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溟先生的脸》文/吴老满

吴老满

《李钢老师在创作中》 《梁漱溟先生的脸》 　　最近这三年多以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感觉自己过得非常的纠结。不为别的，只为这人世间纠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有好多的事发生了，我也经历了，也有着太多的无奈和苦楚，我却只有默默地忍受着，却不敢想也更不敢言。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而当我看到贵州著名雕塑艺术家李钢老师最近创作的《大儒梁漱溟》雕像时，我的心忽然被它深深的震撼了，我更是被梁漱溟先生的那张极具艺术感染力的脸深深的吸引了。 看到梁漱溟先生的这张脸，我仿佛看到了他的愤怒；他的抗争；他怀疑。从他这张有着极其丰富表情的脸上，我还看到了他的蔑视；当然我也看到了这是一张扭曲的脸；孤苦的脸；悲悯的脸。看到梁漱溟先生这张脸，仿佛把我一下子打回了原形，感觉到了自己的懦弱和胆怯。我对他不自觉间有了一种敬畏感，也更是为自己的懦弱无能的“不敢想，不敢言”而感到非常的羞愧。 李钢老师是一位创作个性非常鲜明的雕塑艺术家。在他的雕塑艺术创作的过程中，他特别善于扑捉每一位人物身上最显著的特点，并且把这个人物的特点充分的表现出来。 无论在中国思想界，哲学界还是教育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梁漱溟先生大名的。因为他有着“中国最后一位大儒家”之称。而更让世人敬重的是他身上的骨气，傲气和清气。这三气如彩虹贯天，如江河泄地，是我们中国文人中的一支永远不倒的标杆。 而李钢老师正是通过他独具匠心的设计与创作，才雕塑出梁漱溟先生的这张脸，从而把梁漱溟先生身上这“三气”的特殊气质特点充分展现出来了。 说一句实话，无论是在资料图片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我还从未见过如李钢老师雕塑出来的，像梁漱溟先生这样硬朗而又倔强，睿智而又聪慧的脸。 《梁漱溟先生的脸》 　　梁漱溟先生，一位在中国近现代思想史上留下深刻印记的人物，其性格鲜明独特，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坚韧而又深沉。 他的性格中，有一种坚定不移的执着。对于自己所信奉的理念和主张，梁漱溟先生始终抱持着毫不动摇的决心。无论是在乡村建设的实践中，还是在思想文化的论争里，他都以坚定的信念勇往直前，不惧外界的质疑与反对。这种执着并非盲目，而是源于他对中国社会问题的深刻洞察和对民族未来的深切关怀。 他为人正直坦率，敢于直言不讳。面对权威和主流观点，梁漱溟先生从不随波逐流，而是坚持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他的直言，有时会引起争议和风波，但正是这份勇气，使他成为了时代的清醒者和呐喊者。 梁漱溟先生的性格中还蕴含着一种温和与包容。尽管在观点的交锋中他态度坚决，但在与人交往中，他总是以平和的心态对待他人，尊重不同的意见和观点。这种温和并非软弱，而是一种基于理解和尊重的宽容，展现了他的大家风范。 他的勤奋好学也是其性格的重要组成部分。梁漱溟先生一生不断地学习、思考和探索，从传统文化到现代思潮，从哲学到社会科学，他广泛涉猎，不断丰富自己的知识体系，为其思想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梁漱溟先生的性格，是坚韧与温和的融合，是执着与包容的统一，是直言不讳与勤奋好学的结合。他的性格，不仅塑造了他个人的传奇人生，也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激励着我们在追求真理和正义的道路上，坚定前行，无畏无惧。 《梁漱溟先生的脸》 　　说起梁漱溟先生，我们不得不说起他与毛泽东主席的交往。梁漱溟先生与毛泽东同岁。1918年，他们两人在杨昌济（杨开慧的父亲）先生的家里初识，当时梁漱溟先生是北大哲学系讲师，毛泽东则在北大当图书管理员。20年后，梁漱溟先生到延安，在16天里与毛泽东有过多次交谈，有两次都是通宵达旦。 1950年1月，在毛泽东和周恩来的再三邀请下，梁漱溟先生由重庆来到北京，毛泽东请他到自己家里做客，还专门派车接他，招待吃饭，由于梁漱溟先生吃素，毛泽东大声嘱咐：“我们也统统吃素，因为今天是统一战线嘛！”当毛泽东得知他还借住在亲戚家里时，马上派人安排，让他住进颐和园内的一处小院里。 在这段时间里，梁漱溟先生与毛泽东的关系十分融洽，经常来往，两人之间有时谈得兴高采烈，有时又不欢而散。也许正是不分上下的朋友关系，使梁漱溟先生一时忘乎所以，才惹出1953年的那段公案。 在1953年9月召开的全国政协常委扩大会议上（后来转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扩大会议），周恩来总理作了关于过渡时期总路线的报告，在小组讨论的时候，梁漱溟先生的发言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 梁漱溟先生认为，过去中国将近30年的革命中，中共都是依靠农民而以乡村为根据地的，但自进入城市之后，工作重点转移于城市，从农民成长起的干部亦都转入城市，乡村便不免空虚。特别是近几年来，城里的工人生活提高很快，而乡村的农民生活却依然很苦，所以各地乡下人都往城里跑，城里不能容，又赶他们回去，形成矛盾。 对于梁漱溟先生的发言，毛泽东很不以为然，此后几天，会议对梁漱溟的言论进行了严厉的批判。梁漱溟先生震惊不已。他的牛脾气又犯了，不顾一切地要求发言，并与毛泽东激烈争吵，直到有人在会场上大喊“梁漱溟滚下台来！”这场惊心动魄的争吵才匆匆结束。 随后，毛主席给梁漱溟先生的问题定下了基调：说他虽“反动”，但不算反革命；要批判，但也要给“出路”。这也就很好的保护了梁漱溟先生免受政治上的磨难。 30年过后，90岁高龄的梁漱溟先生谈及此事，曾意味深长地说：“当时是我的态度不好，讲话不分场合，使他（指毛泽东）很为难，我更不应该伤了他的感情，这是我的不对。他的话有些与事实不太相合，正像我的发言也有与事实不符之处，这些都是难免的，可以理解的，没有什么。那件事后，我的政协委员照当，生活待遇照旧，也没有受到任何组织处理，我知道那是毛泽东的意思。他已故世了，我感到深深的寂寞……”。由此可见，他对毛主席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 《梁漱溟先生的脸》 　　一九七四年，在那场轰轰烈烈的“批林批孔”运动中，梁漱溟先生反对以非历史的观点评价孔子，反对把批判孔子与批判林彪相并提，并为刘少奇、彭德怀同志辩护。当受到围攻时，他傲然宣称，“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表现了一位爱国知识分子敢于坚持真理的高尚品格。 在当今社会，我们真的需要像梁漱溟先生这样的智者，更需要像梁漱溟先生这样的一身正气的无畏又无私的勇敢者。美国五星上将马歇尔曾经说过，在梁漱溟身上看见了甘地。 著名学者林毓生认为：梁漱溟与鲁迅是20世纪中国最有创造力的思想家。梁漱溟领导的乡村建设运动，是构思宏大的社会改造试验，尝试将西方现代化的优点与中国文化的优点融合起来，为此进行了积极而可贵的探索。中国社会仍然处在转型期，我们还需要梁漱溟式的人物。他放着北大教授不做，梁漱溟居然去进行乡村建设的尝试，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在他看来，儒家的义理不是在课堂谈谈就可以，而是要在生活中特别是乡村生活里去实践的。 知名评论家王进玉：梁先生是一位具有“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的新儒学大家，为国事、为安定、为团结、为文化、为教育等付出了毕生精力，一身正气，学为人师，行为世范，令人敬仰。 梁漱溟认定，尽管目前东方文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几有断绝之虞，但这却是暂时的，中国文化不仅仅不应该断绝、也不会断绝；不仅仅会在中国复兴，实现中国的富强，更是会走向世界。 《梁漱溟先生的脸》 　　在李钢老师的雕塑创作中，梁漱溟先生的这张脸正好是雕塑家内心的主张与表达。这张脸，不仅仅是简单的面部轮廓和五官组合，而是承载了梁漱溟先生丰富的精神内涵和鲜明的人格特质，更是以梁漱溟先生为代表的那一代人的风骨。 李钢老师曾说：“梁漱溟先生的这张脸，是一座很难逾越的高峰，这张脸是一个时代深刻的分水岭，从此古人与今人被完全的分割，我怀念这张不装不做作，敢于放肆生长的脸”。 李钢老师通过其精湛的技艺，捕捉到了梁漱溟先生脸上那深邃而坚定的神情。每一道皱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仿佛在诉说着梁漱溟先生一生的思考与坚持。这张脸，或许带着岁月的沧桑，但更多的是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豁达。 从这张脸上，我们可以看到梁漱溟先生对社会、对人生的深刻洞察。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的智慧之光，仿佛能够穿越时空，引领我们去探索真理的方向。同时，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又似乎在传递着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力量，鼓励着我们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勇往直前。 李钢老师对梁漱溟先生脸的塑造，不仅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更让我们感受到了梁漱溟先生伟大的灵魂。这张脸，成为了一座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桥梁，让我们得以与这位思想巨匠进行一次跨越时空的心灵对话。它提醒着我们，在追求真理和正义的道路上，要保持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精神。 总之，李钢老师所塑造的梁漱溟先生的脸，是艺术与思想的完美结合，是对历史人物的深刻致敬，也是对人类精神世界的一次精彩展现。 2024.10.28于贵阳贝地 作者简介： 吴老满，湖南长沙人，本名吴振武。1985年毕业于中央电大汉语言文学专业，2000年毕业于中央党校函授学院法律本科。1989年下海，1992年曾创办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2003年来贵阳创业，现为贵阳福万家大药房有限公司董事长，贵州省药品零售行业商会执委，贵州省诗人协会理事，中国书画院贵州分院总顾问。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吴老满就与友人在长沙创办《希翼》《田野》等民间刊物。当年曾写下大量的文学评论，2018年出版文学评论集《随心而忆》，2021年出版文学评论集《随心而记》。现正在创作《随心而觅》，《长湘忆》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