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第一次下海》</p><p class="ql-block">那时没有城管,只要经营者相安无事,你想怎么摆摊设点都随便。龚常带我來到车站候车大厅,在一个卖鸭梨的小贩面前停住,他俩看上去关系很熟。小贩热情的为我们刨了两只大鸭梨,我们谦都不谦拿过来就吃。这种梨皮黄、汁多、肉嫩、核小、无渣、砂甜,一口咬下去要吮吸着,不然水份会滴上一地。候车大厅里人声鼎沸,大厅门口掛着厚厚的棉帘,室内温暖如春。脚底下踩上去软棉棉的,垃圾被踩成了地毯,厚度足有二三十公分。空气浑浊、烟味、臭味、骚味、汗味、酸味、混味、大葱味,什么怪味都有。盲流和旅客各半,几乎看不到车站工作人员和警察。这里是盲流群体的避难天堂,不收费用的保暖旅馆。尽管外面雨雪紛飞,大厅里面任凭你鼾声如雷,好不惬意。到了晚上华灯初上,站前广场的夜市更比白天喧嚣。每个摊位上最少一盏电石灯呼呼作响。夜空中弥漫着淡淡的电石臭味,灯光把每个人的脸庞照得亮堂堂的。徐州的狗肉香呀味道美,色泽鲜十分诱人食欲。肴肉软烂香味扑鼻,符离集烧鸡名闻遐迩,让人忍不住涎唾欲滴。花生香、柿饼甜、煎饼韧、大葱白,好一个美食广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和龚常在一个卤菜摊位前过眼瘾。实在是久久舍不得离去。摊主是个矮黑胖的中年人,脸上春巴糙裂,头戴黑色棉帽,滿脸橫肉,身上的棉衣滿是乌渍,惟有白色围腰看上去象个卖熟食的。龚常忍不住问了狗肉价格,仍原地不动,不象要买的样子。矮黑胖嘴角一丝冷笑,拿出一块抹布围着玻璃罩框一路擦了过来,猛的一抬手,照着龚常的脸,啪的一个耳光,把个龚常打的懵得了。一手捂着脸悻悻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从此以后不买不问,学到乖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样子鬼转下去不是个事啊,必须马上挣钱养活自己。龚常说:山东滕县是全国有名的生姜产出大县,我们去那里看看,能不能贩运到安徽滁县去卖,那里有正在进行的滁河工程。创意不错,能不能赚到钱,谁也不知道。反正坐火车又不花钱,去看看不亏。说干就干立即出发,徐州到滕县普通硬座列车多的是,两小时一趟,缺点就是太慢,常常停车让道,让特快列车和直快列车优先通过。上车睡觉车上不算太挤,天明正好到站,吃罢早歺到各个市场看看。新姜每斤批发价三角七分。 龚常脱下一条灰色纱卡西裤做包装袋,共装了三十七斤生姜。(为保暖他穿了两条裤子)我俩轮流骑跨在肩膀上将生姜背到火车站。我们那个年令哪里背过这么重的东西,跑这么远的路。生姜咯的肩膀生疼,跑不动也要跑,扛不动也要扛。好在龚常个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他扛的时间多我扛得少。好不容易扛到火车站,站上管理太紧无机可趁无缝可钻。哪晓得带货目标大行动慢,跟空手人上火车完全是两码事。在折腾了半天之后龚常决定,不在这里登车,到下一站南沙河车站登车。再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硬着头皮俩个人轮流扛了大概有十三公里远。扛的我俩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终于在南沙河车站混上了去滁县方向的普快列车。</p><p class="ql-block">火车到达滁县已经是凌晨一点,这時候车站候车大厅是进不去的。必须凭当天火车票方可入內。在外面鬼转也不行,会有夜巡人员盘查。我们身上的疑点太多,贩卖生姜是资本主义行为,属于投机倒把,我们是无票乘车,查到是肯定没收生姜关人。这样我们两天的辛苦就白忙了,必须离开这里找一个避风的黑地方歇一会。我在黑处看着生姜,龚常一个人去找买主,居然给他找到了。我们将生姜扛到一个菜场亮着灯的人家,一位老者收购了我们的货物,每斤壹元共收入37元人民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生意成功了,我们的财富一下子就增长了2.7倍,我们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了。犹其要先买两条邳县狗腿,饱饱口福好好的改善一下生活。我们决定再來一次,这一次我们还打算再多搞一点。说干就干立即行动,我们又登上了去滕县的列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徐州一一滕县客运火车车厢。徐州到滕县这种慢车多的是,两个小时一趟。缺点就是太慢。</p> <p class="ql-block">这种梨皮黄、肉嫩、汁多、核小、沙甜、一口咬下去要吮吸着,不然水份会滴上一地。</p> <p class="ql-block">山东滕州盛产优质生姜。</p> <p class="ql-block">当年嘴馋没钱买,问价不买遭耳光。</p><p class="ql-block">徐州狗肉数沛县,高祖刘邦最爱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