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馆伴青春不自羞</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我上电大的经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6年4月,平遥一中高三应届毕业生,己提前毕业,进入了高考复习攻坚阶段。学校根据学生的特长和自愿分设了理工班和文科班,并且让学生报了志愿。根据陈耆夫老师的提议,我的第一志愿是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正在紧张的复习阶段,于1966年6月21日中央广播电台突然播出了“大学停办,学校进入停课闹革命的通知。”从此,社会进入了十年的“文化大革命时期”。期间,上面传出了“理工科大学还是要办的”精神,看来我上文科大学的愿想是今生无望了,心里的失望和无助是可知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时事变迁,峰回路转,到1977年时,中央又发出了大学招生的通知。已参加工作的,还可以带薪上学。有了这样一个天赐良机,大学梦终于可以圆了,但那时我结婚后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爱人一人照顾很有困难,更重要的是我还有六妹、三弟两个拖累,他们都没有工作,生活不能自理,尚需我照顾。因此,我不得不放弃再报考大学的机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为了解决像我这样因各种原因失去上大学机遇的历届考生,1978年,中央电视大学开办,各省、各地、市都有分校。但连续几年,电大开办的都是理工类学科,没有文科班,所以我都没有考虑。直至1982年电视大学开办了文科类汉语言专业班,这一喜讯让我十分激动。但由于我那时年龄已快到四十的人了,对是否报考仍有些犹豫。我单位的通信员田利成和我关系最好,熟知我的思想,他未征求我的意见就替我报了名,并拿回了《准考证》,这才坚定了我的决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电大很容易就考上了,当山西电大吕梁分校开学那天,我去报名时,发现我的新同学大多小我十三四岁,最小的小我十七八岁,处在他们之中,使我内心不由有点羞赧,但也激发起我的奋斗之心,决心好好学习,绝不荒废这个难得的机会。处此不尴不尬的处境,我曾写了一首小诗,以抒发当时的心境。</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自况诗》</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余年三十六,始就学电大。与小青年辈同斋共砚,人或笑之。乃为小诗以自解嘲。</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不甘寞寞到白头,</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馆伴青春不自羞。</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向木何堪寻旧梦,</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凭轩每志谱春秋。</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奇峰绝𪩘难夺志,</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逆水中流可罢休?</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讵为名传千古后,</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心存四化尽微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那时我上电大仍有很多困难。一是我在单位工作十分繁忙,领导对我上学很有难意。二是我从初中毕业时起就患有了嗜睡症,每天早晨起来就有些头脑昏昏沉沉,瞌睡不已,上午犹甚,下午则好一些。上学时每天上午前三节课都在睡觉,身体立彬彬地坐着,双手端着书,人却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老师讲了什么,全然不知。直到第四节课有些饿了,头脑才清醒过来。参加工作后不能开会,我可以给别人开会,别人不能给我开会,那怕是面对上级领导,他们讲着讲着我就不由地睡着了,为此,我苦脑了一辈子,找了很多医生,都不知是什么原因。直至退休后检查身体,才得知是严重“甲减”惹的祸。由于治疗过晚,甲状腺己严重衰退,服药后其它症状虽有所改善,但嗜睡的问题仍依然如故。针对自己的实际情况,我採取了如下措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是别人是全脱产或半脱产上学,我是四分之一时间半脱产上学。即每学期的后半学期,开始半脱产,上午上班,下午上学,保证不担误工作。这一计划得到了领导支持,使我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得能学完了汉语言专业的全部课程。(在我上电大期间,由于工作努力,我于1984年被提拔为吕梁经委财贸科副科长,1985年机构改革恢复行署财委,我被提拔为行署财委办公室主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是针对我嗜睡,不能集中精力学习的毛病,我与杨新明、田利萍、申淑萍三位小青年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在我每学期开始上学的那段时间,每天下午集中到我家集体上课。我们的学习小组搞得生动活泼,效果奇佳。有时,我们从学校借来录音带(那时的电视大学还没有网上上课,不能看电视听课,主要是听老师录音),共同听录音。有时,针对课程中的难点、重点,由我进行讲解,(我是老高三,他三人都是文革中的七年制学生,我在文学上的见识和理解能力比他们强一些。)然后进行提问、讨论,直到大家都掌握了课程的精神。有时候,我们比赛背古文、背诗词,限定时间开始自己默读,然后一个一个进行背诵。看谁背得最快最准,第二天来上课,首先要将上一天背诵过的内容再背诵一遍,看是否记牢靠了。对于《中国文学史》和《外国文学史》中著名作家的代表作,由于作家众多,作品名复杂,很容易混淆,十分难记,我便将作家名和代表作编为一段有逻辑连系和故事情节的一段话,这样背起来就容易多了。如俄罗斯作家奥斯特罗夫斯基,他的代表作有《森林里的大雷雨》、《来得容易跑得快》、《狼和羊》,我就将这些内容编为了:“奥斯特罗夫斯基说,森林里的大雷雨,来得容易跑得快,吓乱了狼和羊。”因为编得既有趣,又顺口,至今还记得。艰苦的学习,使我们背诵了好多古典文学作品,如郦道元的《三峡》全文、杨衒之的《洛阳伽兰记》、王勃的《滕王阁序》、司马迁的《报任安书》等等,至今仍能大致背诵。学习小组有力地促进了学习效果,三位小青年激励和促进了我的学习热情,我也给予了他们学业上的不少帮助,三年学习,我们都顺利地学完专业全部课程,领到了大专班汉语言专业毕业证书。</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三年电大学习的感受</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电大是个好学校,只要你有渴求知识的欲望,你就可以获得在任何正规大学所能获得的知识。虽然那时候还没有网络授课的条件,但电大的学习资源却是最好的,每一门课程都是使用全国各大学中最好的教材。现在有了电视网络授课,电大生可以面对面地收看全国最权威的专家教授讲课,这是任何大学都享受不到的。唯一的要求是:看你是不是真想学些东西,并且真的倾尽全力,如饥似渴地把握住了这个机遇。果真如此,那你在电大学得的东西并不比在全日制大学学得的差,你可以毫不羞愧地对人说,你的学历是大学或大专,我想,这一点我是做到了。在汉语言专业(大专)的全部课程中,最好、最重要的两门课程是《现代汉语》和《古代汉语》。特别是张志公教授所编的《现代汉语》,那是全国最全威、最科学、最系统的现代汉语教程。学完《现代汉语》,使我对中国文字和语言有了系统的了解,对于语法和修辞有了理论性的认识,对于语言文学的认识和使用从感性到理性有了质的飞跃,对于工作和写作能力有了明显的提高。《古代汉语》也是一门十分好的课程,可惜我们现代人接触古代汉语文学、音韵学和历史资料过少,存在严重先天不足的问题,所以虽学了《古代汉语》理论,但也只能是初窥门径,理解尚不深不透,在阅读和使用文言文、古诗词等方面尚面临很难逾越的困难。但它作为使用工具,也给我开阔了眼界,也算有不少收获。总之,三年的电大生活,(其实实际的学习时间也就一年)我经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它使我文化水平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写作能力和工作水平都有显著提高。我永远忘不了这一段历程。三年学习,我一丝不苟,认真学习,自我严格要求自已,认真参加考试,自我监测自己的学习收获,数十门课程考试,平均分数85分,考分最差的一门是《形式逻辑》,其原因是起初未说明是开卷考还是闭卷考,我认真自习了前面的“概念”、“判断”两章,“推理”一章内容未学。这时,校方通知是开卷考,所以就没有学完全部内容。根据以往的试题,每次考试都是概念和判断的内容居多,而毕业考试时却是“推理”的内容占了大半,很多题答不来,临时翻阅课本,找不到答案,所以考试成绩最差,是我上电大时留下的唯一遗憾。1994年,我被评选为“全国优秀电大学员”,(山西省共二名),也算我今生值得怀念的一段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广播电视大学的开设,给众多因各种原因失去上大学机遇的青年广开了继续深造的道路,由于学子们文化水平参差不齐,其中也不乏“混文凭”的情况存在,但大多数学子都不同程度地学到了真东西,增长了真见识,为他们前进道路上增长了实力和才干。在我们这一届同学中文化基础好的,热爱文学、头脑灵活的学子如王翠如、穆栓卿、柳泽宁、赵春波、高迎新、王斌、阎广聪、车爱平、杨新明、田利萍、郭春、薛晓云等等,都是学得最好的。他们中,有好多好多都成了各行各业战线上的骨干,被提拔为处级以上干部,赵春波和阎广聪更成为新闻战线上的佼佼者,王斌还被提拔为省厅级干部,他们都是广播电视大学的骄傲。对于我而言,电大使我进一步充实了自己,开阔了视野,学识和写作能力进一步提高,为之后的工作奠定了较为扎实的基础。电大是我生命中永难忘怀的一段经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