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光影流年岁月故事】——偷听“靡靡之音”的知青岁月

ChenTao

<p class="ql-block"><b>美篇昵称:陈韬(ChenTao)</b></p><p class="ql-block"><b>美篇号:3258400</b></p><p class="ql-block"><b>图片三、五:来自平沙网络“红色记忆”</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人生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程。眨眼间,曾经是知青的我们已渐渐老去,而上山下乡既远又近,那偷听“靡靡之音”的知青岁月仿佛发生在昨天——</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跨越时空,时间回到1976年春节过后,上山下乡运动已接近尾声,但居委会一二三把手的突然登门改变了我的人生。“上山下乡,政府的号召,大方向,你要支持啊!”居委会领导一脸严肃地对我母亲说。母亲是一位历经多次风雨“洗礼”的初中教师,自知领导们的用意——不去不行。为了完成这个铁定的政治任务,只能我去。十六岁的我初中无奈辍学,毅然踏上上山下乡的征途,成了斗门县平沙农场(今珠海市平沙镇)的一名知青。</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记得那个离家的早晨,在知青出发集结点,多辆大巴停在那里,多数人都有父母兄弟姐妹陪伴送行,而我没有。送行场面如同生离死别,车轮启动时哭声一片,场面令人肠断;车越开越快,车窗外的树在眼前闪过,离家已越来越远,我的视线也模糊了。经过近十小时的车程颠簸,黄昏时终于到达总场,澄海几百人分散在多个分场,我们城北少部分人分配在离总场十几公里的前锋分场五队。</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平沙农场是从大海围垦出来的。全总场有十多个分场,每个分场都有若干个生产队,我们生活周边都是咸水河和咸水田,生活用淡水需从总场人工撑船运来,生活诸多不便</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上面这张相片是我们到农场同年冬天参加在海滩搞水利挖河沟的(同款)情景再现:知青与老职工们一起围在钊泥板两边弯腰推泥。淤泥里的蚝壳锋利如刀,我们站在淤泥里挪动一下站立姿势,都有被蚝壳搞突然袭击的危险,即使有时被刮得鲜血淋漓也不能“下火线”。夜晚躺下好像全身的骨头散了架,但无人可以诉说。隆冬气温低至两、三度,我们站在淤泥埋至大腿一整天,常被冻得手脚麻木。当年的知青十几二十岁,参加这样艰苦的劳动,个中艰辛难于言喻,只有知青们自己知道。</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在农场,“甜蜜的事业”——种甘蔗是我们的工作。从蔗种种下田到可以收斩的八个月左右田间管理,每一根甘蔗的成长都离不开知青们的悉心栽培:除草、施肥、杀虫、小培土、大培土、剥蔗叶等等,每一项农活都是那么辛苦的人工劳作,哪有什么“农业机械化”!在动员我们上山下乡的大会上,农场带队领导简介农场情况时这么说,正是他们的谎言骗来了我们这一批几百人的澄海知青。</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田间管理至五六月,甘蔗开始小培土,这时甘蔗近一人高,蔗叶边缘有刀般锋利的小锯齿,一不留神便会划花你的脸蛋;七八月甘蔗进入大培土,这个时期的甘蔗生长茂盛,已有一人多高,我们进入蔗园就相互看不见,时值盛夏,酷热无比,进入蔗园的片刻,我们已挥汗如雨,湿衣服贴在身上难耐至极,有时下场雷阵雨,雨水和汗水叠加让我们变成了“落汤鸡”;到了八、九月开始剥笫一次蔗叶,连队分给我们的布手套用一两天就破损不堪,我们只能徒手剥蔗叶,手指常被锯齿般的蔗叶损伤;在剥蔗叶期间有时还间插钊毛沟等农活;七~九份还常遇台风,把甘蔗吹倒,横七竖八的蔗园让我们去扶蔗,太难了……</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这张相片再现了当年如火如荼的斩蔗场面。每年12月底至次年的三月底是斩蔗季,同样是伤筋动骨的体力活。我们要独立挽蔗、削蔗、绑蔗、托蔗上船卸蔗,每个环节都在考验人的体力。一把百斤左右的蔗把托在肩膀走上有些晃动的“独木桥”,初始心里害怕,这是在考验我们的胆量啊,但即使害怕也要去面对,因为我们是知青,更是不折不扣的劳力!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广阔天地“炼红心”,岁月已把我们炼就了一身硬骨头,个个变成了“硬汉子”。正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我们这批五、六O后的知青,虽然在计划经济时期长大,生活艰苦,但从未远离父母、远离家乡,更未干过农活。生活环境的改变,尤其是繁重的体力劳动对于知青来说确是“路遥知马力”!</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劳动的繁重、生活的单调、伙食的差劲令知青们窒息;看不见前途、回城更是遥遥无期,知青们自觉度日如年的心态与日俱曾,因此,松散、懒惰、旷工、怠工、偷渡、请病假、编造理由回城探亲等现象常有发生。其实,这些行为是在当时特定环境下部分知青的自我保护使然。</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旷工或请病假在宿舍偷听收音机里插出的“靡靡之音”——邓丽君的歌,这在当时绝对不允许!“邓丽君的歌情意绵绵,充满资产阶级小情调,太灰暗、太颓废,听之使人丧失斗志,精神萎靡不振、灵魂会受侵蚀……”等等,这是当时某些正统学院派专家对邓丽君歌曲的抨击。邓丽君的歌当时定性为黄色歌曲,《何日君再来》更是“毒草”!听这些歌的人是要被批判的。当年十六、七岁的我,觉得邓丽君的歌抒情悦耳,温润甜美,这么好听的歌怎么会与资产阶级小情调联系在一起呢?我弄不懂。</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最近我从网络上看到一篇发表于2021年的网络文章,文章的题目是:“80年代,邓丽君的歌声是对苦难民族的人道补偿”。作者是一位有着八年知青经历的上海知青到江西插队,恢复高考后考入上海师大,现为同济大学教授。正因为此人曾为知青,对那段峥嵘岁月的知青偷听邓丽君的歌才会有如此切心体会。央视主持人白岩松曾说:“她的歌声陪着我们从精神荒芜中慢慢走出……”前文化部部长刘忠德曾在邓丽君去世后感慨:“没有能让邓丽君来大陆开演唱会是一个遗憾”。我想在艰苦的知青岁月,知青偷听邓丽君的“靡靡之音”何曾不是一种精神慰藉及补偿!农场不让知青收听,偷听等同于收听“反动广播”,一旦发现将严肃处理。但知青却偏要偷听,不正是对那个年代知青岁月时光蹉跎,情绪压抑,精神颓废,生活单调的心里排遣和宣泄吗?</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上山下乡年代已远,但偷听“靡靡之音”的知青岁月仍难以忘怀,那个时候我便爱上邓丽君的歌曲。几十年来,我听的、唱的都是邓丽君的歌,与其说喜欢她的歌声,倒不如说是在怀念我们已经逝去的青春芳华!当年所谓的“靡靡之音”如今已经是再寻常不过的抒情歌曲,可以随意地听、大声地唱,时代终于翻过一页,邓丽君的歌声从“靡靡之音”、“黄色歌曲”、“精神毒草”变成了后来“风靡”华语乐坛的经典。“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邓丽君的歌声”,这是对她演唱艺术成就的最高评价。</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每当听到邓丽君甜美的歌声,温馨怀旧感扑面而来,便会勾起我对48年前知青岁月的回忆,抹不去的历史,抹不去的人生轨迹,一代知青人的青春记忆!</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全文完:2500字以内)</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2024.11.1</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