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历险记

邓志

破山历险记

郑榜良

甲辰暮秋九月，与友李君松阳、张君凌云同登破山。破山者，兴义万屯破山村之山也。因山若巨斧一分为二，两山对峙而名。此地风景甚佳，野花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奇石特起，穿空而立。细查品类，千百有余，不识者甚多。吾不可一一名之，问之，友曰：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岂可皆识之，能识常见者已是不易，况这许多皆是初见，若博物学家者，今之有几人，能悦我等心胸，便无憾矣。

于是登峰游目，见群山耸立，峰峦叠嶂，如聚如散，洒脱不拘，心甚悦之。欲尽群山之奇，观百壑之幽，便援壁而上，历览群峰。有一石特立，不连绝壁，高十来丈，垂直光滑，手无攀处。与陆游过《大孤山小孤山》中奇石相类，皆不附山，然孤山之石“高百余尺，丹藤翠蔓，罗络其上，如宝装屏风。”此石却几无草木，仅顶端有小枝数，若流浪记中三毛之发，甚是有趣，让人心喜。此石自是高不可攀，故而流连再三，离去。

奇石之畔，却有一峰，高不及他山，也不比此石，壮不如他峰，比之奇石，却有过之。此峰距奇石不过数丈，却不相连，造型亦不凡。奇石乃上下一体，不见他石堆砌之状，此山却呈阶梯状，有三级，四周亦是绝壁，唯几从衰草与几株老树点缀其上，甚是奇特，惹人注目。来此游者，无不感叹，欲登其顶以尽心之所向，足平生之愿。然众人皆至第二阶梯，便望而怯步矣。何故？皆因三级之上，手攀之处甚少，足履之地甚狭，难以凭借，兼四面绝壁高十来丈，失足而下，十死无生，望之心惊，故而能登顶者，非专业人士，难为矣。

我本山中人，自小生野里。山川险峻之地多有临之，今年虽长，而习为更之，见此险奇之处，好胜之心顿生，欲征服之。友阻之一二，劝之再三。吾弗听，毅然攀援而上，虽有险状，竟登顶。居峰顶，勃然有浩然之气，觉天下四极尽归脚下，豪气干云。又四顾无人，孤独之感顿生，竟又念起“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之句。人至此，何以会心绪庞杂，不可自已？心不定乎？志不坚也！惊之，弗敢久留，欲原路而返，试之一二，未成。

友于峰下见之，甚急。细观峰之四维，有一处虽险，虽落足之地甚狭，手抓之处当可。吾不可久留峰顶，便试为之。及半，手无抓处，足虽落，却不受力，进退维谷。下视之，双股颤栗，留之久，不可归矣。友见之，急曰：莫惊，细观石山，定可容身，缓进，必达峰下。吾凝神静气，足探手查，终见一小孔，十指入孔，用力。抬腿缓进，若壁虎游墙。约三五分钟，或七八有余，借势一跃，平稳着地，心犹砰砰然。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然纵有志，于身不行，亦不能至。险峰虽有无限之风光，若不量力而行，景未见之，而身先陨，实不智之举，愿后来者，莫学之。况以今日之科技，纵然身不亲自，亦能借无人机，望远镜等物观之，何以非亲至不可，连命不顾，岂不愚蠢？幸得诗一首，不负此行，记之：

登破山

一剑破天山，游人至此还。

仰观云四起，俯瞰魄惊天。

猛兽虽不见，飞禽绕壁间。

忽闻悲鸟泣，神鬼尽愁颜。

与友人凌云兄之《登破山感怀》相比，确实逊色很多，然乃心之所感，就当敝帚自珍了。亦录凌云兄《登破山感怀》于后，供大家欣赏：

登破山感怀

张凌云

仙人一指两山开，绝壁千寻入眼来。

若把铁肩担大义，敢言天地似尘埃。

登破山感怀（两首）

张凌云

（其一）

仙人劈断两山开，绝壁千旬入眼来。

若把铁肩担大义，敢言天地似尘埃。

（其二）

破山中断鬼神哀，谁把天门一剑开。

倘使青莲经此处，焉能落笔写蓬莱。

杂感

李松阳

绝壁悬崖竖九天，神工鬼斧绘诗篇。

峰峦耸翠云间绕，涧谷幽深雾里眠。

怪石嶙峋惊日月，奇山傲立笑风烟。

自然妙手精心造，胜境迷人韵万千。

题图並序

浅墨

序曰：观两崖对望，且各有神似一老仙翁，或背手站立，威风凛凛；或盘膝而坐，白须飘飘，各执己见。此正与百家争鸣不谋而合，故得句：

诗曰：

凌云游历破山川，对饮苍穹竞百年。

老子翻书传道德，百家争议见峰巅。

韩非有意强军法，墨子非攻爱世绵。

孔子三千均看月，惟余七二尽忠贤。

咏破山

浅墨

破山多鬼谷，浅墨少禅功。

涧下青龙御，崖边白虎戎。

常年勤沐雨，一夜只听风。

太极风霜惧，阴阳世外穷。

破山小题

李石龙

鬼斧劈山重，神工锉韵踪。

峰姿当立意，魅影早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