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记忆》原创 青春的心路历程

向银全

<p class="ql-block"> 《青涩的记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代人的青春经历都不相同,我们的青葱岁月却始于特殊的年代。</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一代人读书受教育的时间很短。1966年“文革”开始学校停课时,我小学五年级都未读完,就休学在家。那时父母都忙于工作,无暇顾忌三个休学在家的孩子。那年我十二岁,虽未成年,却整天赋闲在家,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干什么,能干什么。百无聊赖,便和一帮年龄大小不一的男孩成天在街头巷尾闲逛,没人约束的一群少年,差点步入歧途。 </p> <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中期,中小学恢复教学。我们直接升入初中学习,但仅在初中学习一年多,就接受时代命运的差遣,被冠以“知识青年”的头衔,同时也抱着天高任鸟飞的梦想,“支边”到祖国的云南边陲。在那遥远佰生的边塞之地,接受岁月的洗礼,离开故乡时我未滿十七岁。</p><p class="ql-block"> 在云南西双版纳橄榄坝农场开荒垦地,种植橡胶树的日子。悠悠岁月,八载光阴,多少思乡苦,多少慈母泪。在那千里之外,在那蛮荒之地,繁重,艰苦的磨炼中,我们独自承受生活的重压,也感受青春生活的甜酸苦辣,逐渐成熟。当1977恢复高考时,才明白文化知识的重要。八年的“支边”生涯,到知青大返城时,我已携妻带女。青春已逝,重新回炉读书的愿望幻灭了。</p> <p class="ql-block">  我在中小学共六年多的时光中,小学时少不更事,没有认真地学习文化知识,对老师的印象也不太清晰。唯独在中学一年多的学习期间,语文教师胡代厚在我头脑里留下较深的印象。因“文化大革命”的停课,三年休学结束后,重新跨入初中校门时,已是年龄偏大,青春萌动,逆反心理较强的青少年。</p><p class="ql-block"> 当时“老三届”的学子已开始陆陆续续“上山下乡”插队农村。特殊年代政治主导一切,初中学习课程多是红色经典语录,辅已工业基础课,农业基础课。一年多的学习时间,学工,学农,军训占据了不少时间。并且还要接受“校革委会”的指派,同街道居委会的大妈们到还未插队落户的“钉子户”家里,熬更守夜地做动员说服工作,不达下户囗(去农村插队落户)的目的绝不罢休。其间多少荒唐事,至今都难已启齿。殊不知一年后,我们这批面临毕业的学生便步其后尘。</p> <p class="ql-block">  当时,这样的学习环境觉得读书能有什么用呢?所以,在学校时对教师并不敬畏,也没有尊师重教的概念。那时,语文教师胡代厚已是人到中年。胡老师中等身高,沧白而严峻的脸上眼眸深邃,仿佛能窥视到人的内心。上课时调门不高,跟同学们私下交谈时更是柔声细语。胡老师衣着朴素,常穿一件洗得泛白的咖啡色灯芯绒外衣,灰色长褲,脚上却穿的农田橡胶鞋。一只旧书包挎在肩上,咖啡色的外衣袖口,衣襟常粘染着杂色的粉笔灰。</p><p class="ql-block"> 那并不是一个尊师重教的年代,由于“文革”的影响,我们的性格也变得放荡不羁,有时无法管控自己的行为,给老师的正常教学添了许多的麻烦事。胡老师从教多年,患有严重的眼疾,“夜盲症”特别严重。山城的冬天,早上常常浓雾弥漫,能见度低。胡老师肩挎旧布包需手持竹棍探路步行到学校,却还是常常撞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有时甚至撞到人行道上的电线杆,还面对着电线杆说声“对不起”。那时的我们并不为老师身体的缺陷而产生怜悯,更有甚者给老师取一外号“胡瞎子”。</p> <p class="ql-block">  虽然当时我们都未成年,但多数男生已染上抽烟的不良嗜好。那时学校教学虽不正常,但学生吸烟还是严格禁止的。胡老师夜间视力虽差,但嗅觉特灵。他本人不抽烟,但凡课间休息,一帮男生跑出校外的街角偷着抽烟后走进教室时,胡老师对抽烟和不抽烟的人都能逐一分辩出来,并给予苛责,警告。课后他又找到我们,轻言细语地告诉未成年人吸烟的危害,我们并不领情老师的善意良言。</p><p class="ql-block"> 由于学习目的不明确,我在校期间学习极不认真,特别是数学课一旦脱节,便听不进去了,长此以往,上数学课如同“坐飞机”云里雾里。长期交不出布置的数学作业,便无心学习,上数学课逃课便成常态。这些行为给班主任的胡老师增添了多少麻烦,我不得而知,也不以为耻,但有些事情做过了头才让自已觉醒,并感到深深的內疚。</p> <p class="ql-block">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我们这群青春期的“准男子汉”都好哥们义气,校园内时常发生打架斗欧。那是一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老师布置完作业后由班干部督促大家在课堂上做。没有了老师的管束,教室里开始躁动,先是同学中帮派间的囗角言语,随后单挑打斗,最后</p><p class="ql-block">发展到群欧。我是一方的参与者,完事后还若无其事地在大街上逗留,直到天黑才拎着书包回家。一进家门,便看见胡老师铁青着脸坐在饭桌旁的櫈子上跟父母交淡,生气的程度倒象是他自己的孩子犯错。见我回家,他长舒了一囗气,他到担心我因上课时打架惧怕父母的责罚而不敢回家。他叮嘱我父母要注重教育方式,不要体罚孩子,随后站起身来拄着竹棍准备离开。</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先把我训斥了一顿,然后叫我送胡老师,我同胡老师走在道路坎坷不平的街巷,天已全黑,昏暗的街灯很远才有一盏。有夜盲症的胡老师根本看不见路面,只能用竹棍点击地面,深一脚,浅一脚踉跄地前行。平时我离老师远远的,但那一刻我赶紧上前搀扶老师,靠近老师的瞬间发现自已比老师还高,倏地因惭愧而汗颜。胡老师对我的搀扶说了声“谢谢”!便边走边讲做人的基本原则。走出小巷来到大街上,街灯明亮些,胡老师说什么都不让我再送行,我伫立在人行道上,看着胡老师右手用竹棍点击路面探路,左手朝上摆动,艰难地摸索缓慢行进的背影,心里顿觉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烈的内疚让我顿觉无地自容……</p><p class="ql-block"> 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它却时常留在记忆的脑海中,挥之不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年,10,30。 向银全于重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本文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