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秦岭中，醉在秋天里

峨眉雪

秋天的一个周末，从宝鸡站乘6063次公益列车，11：26到秦岭站。前一天下了不小的雨，出发前还担心山上冷，没想到秦岭上却是阳光明媚，秋高气爽，这山、这村子，看见熟悉的一切很亲切。

拼车前往黄土梁嘉陵江源森林公园，每人10元。由于公园内部道路正在修复，没有对外开放，但允许我们在大门内附近看一看，拍几张照片。

这里的海拔1570米，是一个比较适合运动的高度，既有清新的空气，对大多数人而言，又不会引起高反。

司机小何一直鼓动我们去20公里外的红叶村，当然观红叶是秦岭一大特色，但应该是在留坝、汉中一带，这里的红叶没什么名气，而＂徒步秦岭＂的念头最终占居了上风。根据事先做的攻略，黄土梁到大散关的路程是13.4公里，导航显示徒步时间为3小时左右，现在中午12：00刚过，有足够的时间走完全程。至于大散关到宝鸡市区还有20公里左右，我可以搭顺路车，或者再徒步几公里后乘公交车。拿定主意，我独自行动了。

35分钟后来到一座跨线桥上，桥下是观音山展线的一部分。

遇见路边的一个养蜂人，他正在专心致志地清理他的蜂箱，似乎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一路上，有四座尖利的山峰一直伴随着我，她们婷婷玉立，卓尔不群，我就称她们为四女峰吧。远观四女峰，周围彩林斑斓，峰顶祥云飘飘，透露出一股仙气。

此时已徒步约50分钟，海拔下降到了1260米，遇到第一个道路塌方点。

这段盘山路上树荫蔽日，既能看到蓝天白云，又不至于烈日当头，真是徒步的绝佳地段，我庆幸自己的好运气。10分钟后走到了四女峰下，此时的四女峰只能看见其一，像是一只初出土的竹笋，尖尖的峰顶，丰满的峰腰。我久久凝望着它，突然明白，为什么这座山叫观音山，那四女峰不就是观音大士的化身么！

透过浓密的植物，对方半山腰上，宝成铁路桥隧隐约可见。13：26经过盘山路上的第二座桥。

前方的这座山好像一口倒置的钟，又像是一顶钢盔。右侧对面的山脊嵯峨耸立，在逆光下黑压压的似一道不可逾越的城堡。

不远处的山沟里，一条钢铁巨龙从山脚下的绿丛中穿出来，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银灰色的光。

不知何时盘山公路变得平缓了许多，也少了急转弯，走在路上可以看得更远了。

13：42到达青石崖桥，看见第一个有人居住的房子。这房子也许是养路工人住的，我边走边这样想着。

房子后面就是青石崖铁路隧道，一列货车轰鸣着从我眼前驶过，留下＂咔嚓咔嚓＂的余音。

列车就是从身后河谷中的这座桥上开过来的。

海拔降到了1000米左右，看见路标＂你已离开秦岭国家公园＂，恍然大悟，为什么一路上没有看见村子和民舍。

这时我用手机导航了一下，到大散关公园还有4.3公里，徒步需一小时左右，现在时间不到14：00，速度在我的预期内。

几分钟后，路边开始有民房了，而且明显是有村民聚居的自然村。前行几百米后看到观音山森林管护站，凭经验，心里浮上一丝安全感。

走过一个下山弯道就是观音山村，村子里看不见人影，几条狗在铁笼子里咆哮着，它们欺我是个陌生来客。

民舍前不时冒出几棵柿子树，上面挂满了柿子，一个个像红灯笼似的，充满了喜庆氛围，我好想摘几颗！

14：15来到观音山站。车站位于清姜河对面的山上，河的这边是工务段的工作区，一座新建的小桥横跨在河上，成为车站与工务段的唯一通道。这个高高的架子不是施工塔，而是新建的山下到车站的电梯通道，当然外人是无法使用的。我只能顺原来的石阶坡路登山上去。

登山路上布满了落叶，有的地方还长了苔藓，我走得小心翼翼。路边有几块宣传牌，其中一块上是这样写的：＂秦岭九拐十八弯，步步升高在山间。这儿要修火车路，天神也得干瞪眼。＂

当我登上车站时，铁门锁着，透过铁栅栏可以看清车站的后院，像一个小公园似的，车站职工的工作环境已经大大改善了。

从车站下来前行不多远，真正道路垮塌修复施工的路段开始了，施工段一直延伸到大散关后面约两公里处。据我观察，垮塌主要发生在清姜河一侧，几辆挖掘机正在河道中作业，重新修筑路基，工程量非常大。

河床中乱石堆垒，看似几乎干涸的河床，你无法想象在雨季里它会掀起滚滚洪流。

二十分钟后，前方一座跨线铁路桥。目测铁路从河对岸隧道过来，经过铁路桥又钻进公路左侧山体。原来的公路已断道施工，行人和车辆只能走河道里的临时便道。

越过河床重新来到公路，公路上方是一段几百米的铁路，两头是两个隧道，我好奇地走近铁路栅栏，想看看这个隧道的名字。看清楚了，大散关一号隧道。大散关到了，我心里又增添了几份信心。

果然，转过一个公路弯道，大散关的路牌在午后阳光照射下分外醒目。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大散关门口没有我想像的那种高大上现代建筑，只有一道古朴的牌楼，上有＂古大散关＂的牌匾，字体苍劲有力，由赵祖康书于1936年10月。时间定格在15：10，我来了，我用双脚走过13.4公里秦岭之路后来了。

实现了预定的目标，我带着胜利者的喜悦又走了约两公里，一辆私家车缓缓而来，看样子车主是顺路拉客的。虽然时间还早，但我还是想见好就收，不能太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一番讨价还价以后，车主答应送给我到山下10公里处的益门堡村公交站，车费20元。益门堡隶属于宝鸡市渭滨区，是古蜀道的北入口，故名。虽然是一个村，却和城区街道没什么两样，有多路公交。

16：30左右，我顺利到达宝鸡火车站，为金秋的秦岭徒步划上完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