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将军柏

曦明

嵩山将军柏 图文/曦明 嵩山在河南登封，是古代中原之中。嵩山有中岳之名，有少林寺。今年九月我们的河南之旅是从嵩山开始的。 在新郑机场拿到车，便直奔登封，享受了这一段免费高速。中午到达登封，先去嵩阳书院。这是中国古代四大书院之一，宋代程朱理学的发源地，读书人必须要去拜谒。书院座落在嵩山东峰太室山下，嵩阳景区之内。景区对六十岁以上长者全免门票，非常友好。 景区大门上“中岳嵩山”四个大字赫然醒目，后面横亘着这座石头大山。进大门即到景区，没有接驳车。沿景区大道右行，不多久便走进一片森林，再登上一段石阶，我们来到了嵩阳书院。 院门外侧面有一座高高的石碑，引得众人驻足仰望。走近了看，碑文是唐朝宰相李林甫撰文，书法家徐浩书写，说的是嵩阳观为唐玄宗炼丹的事。这块碑年代久远，十分珍贵，虽然碑文作者和记叙的事情都不太光彩，有遭雷劈过的痕迹。 中岳嵩山 嵩山一角 唐代石碑 　　从北魏到唐朝，这里是寺院，宋朝以后才做的书院。其建筑风格和现存古代书院大同小异，顶多也就是明清时代的遗迹。不同的是，正中房屋的殿堂里供奉着帝尧、大禹和周公。登封古称嵩阳，是大禹的故乡。帝尧和周公与嵩阳有什么关系，我没有来得及细看。 书院里有两棵古柏树，枯木一般的硕大躯干上生长着一丛一丛润绿的树叶，犹如鹤发童颜的老神仙。传说汉武帝刘彻游玩到此，看到三棵苍老而茂盛的古柏树，很是惊叹，分别赐名“大将军”、“二将军”和“三将军”。两千多年后，三将军已经不在，这两棵却依然苍老而茂盛。尤其是二将军，挺拔又飘逸，精神十足。考古界说他们有4500多岁，若真如此，那他们就是从炎黄时期一直活到现在的最长寿的生物，是名副其实的老神仙。 嵩阳景区紧挨着登封市区。离开景区去酒店，找餐馆，在市区里转了几条街，只觉得半个城市都被这座石头山环抱。骄阳夕照，高耸的山崖呈现出淡淡的金色。大路边武术学校一所挨着一所，中学生模样的孩子们正在操练，生气勃勃。晚饭后去附近买瓶装水，那一条街的店铺竟然没有买水的，他们只卖兵器。我这还没去少林寺，就深切感受了它的魅力。如此众多的习武学生，怕是来自全国各地吧。他们支撑起登封独特的教育产业，与嵩山旅游业相得益彰。 大禹雕像 大将军柏 二将军柏 嵩阳书院留影 武术学校 　　少林寺是必须要去拜访的。第二天来到少林景区，广场上“少林嵩山”牌坊气派不凡，意欲比太室山那边的“中岳嵩山”要高出一头。这一块属于嵩山西峰，又叫少室山，那座闻名遐迩的佛家寺院，就座落在少室山下密林深处。 少室山景色比较好，游客也比较多。乘缆车轻松上山，进入南天门，便渐渐感觉这座石头大山与众不同。道士们在路边宽敞处支起帐篷，招揽游客按摩疗伤。沿山势开凿的石阶路，时而深坠，时而陡升，狭窄处必须猫身弓背才能过得去。 不一会儿走上了平坦的崖壁栈道。往下看身悬万丈深渊，往上看层叠的片状岩石被立了起来，直插蓝天。往前看，蜿蜒回转的悬崖峭壁像摆满了图书的书架，一座一座，一层一层，一册一册，整整齐齐。地理老师说，这是由于地球造山运动，岩石被挤压转向、截面断裂而导致，是一个地质奇观。这个景点叫书册崖，名字很形象。如果上帝有书架，或许就是这个样子，而我则是书架上爬行的蚂蚁。 崖壁栈道峰回路转，前方山崖上隐隐约约的三皇宫越来越清晰。那是石头结构的宫殿式建筑群，道教圣地。从那边过来的游客说，要下很深的坡，再上很高的坡才能到达。这条环山路上有好多景点，都走下来要大半天。我们只能量力而行，遥望了一会儿三皇宫，便原路返回，回头去看少林寺。 书册崖 书册崖 书册崖 三皇宫 远眺 遥望 　　少林寺是座弘大的古老寺院，庙宇高耸，红墙围绕。院外门庭若市，小和尚正在展示武术绝活，引来游客争相围观。院内人流如织，老和尚坐堂默默吟诵，恐也难保佛门清净。我不想打扰菩萨，只想去瞻仰一块石碑。石碑镶嵌在钟楼一层的墙体中，有三米多高，碑文是唐太宗李世民御书并亲笔签名，记叙了少林寺十三棍僧救秦王的事情。 这是一个值得颂扬的英雄故事，佛门佳话。自从唐玄宗李隆基为他曾祖父立下这块石碑，少林寺就开始走红。故事被不断演绎，尤其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电影《少林寺》，让这座寺院一夜之间家喻户晓，掀起了学习少林武功的热潮。以至于人们都知道少林武功厉害，却不了解寺里的菩萨是否灵验。如今那满街的武术学校，应该是得到了少林武功的真传。寺院也在与时俱进，经过多年商业运作，方丈和长老们看起来早就脱贫致富了。 少林嵩山 少林寺小和尚 少林寺钟楼 唐太宗御书石碑 　　从少林寺回景区大门，要搭一段电瓶车。我坐在司机边上，顺便就攀谈起来：这太室山和少室山是个什么意思？司机说，就是大老婆和小老婆住的地方。谁的老婆？大禹的。 禹的父亲是鲧。因为治水不利，舜处死了鲧，又令禹继续治水，禹自然不敢怠慢。《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说的就是这里了。只是这太室山和少室山相距二三十里路，且不说大禹工作太忙无暇顾家，就算是回了家，把两个老婆都关照一遍也太费事了吧。 禹的大老婆生养了启。按照禅让制，舜选择禹继任首领。禹死之后，启却强行继位，从而开启了世袭制。启征服了反抗他的其它部落，并创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夏朝的建立意味着国家的诞生，法治的施行，从此华夏各部落走出了鸿蒙初开之后漫长的原始社会。由此看来，登封这个地方是夏朝的发源地，其历史文化相当深厚。 关于大禹和夏朝有各种传说。也有说大禹故乡是四川或山西的，但我相信是登封。因为登封属于古代中原的核心区域，是华夏部落最早的栖息地。 要是太室山下那两棵将军柏能开口说话就好了。他们从上古五帝时代一直活到了现在，不仅目睹了大禹和夏朝，也应该见过帝尧和周公。只有他们才能说得清这三位古代圣贤与嵩山的渊源，说得清有关嵩山的故事，哪些是传说，哪些是演绎，哪些是史实。这两棵将军柏，就是一部是活着的嵩山历史书。 2024年10月写作于深圳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