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挽着笑容：相聚在家属院分支

梁贵安

　　时令到了深秋，寒意渐浓，然而我的心灵推不开已是背影的2024年夏天的占领。

这个饱满的夏天，发小们共赴一个心灵的停靠站：内蒙巴林右旗查干沐沦炮兵团家属院。在这里——父母、兄弟姐妹住在一起，住成团圆，住成完整的温暖；这里用红色、军绿色发育了我们纯正的童年；我们最初的家国框架在这里支起。我们的父辈在卫国戍边，父辈的胸膛顶在国与国对垒的前沿。

消失的军营、家属院，其能量已补给了祖国，补给了山河，补进我们的心灵。家属院已然成为我们心灵正能量的根据地和红色特区。辞别家属院所在地，下一站仍是“家属院”，只不过是家属院的分支。发小李伟、陈元宏、李华之前就约定到辽宁本溪看望我的母亲。

　　2024年7月17日，诞生了一条家属院通住“家属院分支”的情感路径（大板——赤峰——沈阳——本溪）。

　　不管路径的终点在哪儿，与地域无关，和家属院的宽度厚度相关，家属院的宽度已被我们抻到了五湖四海。

　　花为人笑。笑容挽着笑容，话语粘着话语。军一代家属的代表（第一排中：梁必松的家属）与军二代的代表（李基男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陈国美的儿子儿媳和两个女儿；梁必松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女婿）在辽宁本溪相聚，聚成一个小型家属院。

　　第二批赶来的李华（前排左一）、李红（前排右一）、李军（后排右）、李伟（后排左）——李天英的子女，与梁贵安母亲在一起。鲜花跟着一同兴奋。

搭在母亲肩头的双手，贯通了军一代家属与军二代慈祥和爱戴的暖流。

　　李琴（李基男女儿）从小就活跃，是她那个年龄段发小的“头儿”。我的母亲那时就喜欢她，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她们在攀谈，交流家属院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讯息（包括这次草原行的情景）。

　　李琴说：“这一次见到肖阿姨（梁贵安母亲姓肖）就像见到我们的母亲一样。”

从炮兵团家属院走出的人自带电和火， 会发光会放热。母亲的健在，自把家属院军一代家属的电力和温暖凝聚和集结，从某种角度说她的身上浓缩着家属院所有母亲的影子。发小们来看望我的母亲，也是在看望自己的母亲。看望被岁月拉长的活着的家属院，看望被沧桑垒起的家属院的情感山峰。 对母亲的爱戴，也是对家属院军一代家属的孝敬。

　　李伟夫妇向母亲敬酒，这是夫妇俩（家在湖南资兴）第二次来看望我的母亲。言语不多，行动很深，芳香的笑容延展到心。（当年，李伟的母亲给他的小弟、我的小弟一起做了海军服，这便是家属院流淌的温暖。）

　　陈元宏（发小兼同学）代表妻子和妹妹向我的母亲敬酒。他伸出手扶着母亲，不想让母亲站起。可这一“扶”是送“福”，福及双方。

　　大宝（陈元宏）对我说：“老梁，你好幸运，你有母亲能陪伴。”李琴插话：“今天我们都完成一次陪伴，有同样的幸福指数。”

　　母亲指着大宝的二妹妹陈侠对李琴和李琴的嫂子说：“她的母亲和你们的母亲一样都能干，里里外外都是能手，我们相处得很好，经常互相串门拉家常。”

　　李华（同学兼发小）和李红两姊妹与母亲攀谈。母亲说：“我对李红印象深，小时候她经常来找我家闺女玩。”李华说：“当年我和梁贵安都上初中了，女同学很少到男同学家里。”

　　攀谈中母亲得知，李华的父亲都已超90岁高龄了，刚过93岁生日，身体依然硬朗，子女们常陪伴散步，母亲伸出拇指称赞。碰杯碰出荡漾的笑容，碰出长长的陪伴。

　　大宝问母亲：“您老的头发是染的吗？”母亲绺了绺头发说：是自然黑。我接着说：“母亲八十多岁了一头乌发，年轻时还带自然卷。”发小们羡慕不已。

　　母亲对问寻的李华说：“我的牙不太好，掉了几颗，多少会影响吃饭。”

我曾在一首诗的结尾这样写道：我那每一条皱纹都拥抱过苦难的母亲哟，我那因年久失修不断出现豁口的母亲哟，是发育我们幸福的核儿！

是写自己的母亲，也是在写天下的母亲。

　　后排右起：陈林、陈侠、陈元宏妻子、李伟妻子、李琴、梁红。

下面图片右起：梁红丈夫、李琴丈夫、李伟、梁贵安、陈元宏、梁卫东。

　　这些发小最小的都已年过半百，有些都有了孙子辈。但在母亲眼里：依然是家属院里顽强生长、值得牵挂的小宝贝们。

发小们也在牵挂母亲，牵挂母亲的藏书。爱读书的母亲，当年在家中隐秘的角落藏着《红旗谱》《青春之歌》《林海雪原》《苦菜花》等一批经典小说，发小们争相传阅。发小们也牵挂我的父亲，会木匠活、会种菜的父亲，他的工具箱被毕春光盯着，用里面工具做驳壳枪、小轮船等玩具，王宇则盯着父亲堪称样板园的菜园，向父亲学习种菜。毕春光、王宇都曾来看望过我的母亲。

母亲和父亲与家属院里的母辈、父辈共有着纯良的品性、热诚的心性。那时我们家成为同龄和接近年龄段发小们的集结地，几十年后发小们又深情地围拢过来，这是爱的交融和轮回。

发小们的到来，母亲是高品质的喜悦，心情极大面积的好。我感恩的情感更加浓郁，将发小们的孝义放在心里热乎，找契机回应……

　　透明的笑容，自带家属院的底色。

家属院盛产亲和力，盛产春风。

　　李琴和夫君以母亲为情感原点，掀起新一轮亲情能量波的传递。

　　大宝和妻子、两个妹妹与李琴两口子共举杯盏，杯里绽放着笑容。

　　李琴与梁红是要好的发小，她们的丈夫在碰触发小的浓浓情谊。

　　李伟、大宝哥俩开心，他们的妻子跟着高兴。

　　李伟夫妇在道别，欢迎梁红两口子到湖南资兴去游玩。

　　李伟夫妇和妹妹、妹夫在道别奔赴下一站之前，大宝携同妻子、妹妹为其设了宴、饯了行（不是在此餐厅）。

大宝和我曾到过李伟的家乡，受到李伟夫妇、李琴两口子亲人般高规格的礼遇和款待；大宝去过李华的家乡，同样是深度温暖的待遇；我和李伟去过王宇的家乡，王宇的热情像烧烤一样炽热。因为家属院的底盘是温暖的。

　　与李伟一行深情拥别，道一声珍重。

　　李军和姐姐妹妹随后到来。李军（李天英儿子）与梁卫东（梁必松小儿子）是小时候投缘的玩伴。

　　李军在微笑的夜色中送我的母亲上车，当年在家属院他的母亲与我的母亲关系极为融洽。

　　这是母亲走在找寻当年宽甸营房的路上

母亲在父亲离世的十几年间，乘着绿皮火车走了一遍父亲军营驻扎过的地方——庄河、宽甸、凤城、凌原、开原、巴林草原。一次次用心灵的回归，陪伴我的父亲走过的足迹。

　　令母亲欣喜的是：炮兵团最后一任团长郑连波叔叔赠与的美酒。承载着以郑连波团长领衔的全团军人的醇醇情怀和祝福，浸润着牧歌长调的悠扬和哈达马头琴的辽远。这是对生命悠扬辽远的礼赞，这是裁下草原一片蓝天相送的奖赏。母亲在心里遥祝经炮兵团洗礼的每一位军人，安度岁月，安康身心！

这个夏天被套马杆套住。

　　手会松开，可心却久久握在一起，与发小们的心握在一起。

家属院分支与家属院紧紧相连。

人活着大抵是体验世间百态，感悟春花秋月。家属院和抻出去的分支，有不少的样态——光明的态，其中有春花秋月，也有夏日艳阳、冬季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