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杏河之——闫咀、庙湾和高圪崂

徐长玉

<p class="ql-block">  10月26日上午11时许,天灰蒙蒙的,我帮老父母挖了洋蔓菁后,便独自驱车前往杏河镇青界湾行政村的最后3个自然村考察。 </p> 闫 咀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闫咀是一个比较小的自然村,几年前与庙咀、红石峁2个自然村合并,成为青界湾行政村的一个村民小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闫咀北面隔沟与高圪崂相望,南面隔沟与太平</span>崾岘、<span style="font-size:18px;">阳渠相连,西面自北向南与庙湾、庙咀相邻,东面与曹老庄、安塞区曹咀子相接。</span></p> <p class="ql-block">  全村住着刘、曹、张、高、李5姓8到10户人家,户籍人口50多人,平时只住4家8人。其余几家均在近10年来陆续举家外出谋生,虽然户籍和土地关系没变,但基本上常年不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修得一崭新的地方没人‘顾救’,迟早是个塌”,一村人对我说。</p> <p class="ql-block">  闫咀8家人分住在彼此相连的2个山头上。第一个山头叫脑畔疙瘩,脑畔下边住着6户人家,是村子的正庄,村人又叫下庄。第二个山头在脑畔疙瘩背面,叫西阳山,西阳山后面叫背岸。西阳山只住2户人家,村人叫这里为上庄。</p><p class="ql-block"> 我从庙咀驱车向东沿柏油路只走了500多米,离开柏油路下坡后,沿着一年前铺的石子路只走了300多米,便来到了闫咀。</p><p class="ql-block"> 我将车子停好下车后,望见一位<span style="font-size:18px;">肩上扛着一个框子的</span>中年男人子,看样子刚从地里干完活,正往家里赶。我立刻走上前去,与他攀谈起来。</p><p class="ql-block"> “你是谁家?”我客气地问道,也算是打招呼。</p><p class="ql-block"> “我姓曹。”</p><p class="ql-block"> “叫什么?多少了?”</p><p class="ql-block"> “我叫曹生军,1969年的,今年56了。”中年男子<span style="font-size:18px;">不苟言笑地说。</span>看得出,他年轻时也曾长得一表人才,而现在却满脸皱褶,尽显沧桑,不由得让我感叹,岁月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p><p class="ql-block"> “你们庄有什么产业哩?”</p><p class="ql-block"> “没有什么产业,原来政府支持发展苹果,连续几年遭了灾,没见上利,这两年庄里人把苹<span style="font-size:18px;">果树基本上刨完了,尽种玉米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玉米价格怎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不行。今年7-8月,1斤1.2元,尔格1斤才0.95元。不过,种玉米成本低,还比种苹果省事。</span>”</p><p class="ql-block"> “再靠什么收入了?”</p><p class="ql-block"> “庄稼人再能做什么哩,再就是打工么。”</p><p class="ql-block"> “你们平时常到哪里打工了?工资高低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哪里也去了。今年大部分时候去的是乌审旗。一天240到260元,管饭,就是苦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你今年打工挣了多少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挣了3万多,老婆在门跟前揽工,工资低,一天170,挣了1万多。</span>”</p><p class="ql-block"> “那夫妻两个就是4万多,还不错么。”</p><p class="ql-block"> “你的家庭怎样?”我转移了话题。</p><p class="ql-block"> “我17岁上倒结婚了,婆姨和我同岁,我们一共生了3个娃娃。”</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你的老人怎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的2个老人都扶上山(去世)了。”</span></p><p class="ql-block"> “你的娃娃怎样?”</p><p class="ql-block"> “2<span style="font-size:18px;">个女子没咋念书,一个出嫁到孙岔张沟门了,一个出嫁到安塞了,都做生意着了,娃娃也都大了。一个儿子在西安上了</span>三本,学的交通运输专业,尔格在西安打工着了,今年都34了,还没结婚。”</p><p class="ql-block"> “你们庄在门外当官的多少了?”我再次转移了话题。</p><p class="ql-block"> “一个也没有。就是这几年才考出去几个在公家门上工作的。人家李家的最多,3个弟兄都出去了,张家出了1个,不过,都还年轻了,看以后了。”</p> <p class="ql-block">  辞别了老曹后,按照他的建议,我来到上庄考察,因为他说这里有一家养猪场,办得不错。</p> <p class="ql-block">  果然,从下庄走到上庄,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3座大型的大棚,大棚后边是民居,民居旁边停靠着一辆运输车,车上车下有一老一小两个男子正在卸饲料。</p><p class="ql-block"> 经攀谈,老者姓高,今年61岁,3个娃娃都结婚了,加上外孙,共7个孙子。他的2个老人也殁了,再没负担了,就是得给儿子办得养猪场帮忙。</p><p class="ql-block"> 儿子叫高海军,今年35岁,已婚,2个孩子。中专毕业,学的是机械专业,毕业后分别到定边、延长和志丹等地揽工养猪,1个月挣2000-3000元。养猪期间,一边自学养猪技术,一边跟技术员学,学成后,当了几年技术员,1个月挣5000-6000元。没几年,自己回家创业,办了个养猪场。养猪场规模不大,最多可以养300多头,现在只有100多头。</p><p class="ql-block"> “养猪生意应该不错吧?”寒暄过后,我问。</p><p class="ql-block"> “不行,关键是风险大,价格不稳定。去年,一头活猪,光成本就1斤7-8元哩,才卖了5元多,喂一头猪要赔800多元哩。”小伙无奈地说。</p><p class="ql-block"> “猪肉好卖不?”我问。</p><p class="ql-block"> “好卖,我们喂的玉米多,肉质好,县城卖猪肉的都知道哩。”小伙自豪道。</p><p class="ql-block"> “幸亏我自己懂技术,我父母平时又给我帮忙,不需要雇人。估计今年还能赚点钱。”小伙补充道。</p><p class="ql-block"> “你这叫创业。自古创业难。你敢于创业,这种精神就很了不起,好好干。”眼看着小伙要开车拉饲料去了,我赶紧鼓励道。</p> 庙 湾 <p class="ql-block">  庙湾是青界湾行政村比较大的一个村民小组,北与高圪崂相望,南与红石峁、庙咀相连,西与寺洼行政村沙盆湾自然村相邻,东北与安塞区接壤,东南与闫咀相连。全村共住着曹、<span style="font-size:18px;">白、郑、高、刘5大姓</span>20来户人家,共110多人,常住人口10多人。全村共有<span style="font-size:18px;">耕地200多亩,人均1-2亩。大部分土地位于过境公路西侧的一片开阔地带,耕地的北部有一座植被相对不太好的大山,叫做高山峁。</span></p> <p class="ql-block">  村子大致由3部分组成:正庄,位于过境公路东边,坐落在一座比较平缓的山梁的阳洼上,呈较大的一字排开的湾型状,大约住有10多户人家。正庄又分3部分:位于公路一头(村子西头)的叫做下庄,位于中间的叫做当庄,位于村子东头的叫做上庄。正庄下方是地势十分陡峭的沟岔,曾经是庙湾先民的水源地。背庄,位于过境公路西边一座小山丘的背面,只住3户人家。这3户人家原本在正庄的下边居住,由于土窑年久失修,塌得不敢住了,加之在正庄没有自己的宅基地,便不得不另想办法,住在这里。村子的第三部分位于过境公路上下侧,与正庄相邻,只住三几户人家,村人把这里唤作崾岘,因为在通往高山峁东侧的公路处有个崾岘。这几户人家所在的不太高的山叫做圆候山,与正庄的脑畔山一脉相连。</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  庙湾先民的水源地</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高山峁及庙湾村的主要耕地</span></p> <p class="ql-block">  当我把车停到正庄村口,径直来到正庄东头即上庄时,看见一位老人向我走来。没聊几句,他便认出了我,说他看过我写的杏河的文章,并把不远处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老人喊来,主动与我聊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我先遇到的老人叫做<span style="font-size:18px;">曹开宝,1960年生于安塞县一家郭姓人家,童年被收养到庙湾,成为曹家人,小时候上过学,系初中2.5年制毕业生。据老曹回忆,曹家是他老老爷手上从佳县迁徙到庙湾村的,具体年代大约在1870年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后边被叫来的老者叫做高怀成,1959年生人,二年制初中毕业,原本是高圪崂人,1976年搬到本村居住至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看来你们庄的历史不短啊!”听了老曹的回忆,我感慨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你说得哪圪了,我们庄的历史可长着了。我们庄最早住的是赵家人,庄名也叫做赵家庙湾。我们庄后来修地方、造梯田挖出来的老坟尽是赵家人的。据说,光赵家在这里住了都不知道有几百年了。赵家曾是杏河上下川有名的地主,周围的土地原先都是赵家的来来。”老高“清汤利水”地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那你们庄现在咋没有一家姓赵的?都哪去了?”我饶有兴致地问。</span></p><p class="ql-block"> “听说<span style="font-size:18px;">回回造反那年,赵家人遭受了一场大难,差不多给杀完了,最后剩下的人也都不行了。不过,上世纪70年代,庄里还有一户姓赵的人家,因婆姨不会生育,便从出嫁到王南沟的妹妹跟前收养了一个外甥,给赵家顶了门。大概1972年前后,儿子自己率先回了王南沟,1976年,父亲也迁到王南沟去了。原因是文革期间,赵老汉把毛泽东的大小画像分不清,便把大画像叫大毛,小画像叫小毛,结果被贫下中农批斗了个没敢看,便跑了。所以,庄里后来就没有赵姓人家了。</span>”老高胸有成竹地说。</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你们庄叫做庙湾一定有庙了吧?”我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有了!最早可有座大庙院哩。里边有龙王庙、老爷庙、真武祖师庙、菩萨娘娘庙、三皇庙、药王庙、二郎庙。听说也是在回回造反那年被打掉的。后来,直到到了上世纪80年代,才重建了两个庙:一个叫二郎庙,建好后,因没有相关手续,2020年前后又被打了。一个叫</span>龙王庙,尔格还在了,不过,只是一个土窑窑。”老曹一五一十地说。</p><p class="ql-block"> “你们庄产业怎样?有苹果吗?”我转移了话题。</p><p class="ql-block"> “没有产业,苹果也没有,就靠老年人种一点玉米和小杂粮,喂个鸡,养个猪,收入一点算一点。至于年轻人,主要靠外出做生意和打工挣钱。”老曹说。</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过去说,‘队要富,全靠农林牧’。尔格,甚产业也没有,能得富了?”老高补充道。</span></p><p class="ql-block"> “那你们庄的教育怎样?培养出去人才了吗?”我接着问。</p><p class="ql-block"> “不行!庄里以前有过小学,是3年制,1979年左右撤到庙咀,变成了5年制。所以,庄里的娃娃一向上学不方便,一满没有考出圪几个人。不过,这几年还可以,公家门上有几个工作的,还都年轻着了,没当上官。”老曹接着说。</p><p class="ql-block"> “过去,农业把教育直拉垮,尔格教育把农业直拉垮。”老高若有所思地说。</p><p class="ql-block"> “你这话说得有意思,具体咋理解了?”我颇有些好奇地问。</p><p class="ql-block"> “过去,农业不行,老百姓吃不上饭,娃娃都要种地哩,哪能上上学了?如今,为了娃娃上学,年轻人又都进城陪娃娃去了,让谁来搞农业了?”老高解释道。</p><p class="ql-block"> 虽然<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对老高和老曹的个别观点持保留态度,但就连</span>老高和老曹这样的农村人,都能对村史有如此全面的了解,对现在的农村发展有如此深刻地忧思。这无论如何都是令我感到十分意外和欣慰的。</p><p class="ql-block"> 谢谢老高和老曹!</p> 高 圪 崂 <p class="ql-block">  高圪崂同样是青界湾行政村比较大的一个村民小组,<span style="font-size:18px;">北面是安塞区的高新庄,南面是庙湾,西面是寺洼行政村的阳洼,东面是安塞区的曹咀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高圪崂的脑畔山叫做中咀。村子坐北朝南呈一字型坐落在脑畔山的上阳洼上。全村只住王家一姓两门头人(爷爷系俩亲兄弟),约20多户人,户籍人口120多人,平时村里约住50多人。</span></p><p class="ql-block"> 据村民介绍,靠早以前,高圪崂原本住过高姓人家,村子因之得名。200年来,高家陆续全部搬走了,所以,现在就剩王家一姓人了。至于王姓人从哪里来,许多村民都说不清。只听得一中年妇女说,王家人最早是从安塞区的曹咀子搬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高圪崂低沟叫做井沟,地势十分险要,是高圪崂先民吃水的地方。井沟沟深底宽,过去也曾水量汹涌,后来不知何故,徒有潺潺溪水,缓缓地流往王窑水库。</p><p class="ql-block"> 高圪崂全村一分为二,共分两段,靠近公路的一段(村西头)叫做后庄;另一段(村东头)叫做前庄。</p> <p class="ql-block">  为了赶速度,我把车子缓缓开进村子一个地势稍微开阔可以掉头的地方,下车后随机来到庄子中间,碰见一中年妇女正准备回家,便边拉话边相跟着来到她家的院子。</p><p class="ql-block"> “你们掌柜叫什么?今年多少了?”聊了一会儿天,我问。</p><p class="ql-block"> “我们掌柜叫王<span style="font-size:18px;">清武,今年54了,我55了,安塞娘家。</span>”这位看上去明显比实际年龄老的中年妇女边打扫院子边说。</p><p class="ql-block"> “你有几个娃娃,情况怎样?”我接着问。</p><p class="ql-block"> “2个娃娃,女子女婿都在安康工作着了,女婿也是志丹人;儿子在志丹县城揽工,媳妇在志丹县医院工作。儿子有2个娃娃,都是我照看大的,大的上三年级,小的上一年级。”</p> <p class="ql-block">  辞别中年妇女后,我继续向村东头走去。只见这里到处是苹果树,我便来到地里,和一对正在摘捡次果的中年夫妇聊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看上去你们庄的苹果还不少哩。”我主动搭讪道。</p><p class="ql-block"> “不少,号称100亩哩。”叫做<span style="font-size:18px;">王清强的、57岁的</span>中年男子答道。</p><p class="ql-block"> “价格怎样?”</p><p class="ql-block"> “这两年价格都不行,和前几年差远了,平均1斤才1-2元。一半以上是优果,优果1斤2.2元,次果一袋58元,1斤也就5毛钱。”</p><p class="ql-block"> “好卖着不?”</p><p class="ql-block"> “好卖,我们的好果子让儿子拉到榆林卖圪了,比咱这里1斤能多卖1块钱。”</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看见我饿了,夫妇二人都敬让着让我自己捡好一点的苹果摘得吃。由于早上吃得少,中午又没有饭吃,眼看天快黑了,我还真的饿了,便摘了一颗,用手随便擦了一下就吃了起来。也许是“饿饭是好饭”的缘故,感觉苹果的味道还不错,便啧啧称赞起来。</p><p class="ql-block"> “把这几颗都拿上吃圪,不好看,吃起来都一样,不要嫌。”中年妇女拿着几颗“次果”里的“好果”,不由分说地递到我的手里,看到我的手里拿不下,便将两颗苹果塞入我的裤兜。</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高圪崂通村道路</span></p> <p class="ql-block">  傍晚时分,在返回的路上,听见路畔上边的一个院子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我便好奇地走了上去。只见院子里的一个简易大棚里,粉红色的苹果堆积如山,苹果周围大约有10来位工作人员和村人,正在忙着分拣和搬运苹果。</p><p class="ql-block">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没有装箱的苹果。”我主动惊讶地打起了招呼。</p><p class="ql-block"> “这还不是最多的时候,已经把一车拉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苹果主人的40来岁的男子站着说。</p><p class="ql-block"> “今年一共套了多少个袋子?”我问,套一个袋子,就意味着有一颗苹果。</p><p class="ql-block"> “套了10多万个袋子。”主人说。</p><p class="ql-block"> “1颗苹果成本多少,利润多少?”我问。</p><p class="ql-block"> “1颗苹果成本约4毛钱,能卖7到8毛。”主人说。</p><p class="ql-block"> “那大体算来,利润应该在3万元以上哩,还算不错。”我说。</p><p class="ql-block"> “不错甚哩,还不如打工。打工一个人一年下来轻轻松松就能挣3万多,种苹果,直麻烦死,2个人才挣这点儿。”主人的妻子说。</p><p class="ql-block"> “啊呀,我想起来了,今天中午我还听闫咀的一个人说,他们夫妻2人今年打工挣了4万多哩。”我恍然大悟道。</p><p class="ql-block"> “今年受灾了,优果率不高,大约在2/3以上。如果不受灾,优果率应该在4/5以上,这样就比打工强了。”一个操关中口音的40岁左右的男子坐着说。</p><p class="ql-block"> “你是收苹果的果商?”</p><p class="ql-block"> “是。”</p><p class="ql-block"> “你是哪里人,苹果准备运到哪里?”</p><p class="ql-block"> “我是铜川人,苹果准备运往西安。这个村苹果是好着哩,就是出路不行,路太窄,大车根本开不进来不说,路还不平,颠簸得厉害,就算优果都能碰成次果。所以,价格就要比其他地方的便宜上2毛钱左右。”果商说。</p><p class="ql-block"> “唉,我们庄最大的问题就是出路不好,不要说拉苹果,一旦有个天阴雨湿,连步走都成问题,至于车,更是不敢开。”几个村人附和道。</p><p class="ql-block"> “给你个袋子,把你手里的几颗苹果也装进去,拿回去吃。”妻子主人提着装了几颗苹果的袋子,对我说。</p><p class="ql-block"> “谢谢,谢谢!”我连说了两个“谢谢”便急匆匆地继续往回赶,因为眼看天要黑了。</p> <p class="ql-block">  当我走到村子中间道路上下都住人的地方时,发现一个年龄约在40岁左右的男子正圪蹴在崖畔边,和住在道路下边的年轻人拉话哩。</p><p class="ql-block"> “你们庄住在家里的人好像比其他庄人多,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村里有苹果了?”我问。</p><p class="ql-block"> “有苹果算是一个原因,再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庄人不爱出门。”正直壮年的男子笑着说。</p><p class="ql-block"> “这个人拿个手机,到处照相哩,不晓得是做什么的?”圪蹴在路畔上的壮年男子问住在下边的年轻人道。</p><p class="ql-block"> “这个人肯定就是专门写咱们杏河的那个文人,我以前看过他写的文章,写得还好哩。”住在下边的年轻男子说。</p><p class="ql-block"> 快要走到停我车的地方时,我无意中听到了那两个我原本素不相识的人聊天的内容。</p><p class="ql-block"> “哈哈,今天走了3个村子,居然有2个村子的人认出了我,看来我遍访杏河的行为确乎是有意义的!”我坐在车里,边小心翼翼地往出开车,边暗自窃喜道。</p> <p class="ql-block">  作者:徐长玉,陕西省志丹县人,长期在延安大学工作,现供职于延安政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