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而难忘的第一次登台｜刘芳

清华1928女生汇

【小编的话】孩子成长过程中有很多美好且有趣的片段，值得记录和回味。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不代表「清華1928女生匯」的觀點。」

　　又是冬去春来时，和往年一样，这个周日又是孩子们的钢琴演奏会时间。和去年不同的是，7岁的儿子今年已不再是观众，而是一位小演奏家了。

　　儿子对于第一次走上舞台表演，态度很是认真，演出的头一天在家里就反复练习老师告诉他的上台表演的整个流程。他还主动找我和外婆当他的观众，并让我模仿老师叫他的名字，当听到他的名字后就走到钢琴前，微笑着毕恭毕敬地向“观众”行一个鞠躬礼，然后转身坐下、摆好姿势，稍微停顿几秒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演奏。弹完后双手轻轻提起，然后慢慢收回平放到自己的腿上，起身走到钢琴前面向“观众”再行一个鞠躬礼，最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是这样一个在我们成人看来非常简单、自然而且司空见惯的演出过程，可对于一个初次登台表演的孩子来说，要做好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这不，昨天儿子初次登台，由于不懂得与观众的互动和默契，就闹了一个有趣的笑话，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每次在举办演奏会的教堂门口，老师会给每个人发一份演出的节目单，进去后随便找一个位子坐下。别看是孩子们的演奏会，一向非常准时，时间一到就开始，从不会因为有人迟到而推延一分钟。昨天我们只晚到了两三分钟而已，进去时第一个孩子就已经在开始演奏了。

　　儿子在家练习时已经把曲谱背得很熟了，而且每次自己“彩排”时，为了证明自己记住了，还特意闭上眼睛弹，曲谱和键盘都不看。所以，在我看来，他对这次表演早已胸有成竹了。没想到等我们刚坐下来，儿子看了看节目单，然后就趴在我耳朵边轻声说：“妈妈，我是第四个，我有点紧张。”

　　在我的记忆里，女儿从9岁时第一次参加钢琴表演到现在，从来没有跟我讲过她会感到紧张，再说我也相信“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为7岁的儿子应该不懂得什么叫紧张，也不会紧张的。听了儿子的话，我自然感到有些惊讶，但心想既然他这么说了，也许第一次上台表演有点怯场吧，于是我安慰道：“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又不是不会弹，你在家弹时妈妈听过了，弹得挺好的，不用紧张。”

　　过了片刻，儿子突然又说：“妈妈，我想去车里拿钢琴书。”

　　我问：“为什么要去拿书，老师不是说了表演时不能看书的吗？”

　　儿子：“我想去拿来复习一下，我有点忘记怎么弹了。”

　　看来他还真是有点紧张了，我赶紧给他打气：“没问题，妈妈知道你记住了，你一定能行，不用复习。”

　　听了我的话，儿子就再没吭声了，但是我看到他双手的手指在自己的腿上不停的动来动去的，估计是在复习曲子呢，我也就再没说什么了。

　　这次演奏会没有像我们在家排练时那样由老师点名，而是大家自己看节目单，轮到谁，谁就自觉地上台就是了。因为孩子们来自于不同的老师，即使是同一个老师教的学生，由于平时各自学琴的时间不同，相互之间也不认识，这就要求孩子们一定要专心致志，不能开小差，否则就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轮到自己了。这一点儿子倒是适应得很快，我看他自己也很注意看节目单，每上去下来一个孩子，他都用手指指节目单上相应的名字，让我看看，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就用点头或摇头给他示意。轮到儿子时，我故意没有提醒他，看他知不知道该自己了。他倒是很自觉地从我和外婆之间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也没看我们一眼就径直地走到了钢琴前。大家鼓掌对他表示欢迎，儿子有点腼腆地抿着嘴唇，微笑着面对大家站着。这时，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按惯例，上台表演的孩子都是大家边鼓掌边给大家敬礼，然后大家安静下来听孩子的演奏。没想到儿子上去后站在那里，虽彬彬有礼地微笑着，但只是看着大家给他鼓掌，就是不敬礼。因为儿子没给大家敬礼，大家的掌声就一直不停。就这样，大家的掌声持续了好一阵，儿子还是没有动静，引得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但似乎儿子并不懂大家为什么笑，依然不为所动，显得沉着镇静，继续保持着微笑，在场的几位老师也没有一个人过去提醒他该做什么，估计这要是在中国，老师一定会马上跑过去提醒他，帮他解围，可是美国老师却选择了让孩子自己去面对，自己去解决问题，也许这也体现了中美教育之差异吧。

　　估计这时候大家都在纳闷，搞不懂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其实当时我也不理解儿子的举动，还以为他头一回面对这么多观众，真的是被吓得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呢，开始有些担心他要演砸了，心里嘀咕着：在家里不是练得好好的吗，怎么一上台就傻掉了呢？但看儿子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又很沉得住气，脸上也一直着保持微笑，又不太象很紧张的样子，说实话，我也被儿子搞蒙了。后来，他一直等到大家停止鼓掌，都安静下来后，才行了一个90度的鞠躬礼，此时全场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同时大家又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敬完礼后，儿子坐到钢琴前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全然不管大家在笑什么。儿子弹得很顺利，一点没有弹错，弹完后只见他起身走到钢琴前，大家照例又开始鼓掌，我以为他这回会很快给大家敬个礼，然后赶紧跑下来呢。出人意料的是，刚才上台时的一幕又重演了一遍，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看来他还没有从刚才大家的笑声中醒悟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演出结束后，我很好奇地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站那里半天都不给大家敬礼呀？大家都在鼓掌等着你敬礼呢。”

　　儿子振振有词地回答我：“他们鼓掌太吵了，我想等他们鼓完掌安静下来我才敬礼，可是他们就是不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儿子的回答让我捧腹大笑，也让我恍然大悟，原来儿子的想法和大家完全相反，太逗了！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儿子的想法很简单，我猜这是因为他平时在学校上学时，看到老师都是要等孩子们安静下来后才开始讲课的原因。当我把我的猜测向儿子求证时，他果然回答说：“对呀，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是这样的。”看来他真的是把自己当成老师，把台下的观众当成学生了，哈哈……

　　没想到儿子的单纯和无知给大家带来了意外的开心，愿大家在笑声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2011年4月5日，于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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