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见

半个乡村人

这是一本七十年代末期的教学辅导书,在书柜里无意间翻到了,扉页上还有留言,那留言带着八十年代伊始的味道。是她来看我时送我的,一共是两本,每本书的扉页上都有留言。如今读起来还有温度,那几行字迹里仍然储存着热能。可惜写有更高温度留言的那本找不到了。 我找到了那年的日记,翻开了那几页:<br> 1980年1月10日星期四<br> 当我用沾满粉笔灰的手拿着教案和粉笔盒,刚迈出八班教室走上校园甬路时,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顺着声音寻找,看到团委办公室的窗前站着一个苗条瘦弱的女生,戴着口罩扎着头巾,肩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包,要是不摘下口罩,我真不知道是她。<br> 四年没见了,也没有联系,对她的情况知道的少之又少。她是我中学时下一届的同学,回顾读书时偶尔在脑海中闪过她的身影。她是学校的三好学生,我与她在同一个村子的临时中学读书时,加入了共青团,那是1970年3月。后来新校园建成后,又在同一个学校读了不到二年。毕业后,曾同去区里的五七干校参加过团训班。最后一次见面还是我放暑假去看社办工厂的同学时见到了她。那时候她已经是公社的团委书记,我第一次握了她的手。还别说,那是我第一次握一个女孩儿的手。<br> 后来听说她放弃了仕途去读书,征得公社领导同意后成了辽宁大学数学系的七六级学生。<br> 一个月前她给我写过一封信,说了她已经毕业还在等待分配,信中谈了很多关于她自己对未来的想法,并要求我一定要给她回信。我给她写了回信,之后时常在脑海中闪过她的身影和脸庞。<br> <p class="ql-block"> 我把教案和粉笔盒送回办公室后带她去我的独身宿舍,碰巧路上遇到了教化学的女教师F,她们以前是认识的,而且F还向我打听过她的分配问题。更巧的是跟我同年毕业的女教师L,也因为刚下课与我们相遇,F首先把她介绍给了L并寒暄了一会,那气氛是热烈的。毋庸置疑,F和L对我和她的关系看法都是相同的。</p><p class="ql-block"> 宿舍内我们谈了最后一次分别后各自走过的路程,也叙谈了个人的生活问题,而更多的是谈她的毕业分配和工作问题,我希望她能来我们学校,并答应她去跟领导谈。</p><p class="ql-block">中午的时候我把食堂的饭菜打回宿舍一同吃饭,那也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生单独吃饭。同宿舍的雍老师见到此景打个招呼后,就借故说回办公室离开了。</p><p class="ql-block"> 下午因为我还有两节课没上,我把她自己留在了宿舍,待我上完课后又继续谈了很多很多,她没有走的意思,我也不希望她走。因为学校女独身宿舍没有地方,也没有旅店。晚上我把她安排在了同事赵老师家,我不知道她与赵老师都谈了些什么。</p><p class="ql-block"> 晚上雍老师从办公室回到独身宿时跟我说,你俩真般配......。我回味着雍老师的话,一夜都没有睡好。</p><p class="ql-block"> 1980年1月11日星期五</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个小镇的主要交通工具是火车,她是坐火车来的。她知道我今天还有 课,并且当班主任很忙,告诉我准备回去了。早饭后我她送她去火车站,学校离火车站的路很长,可走起来却觉得很短 。到了火车站,东去的列车已经停在站台上等待发车。买完车票后我和她在站台上班边走边谈,从车头走过一节节车厢,直走到最后一节车厢的门口才停住脚步。</p><p class="ql-block"> 她很不愿意上车,我也不愿她离去,真有一种“执手泪眼相看,竟无语凝噎”的感觉,直到火车的汽笛拉响后,我把她推上了火车………</p> 自火车站站台一别,已过去四十多年,我再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任何消息,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再联系我。<br> 我知道我是一个很蠢的人,并且情商很低、很低......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