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文化生活回忆一一(革命回忆录)

老孙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题记:</p><p class="ql-block"> 我家老爷子是1929年11月生人,1945年10月参加八路军。离退休前任中铁五局纪委书记。老人家今年已是九十五岁高龄。这是他2011年6月为庆祝建党九十周年撰写的战时文化生活回忆录。在和平年代,改革开放歌舞升平的今天,编辑发表老人家这篇战时文化生活的回忆录,有着深刻的意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024年中铁五局国庆汇演留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战时文化生活回忆</p><p class="ql-block"> 陈丕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建党九十周年的到来,让我这个从战争年代走来的老兵老党员非常非常的激动,用心潮澎湃这个词形容最为贴切。我已是九十多岁的老人了,几十年前战争时期朝气蓬勃的战地文化生活,战友们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展现在我眼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全连第一个有文化的战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45年秋末,不满十六周岁的我参加了八路军,在夏津独立团三连当战士。</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找到部队报名参军时,部队嫌我年纪小不要我。我是奔着去找我在学校当杂役时认识的李老师的,是他启发了我对革命的认识,让我萌发了当八路军的愿望。他从学校去部队时告诉我去八路军找他,可八路军多次来到我村,我都没有找到他。这次我就赖在八路军那不走了。宋排长见我意志坚定,活泼可爱,就带我去赵指导员处说情,说我有文化,可当通讯员和宣传员,我就这样当上了八路。</p><p class="ql-block"> 指导员三十来岁,瘦高个,眉清目秀,和蔼可亲。他对我说:"你小小年纪一定要当八路吗?"我说:"是的!我都找过好几次八路军了,他们都嫌我小不要我。我今天一定要参加八路,因为八路军是老百姓的队伍,跟着八路才有活路"。指导员笑了笑,对我伸出大拇指,出乎意料地对我说:"你是全连第一个有文化的战士。你这个娃娃兵要学会站岗放哨,行军打仗,还要教老兵识字、唱歌、学文化,让大家都会写家信、看小报。特别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要教大家会唱会认识每一个字。"</p><p class="ql-block"> 我到三班报到时,全班战友都热情地列队欢迎我,指导员把刚长对我说的那些话又向大伙说了一遍,我难为情地红了脸。副班长把毛巾、挎包、茶缸及军帽递在我手上,班长把两枚手榴弹挎在我身上,说等打完这一仗弄支枪给我。</p><p class="ql-block"> 这晚,我久久不能入睡。想想自己虽然跟着父亲学了几年孔孟私塾,上过一年新学,可日本鬼子一来,整天东躲西藏的,学的知识也快忘光了。要说文化有多少,不过是个高小,一个"半瓶子醋",算不上"文化人",指导员的要求,让我心里有点发怵。可想到自己的队伍需要文化,大家这么看得起我,自己决不能打退堂鼓。我决心边学边教,当好一名既能打仗又有文化的八路军战士。</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二野警卫团宣传队南下时留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连队"小先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夏津独立团,是抗日战争时期以贫苦农民为主,在党的领导领导下建立起来的革命武装,经过多年的欲血奋战,在山东西北一带很有名气。三连是一个英雄连,刘绍志连长就是一个战斗英雄,他带领三连打过许多胜仗,每次战斗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我的排长也是英雄排长,每次战斗都是尖刀排排长。我为在这个英雄连队里当一名战士感到非常自豪。</p><p class="ql-block"> 当时,日夲鬼子刚投降,还有许多县城未解放,国民党正勾结日伪反动势力调兵遣将,准备进犯我解放区。部队大仗不多,小战不少,正是扩军整训练兵的好机会。为教大家多识些字,班里没派我站岗,也没发枪学刺杀,只跟着出操跑步。更多时间是教老兵们识字学文化。在那绝商断邮的战争年代,哪有笔墨纸砚,只好找个树枝地上划,捡块瓦片墙上写。大家晚上以月为灯,以星为伴,学得认认真真,我熬更守夜,不嫌其烦,教得尽心尽力。班里战友每天都得识几个字,大家暗中比拼,以学识字多荣。</p><p class="ql-block"> 副班长王富林入伍前是个木匠,我就出主意让他给班里每个战士做块小黑板,就是木板用锅灰抹黑,行军时挂在背包后面,每块黑板上有不同的生字生词,地名姓名,战士们抬头就能学习文化,耳濡目染,且能互动交流,也能随时请教我这位"小先生"。班里战友们空闲时,更是抱着心爱的小黑板划呀写啊,爱不释手,学习尉然成风,并在全排流行开来,连里也专门表扬了我们三班,并将小黑板推行到全连。无形之中,我这个入伍不久的娃娃兵,成了连里名符其实的"小先生",经常在战闲修整时,在连里开班上课,所有愿来上课的战士都可以来学习。这样,我边学边教,教学相长,我的文化学平也提高了,我的教学热情更高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啦啦队队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团里每次开会集合时,各连都要比拼唱歌。哪个连的新歌多,唱得又整齐,全团都会为之鼓掌加油。三连是个英雄连,在各方面都不服输,要我多学新歌教他们。听说营教导员刚从延安回来,我就找他学新歌,不几次就把《南泥湾》学会了。回来后教全连唱《南泥湾》,在全团拉歌拼唱时,我指挥全连唱《南泥湾》,又组织啦啦队鼓劲加油,获得了全团的热烈掌声。每一次全团拼歌时,我都是最卖命的啦啦队长,热情最高,声嘶力竭,从不怯场,我们连一定会是第一名。每到一个地方,有会唱民歌民谣的,我都拜师学习,回来热情的教大家学唱新歌,于是,三连不仅打仗不怕流血牺牲是个英雄连,学习文化、唱歌比拼等等都是团里第一名。入伍半年的我,成了团里风云人物。我和战友们亲如兄弟,生活充满阳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但也有隐隐的挥之不去的心事: 团里打过两次大的阻击战,都没有让我参加,却是命令我随炊事班行动。我知道团首长是有意保护我,把我当宝贝疙瘩,舍不得我这新兵蛋子早上战场。虽然我这时已有了三八大盖枪,也站岗放哨,但我从心里遗憾,没上真正的战场,就算不上真正的战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调离"母亲连"</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46年初,作为尖刀排的一名战士,我终于得以参加衡水解放之战,虽然在攻城的云梯上是班长用屁股顶着我爬上城墙的,但经过这次血与火的洗礼,我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p><p class="ql-block"> 战后,我团编为冀南军区独立四旅十团。半年多时间,连里生活也有改善,我的身高也长高了些。连里学文化的条件也大有改观,有了铅笔、粉笔、笔记夲和纸张,大家学习文化的积极性更高了。但是那些小黑板大家仍舍不得丢弃,其他连也有背小黑板的,都说方便好用。指导员还送给我一支钢笔(这支钢笔一直伴随着我,解放后我当记者和编辑,都一直用的这支钢笔)。我和战友由于有这"小先生"的关系,就更加亲密无间,我在三连这个大家庭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夏收时节,我们和乡亲们一齐抢麦收,晚上再晚,也要教大家认几个字,学得好的,已可以写家书让我修改了。看到大家的进步,我喜在脸上,乐在心头,很有成就感。就在这时,我接到调往旅政治部宣传队的命令。</p><p class="ql-block"> 这天,全连都帮老乡收麦子去了。我想绕道去给战友们道别,可指导员说,旅领导让你即刻就去旅部报到,有机会再回连队来看看,大家都想着你哩。指导员将我送到村口大树下,嘱咐我许多话,他说,战争会越打越大,宣传队作用可大啦。打仗离不了政治宣传,宣传又靠文化,旅首长很看重你的文化知识和宣传能力,调你去旅政治部宣传队,你要多学多练,好好工作,做出成绩,要给我们团争脸!我向指导员保证,到了旅宣传队一定好好干,绝不会给三连丢脸!想着就要离开亲如兄弟的战友们,我的眼里饱含热泪,请指导员代我向战友们告别,说我心里永远记住三连的战友们,有时间一定回来看望他们。还请指导员一定记住为副班长小黑板添上个"锯"字,因为这个字我还没有教会副班长。</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我一步三回头流着热泪向指导员挥手告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的"母亲连"。说实话,当初我参军离家时,我在父亲坟头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就追上了队伍,心里也没有这般不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旅政治部宣传队时留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宣传队文化生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旅部驻扎在元氏城西南的城郎镇。我去报到时,宣传队郭队长正伏在腿上写东西,起身和我握手认识后,马上就派我和另一名女队员到镇上去刷标语,让我晚上回来后再去找他。晚上,郭队长和我谈了我军政治宣传工作的重要性,谈了学习理解党的方针政策对宣传工作的指导意义。谈了继续提高自身文化修养的多样性和必要性等等问题,要我发扬在连队里教学和宣传的实干精神,虚心地向宣传队其他同志学习,把党交给的宣传工作做好。郭队长的这一席长谈,让我明确了宣传工作的重要,感到肩上担子的沉重,也为在一个新环境里重新学习和工作稍稍有些不安。</p><p class="ql-block"> 宣传队的院子里放着些小铁桶、喇叭筒、红布标,还有传单、报纸和书籍。这在连队时哪里见得到,我拣起一夲小册子,一看是《剿共手册》,便发起了呆,不知我军宣传队里为何有这些反动的东西?队长见我不惑的表情就说:"打仗要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搞对敌宣传,也要充分地了解他们,才能针锋相对嘛!" 我便认真看起了这本小册子,知道了敌人对我军的剿灭方针政策,了解了怎样针锋相对地展开我军的政治宣传工作。</p><p class="ql-block"> 虽然离开了熟悉的连队,到了一个崭新的环境,我还是感知到战友之间热情友好的感情。两天后,外出的队员们都回来了,每个年轻人都是"小字辈"的,都冠以"小张、小李、小王、小陈"称呼,不像连队中都称呼全名。二十多个蹦蹦跳跳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很有文化文艺的氛围,我很喜欢这种氛围。队里有三个女同志,唯一的长者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施老师,他是我们的大知识分子。再就是三十岁左右的郭队长,他是一个多面手,懂音乐、会写剧本,且能说会唱,还兼编剧导演,是宣传队真真正正的领头羊。</p><p class="ql-block"> 队里的年轻人都各有特长,吹拉弹唱,基夲都会。我到了队里,才真正知道,我在连队的"小先生",啦啦队队长,在这里不值一提。而且我不会乐器,只好从头刻苦学起。好在年轻,接受新生事物快,队友们也帮助我学习各种技艺,我勤学苦练,快板、二胡、笛子、歌舞表演,写小报等,没几月时间,就都能胜任了。</p><p class="ql-block"> 那时是战时,不像现在的大舞台上的年轻人狂歌劲舞,我们唱的就是鼓舞军民的革命歌曲,那是充满激情从心底煥发出的能引起军民共鸣振奋人心的歌曲。我们那时遵循的是旅政治部的"三大"指示 : 一、大力宣传革命形势,动员民众支前;二、大唱革命歌曲,鼓舞部队革命斗志;三、大面积散发革命传单和书写革命标语,鼓舞革命士气,瓦解敌军斗志。围绕着这三点开展我们的工作,我们整个队忙得经常没时间吃饭。给战士们演出,台下连连叫好,我们就得反反复复的演出,仅谢幕是不行的。给乡亲们演出也是一样,群众喜欢,我们就不能不演出。那个台上台下双方的互动,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我们的演出是贴近生活的,有时临时采访部队和乡亲们中的故事现编现排进行演出,都能引起共情共鸣,是非常成功的。"白毛女"是令穷人们心痛怜悯的,"黄世仁"是要被群众抓住狠揍的,台上台下的口号振耳欲聋,这种宣传効应是轰动的,振奋人心、鼓舞斗志的宣传效果是空前的,是我军政治攻势的一种形式,在穷苦人组织的队伍中替他们诉苦,告诉他们一定要推翻那个吃人的旧社会,这无疑是我军政治思想工作的冲锋号,在解放战争中起到了团结民众、鼓舞人心、鼓舞士气的巨大作用。老百姓热情支前,各区民兵、担架队、送粮队紧紧随军,浩浩荡荡,形成了一场真正的人民战争。在这种形势下,我军每场战斗都取得辉煌胜利,蒋家王朝怎能不亡?!</p><p class="ql-block"> 我到旅宣传队后,除了下连队教唱歌,演话剧活跃气氛外,最主要的任务是和敌军打"标语战"。我们每到一个新的驻地,先占领街面高墙和村头巷口的建筑,刷上我们的标语。凡有敌人标语的地方就把它涂掉,刷上我们的标语。有时就把敌人标语修改成我们的标语,如"共匪不死,内乱不止",就把"共"字涂掉,写成"蒋"字,就变成了"蒋匪不死,内乱不止"。把标语落款一律写为"八路军宣",这样,既不会暴露我军部队的行动路线,又有力地鼓舞了当地老百姓的斗志,让他们看到八路军在这一带活动,心中充满希望。</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们到东明镇去刷标语,还没刷完,部队就集合向北转移了。郭队长就留下我和另两个队员,让我们刷完标语赶紧追赶部队。谁知部队刚走,敌人就进了镇子。我赶紧刷完标语的最后一个字,敌人就靠近了,我们三人只好分头隐藏。敌人在镇上大肆骚扰百姓,抓伕抢粮,还把我们刚刷的标语泼上污泥,把老乡的梯子也给砸了。敌人折腾到天黑才离去,我们才敢出来。我们向北急追三十里,不见部队踪影。又向北赶三十里,才赶上我旅十二团的收尾部队。他们告知旅部向西南去了,我们才意识到,我军是在同敌人兜圈子,正在寻找机会歼灭敌人。 </p><p class="ql-block"> 阵前喊话,展开政治宣传这种攻式,对敌军的瓦解作用也是不可估量的。我旅在定陶地区包围蒋军一个团,他们处于缺吃少穿进退两难的境地,首长就指示我们,要对被困敌人展开心理战。而对敌心理战最有力的办法就是夜间阵前喊话。这是我们的拿手好戏。有一天夜里,我们在特务连掩护下进入阵地,近距离对敌喊话,喇叭一响,敌人就向我们开枪。枪声一停,我们又开始喊话,敌军又是一阵枪声,还夹杂着谩骂声。第二夜里,我们又展开攻势,对敌喊话,这次虽然仍有枪声,但枪是向天上打的。敌军开枪的次数也明显少了,我们判断,他们是想听我们宣传的。于是,我一兴奋,就把劝降词倒背如流的喊了出去。当我抬头看见那一轮皓月当空时,即兴就提高嗓门喊道:"蒋军同胞们,八月十五就快到了,你们一家老小正等着你们回家过节哩!你们不要再为蒋介石卖命了!快放下武器回家吧!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也欢迎……"啪啪两声枪响,子弹从我头顶飞过,接着又是一阵沉闷无声。我们预计这次的喊话达到了预期效果,就撤出了阵地。</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部队捉了几个俘虏,俘虏说,我们的喊话瓦解了军心,士兵们都愿意听,都不想再打仗,特别是不愿中国人打中国人,都想回家了。但当官的来了就不敢再听,只能做做样子朝天开枪。根据首长指示,加大力度对敌军展开政治攻势,展开攻心术,彻底瓦解敌军士气。经过大家研究,我们又想出新招。当天晚上,我们在队长带领下选了靠近敌军阵地的一片坟地,把受伤的俘虏带入,把蒋军士兵的尸体洗净包衷好放在单架上也抬入阵地,并在担架上放入大量传单。接着就开始喊话,告诉伤者死者的姓名及家庭住址。这次没听到枪声,只听到伤员的哭泣,我们隐蔽观察至天亮才撤出。天亮后老乡告诉我们,士兵及尸体都被敌军抬走了。</p><p class="ql-block"> 连续几天,陆陆续续有士兵前来投降,成班成排的还带着武器投诚,两军对峙,攻心为上。经过我们多次的阵前喊话,敌军士气锐减,我军士气高涨,这个团仅两天就被我军一举拿下。从此,向敌军喊话的做法很快推广开来,而且效果很好。</p><p class="ql-block"> 在几次大的战役中,我一直在旅部当宣传员。战前下连动做宣传鼓动工作,战时下连队给指导员当助手。战斗结束我们就收集英雄事迹和战报,将这些事迹和英雄人物编成快板书、话剧演给战士们看,唱给战士们听。如淮海战役活捉黄维,襄樊战役活捉康泽,我们都编成话剧和快板书演出,深得广大战士好评,起到了鼓舞志气的作用。襄樊活捉康泽的故事,就是我下连队采访编写的。那次采访后,我心里就萌发了当记者的愿望。后来我们编入二野警卫团宣传队。挺进大别山时,我们就编创了《挺进大别山》这首歌: " 刘邓大军真勇敢,千里挺进大别山。消灭敌人百十万,革命军队永向前。"这首歌,我们一直唱到渡江战役,一直唱到南京总统府前,直到挺进大西南的路上,我们也一直高歌。</p><p class="ql-block"> 开国大典那天,我们宣传队员全副武装,一色的美式武器,站在全军游行的第一辆车上。我们在鞭炮声中,在汽车缓缓的行进中,放声高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当时车上没装音响设备,连扩声器都没装,全凭我们一腔热血而放声高歌。我们早已练习了半个月,唱起来整齐雄壮,很有感染力。还唱《人民就要坐江山》这首歌。我们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地唱这两首歌,不知疲倦的唱,顾不得大雨浇头,大汗淋漓,越唱越起劲。我们从未登上这样正式的大舞台,在这特殊喜庆的日子里,在这车上这样尽情的欢唱,唱出的是我们的心声,唱出的是我们的自豪。我们豪情万丈全身心地放声高歌,唱得酣畅淋漓,激情澎湃,直到游行结束,队员们还手牵手在街上蹦蹦跳跳地不停地唱,唱得热泪滚滚,唱得喉咙嘶哑……</p><p class="ql-block"> 在挺进大西南的路上,我们也一直活跃在宣传阵地上,给连队战士演出,给沿途的群众演出。 </p><p class="ql-block"> 时光飞逝,几十年过去了,但战时文化生活的点点滴滴一直留存在我心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陈丕显</p><p class="ql-block"> 二0一一年六月</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把京胡陪伴老爷子七十多年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爷子九十多岁还能清唱京剧)</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稿:陈丕显</p><p class="ql-block">编辑:老 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