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上周二(2024年10月22日),在农友严良修和洪炎的组织和推动下,我们一行11人乘坐中巴车前往阔别二十余载(从我最后一次返乡起算)的夏集镇,我们曾经一道在此生活过的第二故乡。</p> <p class="ql-block">中巴车从润扬大桥过江后,一路沿京沪高速北上,从大桥到宝应的这段高速和京杭大运河是完全平行的,但相距较远,在车上并看不到运河。车子从界首收费站驶出高速向东行驶时,我就开始寻找曾经熟悉的地方,终于在344国道上看到了熟悉的地名,夏集向北,子婴向南。</p> <p class="ql-block">郭桥是我们当年比较熟悉的集镇,真正的郭氏桥是一座东西向的木桥,原始的的郭氏桥早已消失在历史的变迁中,如今只剩地名了。</p> <p class="ql-block">塘北村原本叫塘北大队,也是一个有南京知青落户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眼前这条宽阔的大路叫郭夏路,因连接郭桥和夏集而得名。看到这条道路使人不能不心生感慨,当年我们从大队到夏集走的就是这条路,当时只是一条比田间道路宽一点的泥土路,而且因灌溉需要多处被挖断引水,挑着担子跨过这些挖断的地方还真的不容易。相比之下,夏集数十年来的变化真担得起沧海桑田四个字。</p> <p class="ql-block">我们终于来到了夏集镇,从南京到夏集我们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和当年相比,这又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概念。要知道我们当年乘船从南京经长江和运河到氾水,用了一天一夜,又从氾水换乘小船到尧沟(我们生产队),这个过程又用去大半天时间。即使后来我从南京回宝应乘坐长途客车,到达氾水也已很晚,往往要在氾水住一晚旅馆(不过记得只要六角钱),然后再徒步三十余里回到生产队。应该说,今天交通的快速便捷,高速公路功不可没。记得我工作以后,有一次去德国出差(1987年),在德国第一次接触无限速的高速公路,从法兰克福到亚琛,700公里只用了5个多小时,当时那种惊讶和羡慕真是难以言表,而同一时段的中国尚没有高速公路的概念。但从1988年发展到今天,中国的高速公路无论总里程还是覆盖度,在当今世界要说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再加上遍地开花的高速铁路,中国高速交通网络的快捷便利真的是无以伦比。不好意思,一感慨就跑题。</p> <p class="ql-block">我们在夏集镇受到了镇党委郭琴书记的热情接待。她向我们介绍了夏集的这些年的变迁和发展,有关知青往事的点点滴滴,以及今天夏集的旅游资源,并诚挚邀请我们春天再次来访夏集,观赏夏集桃花源。平心而论,如今的夏集镇连当年夏集人民公社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当年那个又小又土,通过一个小木桥连接外界的小镇子不知去了哪里,再想看一眼已然不可得了。郭书记还向我们介绍了南京到夏集的高铁旅行方式,从南京站到高邮北只要一个小时,郭书记承诺派车接站,甚至愿意亲自开车来接人。临别时,郭书记赠送我们人手一册《夏集镇志》,拳拳之意,温暖人心。</p> <p class="ql-block">这里是夏集镇政府的停车场,想当年的夏集公社不要说汽车停车场,连自行车棚也没有。话说回来,即使有自行车也得扛着走,因为到处都是沟沟坎坎。</p> <p class="ql-block">来到夏集就不能不想起我们的老朋友姚佩伦先生。当年,他在夏集管理知青工作,待人热情诚恳,工作细致周到,为知青的生活和工作提供了很多帮助。他的事迹见载于《夏集镇志》。</p> <p class="ql-block">上次我们返乡,姚先生专程从扬州赶来接待我们。</p> <p class="ql-block">姚佩伦先生后期在扬州工作并在扬州退休。退休后爱好摄影和古诗词,以下是部分姚姚佩伦先生的摄影作品和诗作,具有相当的艺术性和观赏性,愿姚先生晚年生活愉快而充实。</p> <p class="ql-block">中午,潼口村颜支书在这里为我们接风。</p> <p class="ql-block">图中两位颜先生,左边这位也是本地人,在湖北工作,这次他专程从湖北十堰赶来接待我们,,使人十分感动。左二是潼口村支书。颜支书是个热情洋溢的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欢迎回家,登时使人泪目。</p> <p class="ql-block">餐后,颜支书带领我们去参观附近的潼口禅寺。</p> <p class="ql-block">据颜支书介绍,潼口寺旁边的这条不起眼的小河也叫潼河,是这一带最古老的河流,它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唐朝,这是一条直通大海的河道。</p> <p class="ql-block">而郭书记认为南边的这一片稻田就是曾经的汪洋大海。</p> <p class="ql-block">来到潼口寺,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座亭。碑亭内有一块明代的重修潼口禅寺碑记石刻。</p><p class="ql-block">碑为青石质,碑文由明代进士、中书舍人乔可聘撰写。碑文记录了潼口寺的来历、地理位置,建筑筹资等情况。</p> <p class="ql-block">碑文因历时久远,现已模糊不清。但仍然为潼口寺现存为数不多的珍贵古迹之一。</p> <p class="ql-block"> 潼口禅寺,始建于唐贞观九年(635),迄今已一千三百多年。殿堂楼阁数百间,蔚为壮观,故有“跑马关山门”之传说。据有关史料记载:《唐建潼口禅寺》潼口经中常称菩萨为童子,一因菩萨为法王之真子;二因无淫欲念,如世之童子。潼口三点水,为泽露托菩萨,曾为说法之地。《扬州宗教》称该寺曾规模宏阔。历经沧桑的潼口禅寺,最后毁于文革。</p><p class="ql-block">如今潼口寺的规制,包括大雄宝殿,财神殿,以及三面观音等玉石雕像等是从2002年起陆续复建,或从他处移入。目前仍然处于复建的过程中。</p> <p class="ql-block">据颜支书介绍,这里的三尊佛像以及四大金刚雕像是从四川省奉节县引入,本来这些佛像会随着三峡大坝蓄水而沉眠水下,现在它们能在潼口禅寺重新跟大家见面,是一件具有大功德的善事。</p> <p class="ql-block">潼口寺的南门书写有“唐建潼口禅寺”的字样。</p> <p class="ql-block">它背面的这个同名匾额才是真正的古迹。</p> <p class="ql-block">匾额以及这两块香炉底座,包括前面提及的重修潼口禅寺碑记石刻是潼口寺硕果仅存的三处文物。</p> <p class="ql-block">这块香炉底座还覆盖在杂草之下,给人的感觉是管理方对真正文物的保护还有改进的空间。建议将这些珍贵文物用碑亭(就像保护重修潼口禅寺碑记石刻那样)或其他方式加以保护,则善莫大焉。</p> <p class="ql-block">据称,这里“唐建潼口禅寺”的匾额为大书法家颜真卿亲题。关于这点我觉得还是可以商榷的。</p><p class="ql-block">据清道光《宝应县志》载,潼口寺唐代时名为东寿安院,宋代改为圣寿院,直至明代才改称潼口寺。须知颜真卿是唐朝人,而此寺在唐朝并不叫潼口寺或潼口禅寺,而叫东寿安院,颜夫子怎么可能无中生有的写出潼口禅寺四个字来呢?此外,后人在重建潼口寺的过程中,为强调此寺院始建于唐朝才会写出唐建潼口禅寺的题词,而颜真卿本来就是唐朝人,他写出唐建潼口禅寺的匾额是件完全不符合逻辑的事情。所以此匾额应该还是后人所书,当然具体是谁需要考证。此事众说纷纭,姑且存疑吧。</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参观潼口寺以后,我们十一人就此分开,各人回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生产队,我和另外三位知青回到尧沟生产队,哦,现在叫尧沟组了。</p> <p class="ql-block">眼前这条小河依然如故,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村民的住所依旧是沿着小河两岸一线排开。只是原先的打谷场不见踪影了。记得每次大雾以后,打谷场上会出现很多螃蟹,有村民说螃蟹在雾里会飞,此话应该可信度不高:—)。</p> <p class="ql-block">我们原先居住的知青屋如今已经变成了养殖螃蟹的蟹塘。</p> <p class="ql-block">村民的房子从当年的茅草泥砖房变成了瓦房。</p> <p class="ql-block">其中比较好的已经不次于城市的别墅。</p> <p class="ql-block">和我们一直保持联系的村民颜士元(小名大菜瓜)带着我们逐户拜访。图中这位是我们当年的生产队长,今年92岁。精神矍铄,思维清晰,行动自如,只是听力略有下降。</p> <p class="ql-block">88岁的村民左庆高,我们见到他时他正穿着一双高筒靴在地里干活,动作之敏捷不亚于年轻人。左庆高的特点是心灵手巧,记得当年他用一把小斧头为儿子削铅笔,削好以后跟铅笔刨刀削的没有任何区别,一把斧头被他用的出神入化。</p> <p class="ql-block">80岁的左庆来就跟小伙子一样,整天骑着摩托车到处疯。看到乡亲们身体好,心里真的好开心。</p><p class="ql-block">跟同龄的城市人比较起来,他们的活力和体能明显更好。感觉生活条件越好的人反而活动能力越差,可能是惯的[呲牙]。</p> <p class="ql-block">在菜瓜家喝茶时,我注意到墙上的相框。宝应的村民们都有把家人的照片挂在墙上的习惯。</p> <p class="ql-block">看到自己和乡亲们的合影出现在相框的右上角心里感到好温暖。这些年来乡亲们真的把知青当成自己家人一样。联想到菜瓜每年除夕都会打电话问候,而我却没有主动打过一次,又觉得十分惭愧。</p> <p class="ql-block">暮色中,我们踏上了归途。心中一直在想,明年春天我们要不要应郭书记的邀请再次返乡,看一看美丽的桃花源,住一住潼口寺的客房(据说价格由施主自己决定)。此事找机会跟良修和洪炎两位老弟商量一下。</p> <p class="ql-block">回家后,每当饭后茶余,闲读这部《夏集镇志》,心中总有一种莫名惆怅之感。不由想起李义山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于是信手涂鸦,将回忆写成短文,虽不免贻笑大方,唯聊表寸心而已。</p> <p class="ql-block">PS: 记得我在夏集务农时曾利用闲暇时间师从夏荣宝先生学习绘画,拙作中有一幅画是描绘大潼河两岸美景的,可惜已经不存。当时,这幅画所用的题词便是“潼河两岸风光好,子婴夏集紧相连”,感觉用它来为这篇短文作标题也很应景,因此短文才有了这个标题,一方面用以寄托我对第二故乡的眷恋之情,并以此纪念我那失落的画作。子婴指的是当时的子婴河人民公社,它与夏集公社隔潼河南北相望。短文所附图片均为随手拍摄,很多是在行进中的汽车上拍摄,十分粗糙,特向读者致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