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庄感怀

天下齐观

上庄感怀

■ 吴萃伦

翻开绩溪的地图，你会发现你想去看的两个历史人物胡适和胡宗宪家乡——上庄与龙川正好在绩溪县城的两边，三点一线，几乎是等距离，大约二十公里。一东一西，一文一武，一今一古。

　　按照计划我们先去胡适故居。一行三人走进上庄，沿着胡适故居的标志，在村中的巷弄里七弯八绕。忽然迎面一个骑摩托车的姑娘拦住了我们，问是不是去看故居的，我们说正是。她说那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马上回头，我有点诧异，看故居的人如此 之 少？故居管理人员如此之少？还可以关门？果不其然，我们站 在胡适家门口等候多时，那位姑娘才急匆匆赶来。我们从其手中买了门票，她从怀中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门。我们看了堂间、书房、 卧室和后院，这是一座典型的徽派民居。还是这位姑娘给我们进行 了讲解，原来她又兼职导游。

　　胡适故居，我仰慕已久，虽未来过，但看过不少关于它的游记，今日身临其境的感受又是不同。在胡适生平介绍的展厅里，我看了 胡适与他的一些同事故交的合影，有刘半农、蔡元培、陈独秀、 王国维、曹诚英……唯独没有蒋介石。其实，胡适与蒋介石的私人交情还是相当笃深的，如果我没记错，在蒋政权岌岌可危的时候， 蒋曾请胡适出任行政院院长，被婉拒，胡任驻美大使也是蒋的主意。 蒋到台湾后，胡适多次从美去台与蒋深谈，其民主宪政思想对蒋的影响很大，直至后来的蒋经国。蒋经国敢于自我否定走出专制，应 该讲都有胡适的影响。对这段历史，不能遮蔽，不能含糊，不能缺失， 否则胡适的历史定位就不够准确、不够完整。

　　我将自己的想法对导游直言相告，不想这一番话却引起了一位老者的注意。他走到我身边，跟我打招呼，并递上一张名片，我一看， 原来是胡适的侄孙胡育凯先生，他非常赞同我的看法，执意邀我去他的画室坐坐。胡先生告诉我，他这个画室是胡适家的一间脚屋改 建的。走进画室，迎面一幅兰草图。胡适生前喜欢兰草，也以兰草自许。交谈中，我发现胡育凯先生的面容确实与胡适很相像，家族的遗传基因竟如此劲道。育凯先生生于一九四六年，他的名字还是胡适给取的。

　　走出画室，我在门口遇到了一个耄耋老翁，他拄着拐杖，银须皓首，气度儒雅，我忙上前致意。胡育凯先生介绍这位老人叫胡三庭，是如今上庄见过胡适的唯一健在者了，听说当年他在南京求学时有幸参加了由胡适组织的一次同乡聚会。由于时间仓促，来不及细谈，留下遗憾。

　　我们掉转车头去龙川尚书府。胡宗宪乃明嘉靖时的兵部尚书，抗倭有功，一代名臣。但论社会影响与历史地位是无法与胡适相比的，尤其是胡适之思想，在今天仍然有着强烈的现实意义。

　　上庄与龙川，由于不言自明的原因，一边门可罗雀、一边车水马龙。我伫立路口，唏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