能找到新的证据,比如当时的事故记录、工友的证明之类的,我们可以重新审核。”王崂知道再纠缠没用,叹了口气,眼神充满失望,转身离开了保险公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王崂回到工地,把情况告诉了赵礁。闻言,赵礁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他知道希望越来越渺茫,如同在黑暗的深渊又下沉了几分。此刻,他心里更多的是无奈和心寒,这种感觉像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心。他想起在工地的日子,自己就像一块坚固的基石,坚守在施工一线。每天在那尘土飞扬、噪音嘈杂的工地,承受着高强度的劳动、恶劣的环境,还有各种潜在危险,可他从没抱怨过,心中只有对工作的责任。他也曾在工友受伤时,第一时间冲过去帮忙,送医、处理伤口,哪怕耽误自己干活也在所不惜。<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然而现在,他遭遇困境,工地领导却没有一点要帮他的意思。他满心苦涩地想:保险公司不予理赔,细想之下也情有可原。怪只怪自己当时疏忽,未曾向医生言明是在工作时受的伤,以至于理赔资料里缺失了意外受伤的关键证据。可包工头傅严难道不清楚实际情况吗?哪怕只是简单地出言安慰一下,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宽慰啊。在这孤立无援的时刻,他多希望这里能有一丝温情。</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承建方的冷漠像寒冬的冰霜,冻彻心扉。工友们看似同情的眼神背后,是事不关己的冷漠。曾经一起吃苦、一起为工程进度拼搏的情谊,如今如此淡薄。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没人真正站出来,甚至有人在背后悄悄议论,怀疑他想讹诈承建方,那些话像锐利的箭,一次次刺痛他的心。他想起向包工头傅严说起可能是工伤时,他只是敷衍地让他走保险流程,就没了下文。此时,他深深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仿佛置身于荒芜的孤岛,四周只有冷漠和孤独,在这黑暗时刻,独自挣扎。</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王崂看着赵礁,重重地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沧桑:“小赵啊,咱们这些普通人,谈起保险,都满是苦笑啊。你看看,保险本来应该是啥?那是保障我们在风雨中不至于倒下的伞啊。可现在呢?就像那镜花水月,看着有,真要用的时候,啥都没有。”王崂眉头紧皱,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用粗糙的手抹了一把脸。</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赵礁微微点头,眼神黯淡无光,嘴唇颤抖着说:“王哥,您说得对。我以前真以为交了保险就有个保障,心里能踏实。可现在……唉,这保险真是让人寒心。”他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绝望。</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是啊,就你这理赔的事儿,真让咱们看清了。那些复杂的理赔程序,还有那苛刻得要命的证据要求,咱们在它们面前,就像蝼蚁一样无力啊。”王崂说着,眼中燃起一丝怒火,但很快又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本来想着,咱老老实实干活,交了保险,万一出了事,也能有个依靠。谁知道真遇上事儿了,才发现要拿到赔付比登天还难。那些条款,密密麻麻的,就像天书一样,咱哪能弄明白?那些规定,乍一看是合理,可实际上真是无情,就像一道道鸿沟,把咱们和希望隔开了。”赵礁的声音有些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揭开自己的伤疤。</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咱们这种弱势群体,在这事儿上真是没办法。而且你发现没,在这冰冷的规则和利益面前,人性的温度没了。以前觉得工友之间、公司和咱们之间,都有点情分。现在呢?你受伤了,大家除了几句同情,有谁真正帮你?”王崂看向工地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赵礁苦笑一声:“王哥,我现在都不敢想以后。咱们只能祈祷自己别再遇到这种倒霉事了。以后干活的时候,心里肯定都有个疙瘩,老担心哪天不幸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到时候也像我这样,在保险的迷宫里迷失,在人情冷漠的世界里孤立无援啊。”说完,赵礁的眼神更加黯淡,他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像是在寻找一丝安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王崂轻轻拍了拍赵礁的肩膀:“别太灰心,日子还得继续。咱们再想想办法吧。”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办法太难找了,只是不想让赵礁彻底绝望。</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赵礁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手臂的伤痛让他再也无法承受工地上的重活。尽管他试图坚持,可每一次用力,都像是有无数钢针在手臂里搅动,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包工头傅严看着他日益下降的工作效率,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终于,在一个黄昏,傅严把他叫到了一旁,委婉地表示,工地的活计繁重,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希望他能好好养伤。赵礁听着这些话,心里如同坠入冰窖,却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离开工地后,赵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家里的经济来源一下子断了,车贷、孩子的补习费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无奈之下,他只能和妻子商量着摆地摊来维持生计。</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的讲述像一把锐利的钩子,深深钩住了我的心,让我沉浸其中,又像一块沉重的磁石,紧紧吸附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随着他的话语起伏。听着他的遭遇,我的心中涌起无尽的同情,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艰难困苦之中,与他一同感受着命运的波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正说着,有个年轻女孩在摊前停了下来,目光在货物上扫视着,他赶忙把注意力转了过去。他有些紧张地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姑娘,你……你看看,这……这些小饰品都……都很漂亮,都是新……新货。”他拿起那串刚才看过的亮晶晶的手链,递向女孩,“这……这个手链,珠子可亮了,你戴着肯定好看。”女孩接过去看了看,又放下,拿起一个带有蝴蝶造型的发卡,在手中把玩。小赵忙不迭地介绍:“这……这个发卡也很好,你看这蝴蝶做得多精致,戴在头上肯定显气质。”女孩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掏钱买下了蝴蝶发卡,转身离开。</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此时,我还留意他的地摊不大,一块陈旧却干净的布铺在地上,上面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饰品和各式各样的小玩具。他蹲在摊位前,受伤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另一只手努力地整理着货物,试图把那些被顾客翻乱的商品摆放整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拿起一串亮晶晶的手链,对着路灯的光仔细瞧了瞧,手链上的珠子反射出五彩的光,就像他曾经对生活怀揣的美好期待。可那光芒在他眼中只是一闪而过,他轻轻地将手链放回原位,又拿起一个小玩具,捏了捏,检查是否有损坏,随后把它摆放在更显眼的位置,希望能吸引路过孩子的目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夜晚的风有些凉,吹起了摊位边缘的布角,他伸手去压,动作略显迟缓。每一次弯腰、伸手对他来说都不轻松,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时不时地用手揉一揉手臂,缓解那如影随形的疼痛,眼神中透着无奈与坚持。当有顾客在摊前驻足时,他会强打起精神,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用沙哑的声音介绍着商品,那声音里藏着生活的艰辛。等顾客离开后,他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缓缓蹲下身来。他看着地上那些小饰品和玩具,思绪有些飘忽,这些看似普通的小物件,如今是他生活的全部希望,每一个都承载着他对家人的责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知不觉,风更大了,吹得那些小饰品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在这喧嚣的夜市里显得有些孤寂。他再次起身,开始收拾摊位,动作虽慢却很认真。他把商品一件件整理好,用布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一旁的袋子里,就像对待珍贵的宝物。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他又要带着这些希望,来到这里,继续为生活奔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