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北京 （81） 维也纳爱乐来了 ‍

copperman

在伦敦工作的几年里几次从维也纳爱乐乐团的网站上参加抽签，盼望着有机会去金色大厅欣赏新年音乐会，都未中签。

从1990年代初第一次到维也纳以来，金色大厅里也听过几场音乐会，都与维也纳爱乐无缘。



间隔11年，维也纳爱乐来到北京，10月28、29号两晚登台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当今世界炙手可热的“中生代”拉脱维亚指挥家安德里斯·尼尔森斯执棒。

抢购了一张28号首演票。当晚演出节目单很简约，两部交响乐：肖斯塔科维奇《第九交响乐》；德沃夏克《第七交响乐》。都是自己从未听过的作品。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从手机古典乐app里找出两首乐曲连通音响听了两遍，其中的《第九交响乐》还是尼尔森斯2016年指挥波士顿交响乐团，德国留声机唱片公司的录音，唱片封面副标题：under Stalin’s shadow。

肖斯塔科维奇确实是位“奇怪”的大师：二战胜利，一片兴高采烈，就在大家翘首以盼，希望作曲家拿出一部可以挑战“贝九”的“肖九”，一部辉煌、英雄式的交响曲来庆祝战胜纳粹的伟大胜利时，肖斯塔科维奇呈现在世人眼前的却是一部时间尺度压缩（全曲约25分钟），性格复杂而内带讽刺的戏谑性作品。



作曲家开了一个外人无法理解的大玩笑，与当时的官方期望形成强烈对比，但也向世人展现了一位对时代具有独特洞察、个人具有独特艺术表达、有突出个性的艺术家形象。

有评论认为，作曲家的这种表达方式可能是在讽刺“胜利”的复杂含义，揭示战争带来的苦难与沉重代价，而不仅仅是简单的歌颂。



肖斯塔科维奇长期生活在斯大林主义的高压之下，创作自由受到限制，许多作品不得不迎合当局的审查。《第九交响曲》中的谐谑风格可能是对权力的不满与讽刺的隐晦表达，通过戏谑的音乐风格来表现对官方要求的反抗。这种反抗既间接又隐晦，试图避免直接冲突。

然而，斯大林体制之下，一切都无处可逃。几年后，肖斯塔科维奇遭到苏联政府的批判，并被解除了公职。在公开场合，肖斯塔科维奇不得不表现出服从，与此同时他继续在暗地里创作音乐，希望这些作品有朝一日能够得见天日。

这种经历也让他比以往更能集中精神从事创作，后来就有了他投入最专注、控制最严谨的交响曲作品之一《第十交响曲》，让乐曲有了更为震撼人心的感染力。由于斯大林的去世，苏联的意识形态压力有所减轻，作曲家也从早期充满压抑和隐晦批判的创作，转向更具个性化和开放性的表达。

这样复杂背景下创作的音乐自然解读、聆听都不会轻松。幸好，我们有肖斯塔科维奇专家尼尔森斯，有音乐天团维也纳爱乐的演奏大家。尽管如此，现场听起来还是有些累。。。



德沃夏克的《第七交响乐》也不像《第九交响乐》（自新大陆）或歌剧《水仙女》那般经常能听到，听起来也不轻松，虽然有乐评家称之为“德沃夏克最杰出的交响乐”。

到了返场加演阶段，

两首舞曲

【约瑟夫·施特劳斯《我的生活充满爱与欢乐圆舞曲》（Mein Lebenslauf ist Lieb' und Lust! Walzer, Ор. 263）与小约翰·施特劳斯《闲聊波尔卡》（Tritsch-Tratsch Polka， Op. 214）】，

立马令人感觉异常轻松起来，

这才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招牌与味道。

自己也得以从电视观看了三十多年新年音乐会后产生的油腻、轻飘感觉中释放出来。让人有了过新年的喜悦。

《闲聊波尔卡》也是尼尔森斯2020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指挥的曲目之一。



散场时听到有人轻声抱怨大剧院音乐厅音响效果。与柏林爱乐音乐厅的音效环境比起来，差距确实有。

不过，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演出前居然有服务员大声嚷嚷着在场内提醒大家各种注意事项，让人仿佛进了老舍的茶馆。过去在大剧院场内听到的提示广播，轻声细语，让人怀念。

这样的演出估计赠票较少，听众水平也不一般，加上演出前的强化提示，上半场五个乐章和下半场四个乐章之间果然没有一人鼓掌，演出期间也看不到观众偷拍照片，只是一些观众在短暂间隙期的咳嗽声也不小。其实咳嗽也可以讲些技巧，可以用上气声，尽力避免影响场内音乐家与听众的演奏、聆听情绪。

—— 2024-10-30晨记于京城

（演出剧照选自大剧院公众号）



（谢幕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