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的故乡位于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麻栗坡县，流经县城的河叫畴阳河。畴阳河发源于西畴县，往南流至麻栗坡县境的马鹿塘与盘龙河交汇，再流入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成为红河水系的重要支流。</p> <p class="ql-block">畴阳河原名“牛羊河”。据清代《马关县志》记载：“古人云，老街路旁克广村，岩上有一蜂王洞，内之蜂有成妖者，去广南抬牛羊而食。”如今克广村前，有一座耸立在畴阳河畔的石山，石山脚下确有一洞，从洞里被蜂群推拥出来的泥土日积月累、年复一年，已堆积成一座小土丘——这就是神话传说里的蜂王洞。传说，自蜂王出世以后，就以捕杀牛、羊、猪等大牲畜和小孩为食。让生活在牛羊河两岸的居民不得安宁。人们纷纷找天神宙勐告状，直至宙勐设计把蜂王除掉，两岸居民才得以重归平和。牛羊河因蜂王吃牛羊的神话传说而得名。直至清末，有人见老街坝子田畴辽阔，牛肥马壮，向阳兴旺，生机盎然，这才将牛羊河改名畴阳河。</p> <p class="ql-block">有关畴阳河的传说和故事很多，我无法一一了解和铭记。在脑子里烙下深刻印记是：畴阳河是我青少年时代相依相恋的朋友。</p><p class="ql-block">畴阳河蜿蜒流经麻栗坡县城，经年累月，在这里冲积形成了岜亮这块十分难得的河谷平地。1975年到1981年，我在县城读初中和师范时，城镇建设的脚步还没有更多踏进河谷地带，使得畴阳河能按照自己的心愿蜿蜒流淌，浸染成一幅美丽的田园图画，一年四季，让这里透出辣椒的红、豆角的绿、稻谷的香、柳枝的柔。大部分时间，畴阳河都用瘦小、温顺和清澈撩拨我们，让我们泡在里面不想自拔。特别是有三个地段让喜欢游泳和戏水的我们留连忘返。一个是现在的老县政府办公楼处。建楼之前，这里是河道的一个拐弯，河水深而平缓，是玩潜水练胆量的好地方，我和小伙伴们常常到这里玩潜水比赛，以谁最先从水底抓出沙子或淤泥后浮出水面定输赢；另一个大约在沿河街信用社一带，是一个用树桩拦成的河堤。西岸水深一些，岸边的一棵老树桩，成了我们的跳水台。炎热的夏天，到这里玩跳水扎猛子，是我们最大的乐趣；还有一个是从拦河坝至向阳桥下方的河床。这段河床平缓开阔，非常适合“中流击水”。暴雨过后，河水猛涨，惊滔拍岸。我们总喜欢摘上几个茄子，从拦河坝处丢进水里，再争先恐后跳进去，边随波浪起伏边追逐飘然而下的茄子，直到向阳桥附近才兴尽上岸。</p><p class="ql-block">到河里摸鱼捉虾，也是一大乐趣。课余和周末，我总喜欢和家在城里的同学扛上捞虾瓢，在河水猛涨的时候，从向阳桥附近逆流而上，把捞虾瓢小心翼翼地伸进石缝中或柳根下，捞虾摸鱼。直至有一次从石缝中拉出捞虾瓢，看见网里兜住的是一条冷冰冰的水蛇，心有余悸，从此断了捞虾摸鱼的兴致。</p><p class="ql-block">而今，随着县城建设的突飞猛进，这段蜿蜒的河道已不复存在，两岸肥沃的田畴已被鳞次栉比的房屋和平坦宽阔的街道所取代；除了临河垂钓的遗风不时浮现以外，心存河水被污染的疑虑，已很少有人下到河里游泳了。 虽然谁也阻挡不了时代前进的步伐，任由钢筋混泥土在畴阳河畔演奏城镇建设交响曲，把畴阳河的一段段自然躯体改造成僵硬笔直的河床，但是，有机会临河而立时，我心中永远喜欢昔日畴阳河自然蜿蜒的样子，喜欢畴阳河留给我人生历程的那段美好时光。 2009年2月1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