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故事】曾经的风景

袁汉勋

<p class="ql-block">昵 称:袁汉勋</p><p class="ql-block">美篇号:4902793</p> <p class="ql-block">  只有走过那段历史的人,才记得这些曾经的风景——题记</p><p class="ql-block"> 如果说北环路以南是盐城市内的一环的话,那么,新业路高架以南就该是二环了。很荣幸,2020年6月之前,我们的老家就住在人民北路东,新业路南。</p><p class="ql-block"> 这天傍晚,LED灯、太阳能灯辉映着天上的月光,人民北路与横穿袁庄九组的新业路,似乎比白天还要亮堂。龙桥小区与德惠尚书房的大爷大妈们跳完广场舞,三三两两的踏上新城路,由北向南拐上新业路朝人民北路走来。他们边走边闲谈,眉宇之间喜形于色。他们一会感叹如今的幸福生活,一会儿又闲扯到新业路南的这块土地。</p><p class="ql-block"> 他们还是青涩的姑娘和小伙子的时候,这里便留下了他们青春的脚印。当年的生产队,他们记忆犹新: 四间瓦房和一个牛棚正面朝阳,东边还有一爿豆腐坊,前面是三块相连的广场,是打粮晒粮的地方,俗称“场头”。</p> <p class="ql-block">  “场头”的北、东、南三面,有小河围着。小河的北边是一个高墩子,有两栋东西对面的丁头屋,为周氏两家所有。河东有三栋一字排开的房子,住着袁氏三兄弟。场头前,小河的南边是广阔的农田。人们上工放工都是从场头的西南角进出,都要从刘老师,袁会计,奶奶仇三家的门前经过。</p><p class="ql-block"> 这一路上,他们谈论最多的话题还是当年在这块地界上发生的事,有好多家庭因为建厂,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唯有袁庆春、冲道阳和张银风三家的屋基墩子百年都没动过。</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时间久远了,他们谈论的话题中很少有人提及这里曾是一片红色的土地。新四军在盐城重建军部后经常在这一带发动群众,坚持抗日斗争。到1945年11月,新四军会同地方武装拔掉了盘踞在这里多年的碉堡,为解放盐城扫除了外围障碍。为此,有很多战士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这里也很快进入了“土改”,很多贫苦农民分得了土地,喜笑颜开。</p><p class="ql-block"> 老人们还依稀记得当年组织上给他们描绘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出门汽车一跨”景像,他们好像早就眼见为实了。</p><p class="ql-block"> 这不,新中国成立后,在经历了“互助组”、“合作社”和“人民公社”后,盐城行政公署看中了这块宝地:西边有串场河作依仗,东边有范公堤(时称大马路)作要道,水陆交通十分便利,正是建厂的好地方。就在“大炼钢铁”的那一刻,盐城的第一代钢铁厂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p> <p class="ql-block">  根据规划,大马路西边到串场河东边这一片设定为生产区,但里面有一些零散的住户,还没等地方领导上门,袁成勋、徐浩和徐加友等三家就积极响应起来,主动搬到了马路的东边。由于不影响生产,北沟边上的尹大奶奶、吴运铎和袁国满三家还住在原地。</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马路东边也已被征用为生活区了。“生产要发展,生活必先行”。为了能早日炼出钢铁,行政公署成立了“筹建工作领导小组”,在安排厂区建设的同时,迅速落实了职工宿舍的建设。宿舍区域里边该拆的都拆了,只有袁庆春、冲道阳和张银风等三家还留在老墩子上没动。其余约有三分之二的土地都被征用了。</p><p class="ql-block"> 仿佛一夜之间,新庄生产队里的青壮劳动力就严重过剩了。于是,生产队和大队集体到新兴公社去请示领导,希望钢铁厂能录用一批青壮劳力。哪知公社给予的答复是:“青壮劳动力都去上班,哪还了得?你们生产队里的粮食不要达《纲要》了?”于是,硬生生的把几个已经到钢铁厂上班的青年人拽回了生产队。结果新兴镇上的倒有不少人进到了钢铁厂上班。</p><p class="ql-block"> 由于生产区里的建设需要,厂房一律是十寸墙,屋面用的都是红瓦。而生活区的宿舍就不一样了,由于时间紧,资金少,只有外墙是砖头砌的,但都是斗子墙。屋面上盖的都是茅草。屋里的隔山用的是芦苇笆,既不隔音,又不防火。</p><p class="ql-block"> 又由于当时的炼铁原料少之又少,再加上远输成本高和炼钢工艺跟不上等原因,没过多久,这座钢铁厂就倒闭了。但不久,水泥制品厂又在钢铁厂的原址上诞生了。这个厂生产的水泥农船很受欢迎。为了扩大再生产的需要,水泥制品厂便动员北沟边上吴运铎的后人吴长山和吴长春,袁国满的后人袁胜祥和袁胜五等三家搬出了厂区。其中,我老叔<span style="font-size:18px;">袁胜五嫌公房太小,坚持要公家重新砌给他。他家住在最南边,北边一顺有三栋公房。我家住中间,是</span>老钢铁厂留下的配电房,后面分别是吴长山和吴长春兄弟两家,他们住的是原来的炼焦房。</p> <p class="ql-block">  而此时的钢铁厂生活区内也发生了一点意外,不知何故,突然一场大火烧掉了这里的大部分宿舍。最后只留下了零零散散的一小部分。即:靠中河边上的二黑子家;北边左士品、王拓和孙良玉三家;稍东边一点的是袁玉兄弟俩;他们南边的是袁胜俊和徐浩两家。</p><p class="ql-block"> 新建的水泥制品厂,开始时的范围有限,他们的生产、生活仅限在老钢铁厂的原址上。马路东边,那些被烧毁了的地方又恢复成了农田。也就是这时,新庄生产队里的社员们发现了变化,他们的生活品质随着水泥制品厂的到来而发生了一些改变。比如,有卫生室可以看病,有浴室可以洗澡,还经常有露天电影可以去看。渐渐的,水泥制品厂里的工人和新庄生产队里的社员开始有些交往了。</p><p class="ql-block"> 而那时的新庄场头上,最高的“建筑物”是根碗口粗的大毛竹,顶端绑个大喇叭,有时队长在里面喊话,通知社员们开会或者安排劳动分工。</p><p class="ql-block"> “红色风暴”席卷而来的时候,广播变成了宣传机器。清晨,播送“最高指示”,傍晚,高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归……”</p><p class="ql-block"> 一场“忆苦思甜”的教育活动即将在这里开场。男男女女,带着自家的凳子,横成排,竖成行,规规矩矩端坐着,气氛特别凝重。</p> <p class="ql-block">  活动先吃“忆苦饭”,象征性地每人一小碗,全是些稻糠野菜胡萝卜,一如旧社会里度春荒。吃完之后,活动正式开始。队长领唱,刘老师指挥,一曲《不忘阶级苦》响彻全场:“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歌声凄婉,牵人一腔愁肠。接着贫协主任宣布会议开始,一位苦大仇深的老人作为主讲人,在两个红卫兵搀扶下坐上主席台,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万恶的旧社会里地主富农犹如豺狼虎豹。“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压台戏则是把本队几个头戴纸糊高帽的地富反坏押上台批斗,红卫兵们带头高呼口号。</p><p class="ql-block"> 那时,最震撼的场面要数大唱样板戏。那时候,每个人身上的文艺细胞都特别活跃,上到八十三,下到手中搀,个个都能唱几句“样板戏”。</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时通往新庄生产队的路很好玩,像极了手扶拖拉机的“摇把”。在马路东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木制的“忠字塔”,沿着塔下的大路一直向东,走到袁庆春家的东侧,折一个直角向北100米到二黑子家,再折一个直角向东100米才到达场头。</p><p class="ql-block"> 在当时的宣传文化中,全员出动,跳“忠字舞”最令人难忘,如今的广场舞根本比不上那种规模与气场。人们白天劳动,晚上排练,在月光下的晒场上,汇演犹如沙场秋点兵,人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p><p class="ql-block"> 在文艺骨干们的指点下,在紧锣密鼓的节奏声中,青年男女们不断地变换队形,放声高唱。几首“语录歌”之后,队形终于排出了一个“忠”字来。此时,所有队员均以左手搭前者的左肩,右手持一面小红旗,按着节奏,挥舞手臂,边摹拟划水动作,边齐声高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行云流水,势不可当。</p><p class="ql-block"> 圆月中天,金风徐来,场边的树上,树叶儿纷纷扬扬,落到了地上,落到了人们的头上。几个年长的发话了:“早点休息吧。别忘了明天的事,白天你们要上工,晚上还要排练新节目呢!”</p><p class="ql-block"> 此刻的场头上,灯光月光亮堂堂,树影人影,如秋水般微波轻漾……</p> <p class="ql-block">( 图片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