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应麟：他是“人体书法”的祖师爷吗？

云泉

胡应麟：他是“人体书法”的祖师爷吗？



蔡予新（原创）

稍微上点年纪的观众，可能都看过香港大影星周星驰主演的《唐伯虎点秋香》电影，对影片中唐伯虎用祝枝山身体进行“绘画”创作的镜头记忆犹新。

艺术灵感源自现实生活，又能升华现实艺术创作。电影中唐伯虎拿祝枝山身体当做毛笔潇洒自如地“信手涂鸦”之后，全国各地涌出来一波又一波的“人体书法”新潮流、新流派，知名的、不知名的“人体”书画家们层出不穷，争先恐后地在“人体艺术”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

所谓“人体书法”艺术，除了用手执笔外，头发、口、鼻、手指、手掌、脚趾、脚掌甚至各个部位都可当作创作工具。有人说它是一种唯美的艺术创新，亦有人说是对传统艺术的亵渎，各说各理，本文不予置评。

有人会问，现代“人体书法”艺术灵感和创作手法真的源自周星驰电影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我已在古籍文献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人体书法”的“祖师爷”呼之已出，他就是兰溪人胡应麟。

胡应麟（1551-1602），字元瑞，号少室山人，又号石羊生，明代著名的藏书家、诗人。他文才被文坛领袖王世贞（1526-1590）推崇，在文献学、史学、诗学、小说及戏剧学等方面，胡应麟都有杰出成就，著作有《诗薮》《少室山房类稿》等。

胡应麟的书法鉴赏能力很高。他家收藏赵孟頫临宋拓《兰亭集序》，还观摩过颜真卿《祭侄帖》、停云馆刻鲁公《祭侄季明帖》、李公麟《西园雅集图》等绝世书画珍迹。胡应麟的书法创作水平同样很高，但比较谦虚，说他自己不擅长书法，“性拙于书”。然在当时，他的书法名重一时，号为“神笔”。那么，胡应麟的书法被抬升到“神”的地位，他有哪些创作技巧，书法作品究竟水平怎么样呢？让我们透过另一位明代人的笔端，阅读他留下的一段宝贵文字记录，管中窥豹：

“胡孝廉应麟，字元瑞，兰溪人，以书名世，非酒酣与极快，不一临池。醉时多不用笔书，其书法愈醉愈妙。人来索书者，会其醉，磨墨汁数升，倾向池间，元瑞或自濡其发，或濡其臂，即耳与鼻皆能运动作书。书成，人以为神笔”。

这段话是明代郑仲夔在他的著作中记载的。意思是说胡应麟的书法水平很高，但平常不写字，只有在喝醉酒、精神极度兴奋快乐的时候挥毫，并且越醉字写得越好。一旦他喝醉，别人就趁机求字。事先磨好几升墨水，倒在水池里。这时候，胡应麟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他醉中写字不用毛笔，只见他把头巾解开，用头发或手臂沾上墨水在纸上写，甚至用耳朵、鼻子也能写。不多时，一幅书法作品完成，大家交口称赞是神来之笔，求字人捧为宝物。

郑仲夔，江西上饶人，年纪比胡应麟小一些或者同时代，贡生，终年未仕，以教书为生。他博览群书又好古，勤于著作，有《兰畹居清言》《玉麈新谭》《根启》《冷赏》等。

绕回到本文开头，周星驰表演唐伯虎运用祝枝山身体绘画，其中有没有胡应麟的影子？灵感是不是来源于胡应麟这段佚事？不得而知，姑且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