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雨冰树是季节的局部

杜玉祥

贫困是六零后人生局部，

冻雨冰树是季节的局部。

奔向三岔河的水背负着雷电，

一场冻雨逆袭将列车拦在路上。

秋风赶不尽的叶子，

成冬季晚霞里的勋章。

一场冷空气恶作剧布展，

火车站车台被包装成水晶宫。

燃气机车吞云吐霜，

一条道路也被冰封。

肢解或粉饰如歌颂与诋毁，

阳光下玉树披着雨作的枷锁。

变异的雨雪迷惑着道路，

好在太阳还高高在上。

自然灾害滋生出太多借口，

你比如……

两个人可以彼此牵手。

渡口

小河口有条船，

停在童年的岸。

江流激情饱满血气方刚。

老艄公一嗓子，

家鸭野鸭都惊得一飞冲天。

有人外出闯荡，

有人衣锦还乡，

可以多赏几个钱，

也可以瓢底写账。

树影从风梢上掠来一场雨，

奔向渡口的男女打情骂俏。

艄公的草帽捂不住一脸坏笑，

也捂不住，大地上

蹿起来的秧苗。

我听过你讲的故事

北山上雪没化，

南大岭花已开放。

跑桃花水风仍挺硬，

二道街仍不干爽。

屋檐下冰瘤是融化中的冷，

叽叽喳喳鸟声开始走街窜巷。

谁手里有把钥匙，

钥匙能够打开一座旧房。

房子里有盏洋油灯，

我真想在一个夜晚搏亮它。

听古人儿的孩子变老了，

洋油灯在微弱光影中安祥。

冻雨如美国大选。几年一遇。那一年从帽儿山山顶眺望海兰江，唱了一首延边人民的热爱。喜欢八十年代初期的延吉歌舞团，到朝鲜族聚居地区万人空巷，在剧场里演职人员和观众互动，载歌载舞全场热情高涨。与这种氛围相比，韩国的乱打都是小伎俩。海兰江在我去的时候并不丰满，江畔没有红旗飞扬，烧烤吃得刚好，山上的路边标注穿树林你已经走了多少步，此处的氧离子浓度。一直以为有首歌是朝鲜歌，后来发现是延边的原创：＂就在那山脚下，山药花开鲜艳芬芳。一条小路穿树林，伸展到云端上…… ＂那次回来是坐火车，经过抚顺到沈阳，在抚顺境内速度缓慢，到了滴台、旧站一带基本无法正常行驶。我们互相搀扶从旅客列车上下来，又从货车间一上下翻过。铁路两边白茫茫一片洁白，漆黑的车轮车沿上都泛出白色的霜。这是一场冻雨，我们从海兰江畔唱着歌回到了高家湾子一带，还在唱，《毛主席来到了咱们农庄》，这场冻雨把我们从中途拦下来，在明亮如镜的冰面上徒步行走，一路逛着异常天气铸成的风景，有说有笑，筹划下一站的行程。后来应该是到了铁西区，与等在那里的同行又喝了一顿酒。忘记走了多远，那一带是清带皇家园林，不起眼的小村，也许就是曾住过哪位名臣。这种冻树景观，新宾满族自治县有一处冬日寻常可见，是古代兴京八景之一。因为清原县也是暖泉子村，也有天然的暖泉，我们开始以为是那里，后来根据地图所指方向，又访当地人，才知道平顶山也有暖泉子村，村中也有暖泉。暖泉冻树，有热度的水喷涌而出，热气腾腾，旋即挂在附近树上，树枝就变成琼枝。可惜啦。树越来越少，水流也逐渐减弱，这种景观只能在另外一处热水口附近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