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夜半,又一次被自己的咳嗽声惊醒。连续不断的剧烈的咳嗽让我眼冒金星、脑门冒汗。妻子也被我的咳嗽声吵醒了,埋怨道:“叫你少喝酒别抽烟,你就是不听。现在看你这么咳,难受不?”唉!看来必须和烟酒这对老朋友说“拜拜”了!</p><p class="ql-block"> 和烟酒结缘差不多有五十年了。我最早的记忆就是吃米酒。大概三四岁时的一天,我吃了一碗新酿的米酒糟,那种甜蜜的味道让我着迷了。我吃得满脸红光,头上热气腾腾,吃完一碗后嚷着还要吃。妈妈怕我醉不再让我吃,我端着空木碗急得大哭。三四岁的我已有了“瘾君子”的特质,稍大后,常常趁爸妈不在家时去酒坛里舀米酒吃。吃酒时,还会从酸菜坛里夹一些酸辣椒酸刀豆来下酒,那感觉真的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我十来岁时就开始喝白酒了。正月里喊年饭(本家族的人轮流做东聚餐的习俗,一般是成年男人才可以上桌吃),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父亲让我上桌陪客,也允许我喝一小杯(约一两)白酒。别人说白酒又辣又苦,可我觉得白酒又香又爽。每一回我都喝得满脸通红,叔伯们笑我是“没有胡须的关公”。</p><p class="ql-block"> 上大学后同寝室的几个人都是喜欢喝酒的。夏天的夜晚,相约来到学校前面郴江边的小餐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江边小餐馆都是竹棚篾墙,门口一个煤火灶,一个案桌,屋里放几张桌子。我们通常是让老板炒一盘嗦螺(肉和壳未分离的田螺,味道又咸又辣)和一盘油炸花生米,搬一箱啤酒,然后坐在那里神侃胡吹直至夜半宿舍快锁门的时候。冬天则是喝白酒,2元一瓶一斤装的“老窖”酒,两个人喝一瓶。也没有什么菜,只是油炸花生米之类廉价下酒物。烤着火,喝着酒,闻着呛人的油烟味,大声的交谈着,青春就如此美好起来。</p><p class="ql-block"> 吸烟也是大学期间学会的。同寝室有个曹姓同学,原郴县栖凤渡人,是老烟枪。曹同学和我非常投缘,我们互称兄弟,课后经常一起去苏仙岭散步。曹兄散步时总要吸烟,常吸的是2元一包的红玫烟。红玫在月薪不过百元的当年算得上高档烟,也因为曹兄的父亲是基建老板才有钱供他穿名牌吸名烟。曹兄吸烟时总要我陪着吸,慢慢的我也上瘾了,从伙食费里省出钱来买烟。在吞云吐雾中,似乎一切烦恼都随烟雾飘散了,自己也飘飘欲仙起来。</p><p class="ql-block"> 参加工作后有了工资,吸烟喝酒就更放纵了。终日与粉笔灰亲密接触,又沉湎于烟酒,嗓子慢慢的不行了,医生说我有慢性咽喉炎。我不以为意,想吸还是吸,该喝还是喝。也曾收敛过一段时间,那是妻子怀孕期和哺乳期,硬是忍着不吸不喝。记得结婚后不久请朋友吃饭,朋友们喝啤酒,我喝温开水作陪。朋友们要求我,每当一个朋友喝一杯啤酒,我得陪喝一杯水。当年年轻气盛,我毫不在意地应允。结果,这一顿我喝了两锡壶水,一壶水有八九斤,也就是说我喝了近20斤水。时过二三十年,我已无当年的豪气和体能。</p><p class="ql-block"> 我也忘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又开始吸烟喝酒,只是因为妻子和孩子不喜烟酒味而有所克制。十多年前家里建房子,每天在工地陪着师傅们做事,时不时敬他们烟,自己也陪着吸,渐渐地越吸越勤。后来喜欢上了打牌,下班了后没事就要玩一局。牌局上的人都吸烟,我也不能免俗。每次打完牌回家总是一身浓浓的烟味,让妻子和孩子很嫌弃。</p><p class="ql-block"> 喝酒也越来越经常。近些年同学朋友聚会非常多,每次聚会都喝得酣畅淋漓。每次聚会都是烟熏酒浇的过程,每次聚会后都会在夜半醒来咳嗽吐痰。近来越咳越厉害,喉咙好像被堵住了,总不通畅,白天也时不时感觉喉咙痒,要咳几声。真的难受!</p><p class="ql-block"> 有时咳得受不了,就忍着不抽不喝,于是喉咙稍微好一点。等喉咙稍微好点,又忍不住要抽要喝,如此循环往复,咳咳停停,停停咳咳。痛定思痛,都是抽烟喝酒惹的祸!戒了吧!我对自己说,虽然是老朋友,但总该有分手的时候。现在,必须和烟酒说再见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