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原野

王华

深秋的原野

当下，用金色描绘的秋天愈发珍贵了，因为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人们都说现在的秋天越来越短了，短的似乎只有片刻，落叶只打了个圈，就浮上了白霜。那么，我们就应该更加珍惜这般短暂的秋天了。

从清早起，就下了一阵一阵的细雨，真是变化无常的天气。这时雨停了，我沿着房后的小径，穿过自家的菜园，来到小清河，走向田野边，想捕捉秋天的美丽。

田野的尽头，与天地相接的林木，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如处女浓淡有致的黛眉。只有近处被雨淋湿的大杨树，面目清朗，参差掩映地抱群静立。

远处，裸露的河床上，草丛边，有几只鹭鸶、斑鸠缩着脖子，低头闲散地觅食。时而还有咕咕的鸣叫，宛转悠扬，仿佛是大自然的乐章，让人心旷神怡。陡峭的岸堤，像一位睿智的老人，平静地看着不知回头是岸的河水奔涌东去。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树梢，掠过依然葱绿的麦苗，迅速的吹来，空气中就有一种潮湿的腥甜的气息。走在田埂上便有透心的凉意袭来，到底是深秋了。

徘徊在河岸与草木之间，不时停下来，凝神观察着、倾听着，在恬静的旷野下面，在地头或水渠旁，传来蛐蛐儿蜉蝣低敛悠长的浅吟，有些季节末的忧愁。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失落，有一些哀愁，是刚下过雨，心情郁闷吗？以前也常在这个时候回来，今天为何如此的伤感呢？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些不甘心地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抬头仰望天空，看不到太阳，它应该躲在淡白、灰蒙蒙的天空中，它的光线也似暗淡而冷却了，只在远处树林的上方，在厚重灰色云层的断裂处流泛出平静如水的光明。云海也是出奇的沉静，不起一丝游走的波痕。偶尔有一两只鸟沉重而顽强地扇动双翅，从头顶飞过，断断续续的叫声划破长空，隐没在树林后面了。

树林里的鸟，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传来吵闹的啁啾。

曙色渐渐亮了，田野开始喧闹。一大群麻雀敏捷地从麦田里飞起，盘旋一转，扑向一片浓密的茅草地，叫器着掠夺的快乐。偶有响动，它们会突然惊起，也只是贴着茅草的顶穗扑腾几下翅膀，又很贪婪地散落下去，唯恐误了觅食。更多的时候，它们会成群结队的袭向公路上晾晒的玉米。然后，吃饱喝足地散落在电线上，享受着醉人的阳光桑拿。

这是个成熟的季节。公路两边，被砍去果实的玉米秆高梁秆，披着枯黄的叶子，似在等待进入农家的灶台，完成最后的贡献。

如果不是公路的穿梭而过，这里还算是一个静谧的世界。在这秋天的原野，找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已经很少，很难。

一丝怅然掠过心头。

我已经找不到少年印象中的秋天，那种安宁和明媚的感觉。毕竟同样的景致，不同的心情，于是，收住脚步，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