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平度版的“孟姜女千里寻夫”——洗心河与二贞台传奇 史泽旭</p><p class="ql-block"> 康熙《平度州志》记载：“汉王氏，秦友妻，氏夫友应役，筑胶东王城，年久不返。王氏与小姑万里寻夫，疑道途或不贞洁，王氏忿激不胜，即向城下河水剖腹洗心。其小姑亦死。至今河中沙土犹存赤痕，人以为异。”</p><p class="ql-block"> 洗心河，实为当时由康王城到粮戈庄开挖的一条运粮河。盖因河底的沙砾呈赤色，才让这故事有了附会。</p><p class="ql-block"> 二贞台传说源于西汉康王刘寄时，康王初建国，发云南边民于小沽河畔筑城。云南农夫秦友按次当行，服役三载未归。其新婚妻子王氏偕小姑万里寻夫至此，其时正值麦黄季节，姑嫂二人又饥又渴，沿路乞讨，行至小沽河边，王氏饥饿难耐，忍不住揪了一穗麦子撮着吃，不料小姑却认为嫂子出来是为了游山玩水，不是诚心来找哥哥，因此埋怨嫂嫂。（另一说法是说王氏讨饭讨来一个白面饽饽，小姑疑其不贞）王氏满腹怨屈无从申诉，遂谓小姑说：“若无诚心，其心必黑，若心诚，则心必赤，请妹妹看嫂嫂的心是红是黑。”遂用头钗自剖腹，摘心递与小姑，其身僵立不倒。小姑提心来到小沽河边，将心放与水中，河水立红，回视嫂嫂尸体，立仆。小姑后悔羞愧不能自存，亦自剖于此。村民感于姑嫂二人的气节，而筑此台，曰“汉代双贞”，阴历正月十五及四月初八，供奉香火至今。</p><p class="ql-block"> 据《平度文史材料》记载，此庙始建于西汉，后来重修过多次，（重修碑记有七八座之多）居今约两千年了。整座庙宇建筑在一个长，宽各六七十米，高十米的方台上，故而气势恢宏。据说是康王刘寄的点将台 ： 座北向南—有三山门，厢房和三座大殿，苍松古柏，碧瓦红墙，庙台前有座长方形的四五亩大的莲池。庙台南边正中，有用条石砌成的宽约三米的台阶直通庙门，台阶两旁各有古槐一株，三人才能合抱，状如伞盖。台阶共三十二级，迎面庙门上有“凤迈螺亭”的匾额，字体属行草，气势灵动。庙门也叫三山门，一拉三间，中间是过道，左右两间各有一尊把门将军，横眉怒目，张口露齿，状如喝斥责问。进得山门便是前院，中心有直径两米，高约一米的焚香炉，东西两边，各有厢房三间，里面各有九尊神像，合称十八罗汉。正殿门上方，悬有清末平度知州潘民表手书的“岩岩双表”匾额，门上刻着“忠贞不二二忠贞，节烈无双双节烈”的对联。大殿中央塑有双贞像，二贞像身后是一面宽阔的屏壁，面北的白灰色屏面上，有清朝嘉庆己卯科举人冷秉彩（冷戈庄人）的手笔中楷屏文，行款工整端庄，笔力沉着典雅，极见功底，实物已不可能复原，但屏文在现仁兆镇前头村的退休老教师周正贤收藏的《二贞台诗文录》里，有详细记载。神台上方悬有“汉代双贞”的横匾，神台两旁台柱上的楹联是：</p><p class="ql-block"> 没王事，寻夫难，死随兄嫂，继殷而有三仁，千古此台存汉土；</p><p class="ql-block"> 瞰姑尤，面康城，右依岱宗，去国虽逾万里，至今遗庙属秦家。</p><p class="ql-block"> 此匾联亦清末平度知州潘民表手书。正殿西间塑有疹痘娘娘，东间塑有送生娘娘。这些神像端坐莲台，栩栩如生，殿内粉墙上，还有不少前人先贤留下的题诗，如： 凛然节烈千古稀，迄今沽水犹流涕。王嫂秦姑清贞女，芳名播扬自汉始。又如：</p><p class="ql-block">四月正当初八日，善男信女走台级，</p><p class="ql-block">堪叹粉涂抹脂娇，比并双贞落下第.</p><p class="ql-block">又如：</p><p class="ql-block">洗心河边碧血流，黯然贞气几千秋，</p><p class="ql-block">青山化石难高下，宛在中央落雁洲。 再如：汉家旧业尽成空，万载双贞国士风。</p><p class="ql-block">慷慨杀身千古异，从容就义两心同。</p><p class="ql-block">残碑寥落荒郊外，古殿萧条腐草中。</p><p class="ql-block">今日惟解南去水，年年呜咽在胶东。</p><p class="ql-block">写二贞庙的诗，最让人荡气回肠的是清朝乾隆年间平度举人戴如煌的《贫女祠》：</p><p class="ql-block">汉家宫室穷土木；劳民动众供版筑。</p><p class="ql-block">交趾夫役路数千，流离他乡永不复。</p><p class="ql-block">贫女褴褛诚可哀，望天迢迢隔东莱。</p><p class="ql-block">姑嫂携手沧溟道，蓬头跣足间关来。</p><p class="ql-block">天鉴贞心护行程，晓行夜宿鬼神惊。</p><p class="ql-block">不见所天死不悔，风涛冒险一航轻。</p><p class="ql-block">夫男想见不相信，道逢风霜那堪问。</p><p class="ql-block">万苦千辛付东流，义烈深激生恚忿。</p><p class="ql-block">想其剖腹明心时，此心皎皎共鉴之。</p><p class="ql-block">裂眦怒发虹贯日，朗朗清白天地知。</p><p class="ql-block">姑水悠悠去向东 士人犹传洗丹衷。</p><p class="ql-block">澄心常印天光碧，流血犹看鱼眼红。</p><p class="ql-block">当年气节何磊落，至今此庙自尊崇。</p><p class="ql-block">我来下马拜秋色，萧条杨柳动悲风。</p><p class="ql-block">有点像白居易的“歌行体”融叙事、抒情于一体。</p><p class="ql-block"> 二贞庙台毁于一九四三年，当时盘踞在古岘和丈岭的日伪军，扬言要在庙台上修据点，为保卫这一带的人民生命财产，当时的抗日组织发动群众提前拆除了庙台，并将拆得的砖石运离此地，于是此庙不复存在，只剩下那高高的土台，历经半个世纪，被村民开挖用土殆尽。九十年代初，平度市举办文学大奖赛，我以一首《洗心河》的诗去凑热闹，阴差阳错得了奖。记得有这么几句：</p><p class="ql-block">“洗心河是一支悠悠的民谣 ∕ 家乡的村妇野老都津津乐道 ∕ 洗心河是岁月遗留下来的∕ 一段痛苦而美丽的悲歌∕ 它洗涤了多少生命的莲荷 …… “因为误解∕ 而成为一条河∕ 因为要证明一个洁白的自我∕ 而成为一条血色的河∕ 以泪洗面∕ 以水洗心∕ 以痛苦的血液∕ 洗灵魂”。</p><p class="ql-block"> 洗心河的传说，其实是对统治阶级大兴土木，造成人民流离失所的血泪控诉，也是元曲所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历史见证。所以我把它称为平度版的“孟姜女千里寻夫”。</p><p class="ql-block"> 时间到了二000年，二贞台及邻村的好事者，重又募集资金，于村西重修二贞庙，匾题曰“汉代双贞”，庙内为二仙重塑金身，供奉神食香火，以佑黎民百姓平安。当然，那建筑与气势，与古庙相比，已不能同日而语。但每逢农历初一十五及四月初八，仍有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烧香拜姑，以求其赐福，保佑全家安康。</p><p class="ql-block">—— 史泽旭《平度民间故事》</p> <p class="ql-block"> 洗心河</p><p class="ql-block"> 史泽旭</p><p class="ql-block"> 洗心河，家乡的一条小河。流经大城西、王戈庄、粮戈庄等，而后注入平度最大的河流——沽河。实为当时由即墨古城到粮戈庄开挖的一条运粮河。据《平度县志》记载 ：西汉时，康王大兴土木，征大批民夫兴建康王城。时有王氏携小姑千里寻夫，一路讨饭，行至今二贞台村处，因嫂子从庙宇里讨得饭食，而被小姑怀疑不贞。王氏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在河边含恨剖腹而死。小姑看到冤屈嫂子，亦剖腹而死，河水从此染红了。当地为了纪念姑嫂二人，在高高的土台上建了二贞庙。二贞台村亦由此得名。列位看官，你是否也觉的感天动地？这便是当地妇孺皆知的、平度版的“孟姜女千里寻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洗心河是一支悠悠的民谣</p><p class="ql-block">家乡的村妇野老皆津津乐道</p><p class="ql-block">洗心河是岁月遗留下的</p><p class="ql-block"> 一段痛苦而美丽的悲歌</p><p class="ql-block">它洗涤了多少生命的莲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啊 洗心河 洗心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因为误解 而成为一条河</p><p class="ql-block">因为要证明一个洁白的自我</p><p class="ql-block">而成为一条血色的河</p><p class="ql-block">以泪洗面</p><p class="ql-block">以水洗心</p><p class="ql-block">以痛苦的血液</p><p class="ql-block">洗灵魂</p><p class="ql-block">这凄美的传说</p><p class="ql-block">一部分女人 记住了</p><p class="ql-block">把它作为经典</p><p class="ql-block">一部分女人 忘形了</p><p class="ql-block"> 把它作为粪土</p><p class="ql-block">（视为经典的 可怜 </p><p class="ql-block">视为粪土的 可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孔夫子的故乡</p><p class="ql-block">在古老文明的中国</p><p class="ql-block">有一种东西 </p><p class="ql-block">叫做贞节</p><p class="ql-block">女人拥有它</p><p class="ql-block">仿佛是七彩的光环</p><p class="ql-block">女人失去它</p><p class="ql-block">它是挣不断的绳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啊 洗心河 洗心河</p><p class="ql-block">今天在你生命的凋零季节</p><p class="ql-block">我们倾听你千年的啼哭</p><p class="ql-block">我们感受你痴情的冤魂</p><p class="ql-block">我们更注视你身上的苦艾的花朵</p><p class="ql-block">我们注视你</p><p class="ql-block">犹如注视一位因千年啼哭</p><p class="ql-block">而流干泪的母亲</p><p class="ql-block">洗心河 </p><p class="ql-block">我们在用嘶哑的喉嗓</p><p class="ql-block">为你 为你这沥血的传说</p><p class="ql-block">唱一支悲歌中的悲歌</p><p class="ql-block">在孔夫子的故乡</p><p class="ql-block">在今天的中国</p><p class="ql-block">难道还有这样的河在流淌</p><p class="ql-block">或者还有这样的河已干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