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军旅一一在部队医院当麻醉师的岁月里

漆海发

美与不美现实中我们都会有这样的感受：艺术美，然而不真；医学不美，然而真。网载认为：“舞蹈可以悦人耳目，音乐可以动人心弦，它们是美的，然而也没什么真可言。数学枯槁，医学污垢，它们是真的，然而不美。可见，真与美并不相干。真而不美，方成其严肃，美而不真，方成其浪漫。假如真即是美，那么数学与医学就是最好的艺术。假如美即是真，则歌舞可以代替科学。在生活中，常常是在真中有丑而没有美，在美中有假而没有真。不真实的东西，不但可以是优美的，而且常常是最优美的。对科学真理的探索，并不是人类精神生活的全部内容，在这之外，我们还要求美的享受，要求理想生活的愿望，假如我们的生活只有科学而没有艺术，只有探索而没有欣赏，人类历史就会成为一部枯燥的教科书，人类的生活就会失去全部的快乐。总之，艺术是无尽的创意和灵动的思绪，医学是无尽的探索和神圣的使命。” 认识麻醉网载阐述：“随着近些年医疗剧的热播，大家逐渐了解了跟死神抢人的急诊科医生，抽丝剥茧精益求精的内科医生以及刀尖舞者外科医生，而对于幕后英雄的麻醉医生，公众却知之甚少，而作为逐渐了解麻醉这个行业的人知道：麻醉医生除了负责患者舒适无痛以外，更是一群守护生命的人！作为医学领域中的一名专业人士，麻醉医生的工作十分重要，他们可以在手术过程中确保患者的安全和舒适，同时也能够在紧急情况下进行抢救。不过，麻醉医生的工作也充满了挑战和风险，需要他们时刻保持高昂的状态和专业素养。首先，麻醉医生需要对每一位患者进行详细的检查和评估，了解他们的病史、体质和药物过敏情况等基本信息，以便制定个性化的麻醉方案。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细心，不能有任何疏漏。其次，麻醉医生需要在手术过程中不断监测患者的生命体征，包括心率、血压、呼吸等指标，及时发现并处理任何异常情况。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需要熟练掌握各种麻醉技术和设备，以确保患者的安全和舒适。另外，麻醉医生还需要在紧急情况下进行抢救和处理，例如出现过敏反应、心脏骤停等情况时，他们需要迅速采取措施，运用各种药物以及仪器保证患者的生命安全。这个过程需要高度的专业素养和应变能力，因为每一个紧急情况都是独一无二的，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处理。一次气道压的升高可能是严重过敏的前驱表现；一次血气微量离子的失衡可能导致难以纠正的心律失常；一次血压的波动都可能预示着体内灾难性的变化，如果没有麻醉医生第一时间的发现和处理，便可能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而每一次成功的复苏，都是与亲人的久别重逢。总的来说，麻醉医生的工作虽然不太为人所知，但却是极其重要的。在他们的默默付出下，许多手术得以顺利进行，许多生命得以保护。因此，应该提高公众对麻醉医学的认识和了解，让更多人意识到这个岗位的重要性。” 综合简述网载，“在手术中，外科医师需要全神贯注地对病人进行切除、修复或止血等手术操作，麻醉医生则要全面监护患者的生命体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及时纠正病人的病理生理改变”。麻醉科医生必须具有多科医生的能力，是通晓各种手术步骤的内科医生、检验科医生甚至影像科医生等。麻醉科医生不能说是全能，至少可说是多能的临床医生。他们不但要熟练掌握很多外科操作技巧，更要对药理、生理、抢救流程及急救药品使用、心肺复苏等熟练于心，确保病人生命体征正常。 外出进修我曾经在部队医院里从事过近八年的麻醉医务工作，其生涯中的点滴往事仍然记忆犹新。我于1980年在武汉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又称协和医院，现全称为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麻醉科进修过一年的时间，当时协和医院麻醉科有10多位资深的专家、教授与医生，他（她）们身经何止是百战，而是成千上万战。当时进修人员每批错开半年时间招生，每批5人，每批进修一年，当时共有两批进修人员达10人同时在此进修。协和医院是一家教学医院，当时的手术间有15间的样子，有的手术间里面设置有两个手术台（现在可能没有这种情况了），每天上午至少有10多台各类外科的中、大型手术。有两个手术间的房顶部是玻璃透明的，便于观摩者从上往下俯瞰精典手术的全过程。可以说，在协和医院一年的时间里见到的各类各样、千奇百怪的手术在一般的基层医院就是在10一20年时间里都不会见到有这样多。在这教学医院里的外科医生手术水平基本上是国内顶级水平，观看有的医生做手术似乎是在观看他（她）在做手术表演，整个过程相当的娴熟、利落与漂亮。有的医生带外科进修与实习人员，边做手术边讲解，在一旁观摩真的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而且每个专业科室的手术水平都很高，没有差的。看了这些医生做手术的水平，再接触观察基层医院里的医生做手术水平，觉得差距真的是太大，难怪人们看大病一直都喜欢往大医院里跑。协和医院里全国外科医学泰斗管汉屏教授当时在工作日经常拎着一个草蓝子，里面放着茶杯等来到手术室亲临指教手术，传授精华绝技，也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权威大师。麻醉师如同外科医生，都是要求有能够动手操作的能力，全麻插管、硬膜外穿刺、腰椎间穿刺、臂丛神经阻滞等等都是技术性很强的操作。麻醉科每天的排班是一位老师带一位进修人员做一台手术的麻醉，根据麻醉的复杂程度、进修人员的基本水平、进修学习的进度来排班。在进修期间，全部的麻醉方法都会让进修人员接触到，教学医院不会出现只让看不让做的情况。老师在让进修人员操作时，会现场将自己的各种技能传授给我们。在自己本台的手术完成后，或当天没有被排上做麻醉的人员，可以在每天上午10多台的手术中任意的去选择观摩，见多识广，始终使人处于技术水平成长进步的状态。每天值夜班老师也会带着进修人员，而且有的老师在值夜班中，会更大程度地放手教进修人员操作，近似于“开小灶”。当时在手术过程中，只要出现麻醉方面的危重紧急特殊情况，马上就有麻醉科主任、教授等多人围拢过来诊断与处理。我注重在当场记录下老师们在特殊情况下是如何处理与用药的，除了请教老师，下班后就去翻书加深理解。记得有一次给一个嗜铬细胞瘤患者做手术，其病人是一位胖胖的老年人，血压高，心率快，手术情况复杂，麻醉用药很特殊，那种药平时基本上没有人用，还是麻醉科主任在场作出的用药决定，平时经常会有使人眼界大开的技术操作情况出现。我在当时就是认真地学习与打开专业眼界，根本就没有丝毫专业技术水平方面紧张的压力，我的麻醉工作操作基本技能与方法就是在那一年之中学成的。 下面照片中间穿深色衣服的是1位来自地方医院的进修人员，其余4位都是来自各部队的进修人员。 在进修的日子里，还常常有武汉医学院来转科实习的学生，有时也要我们进修人员稍微地带他们学点基础的技能。在去协和医院进修之前，我只是在部队里上过中专的课程。协和医院离武汉医学院的大学校园很近，在协和医院进修的日子里，因为经常要听讲座，我常常去武汉医学院的大学校园，其中还听过两次德国专家的讲课。校园里面还有我中学时的同学已经毕业留校工作了，受名牌医学院大学学习氛围的影响，加上我中学同学的帮助，我自学了武汉医学院编写的（本科教材）生理、病理、药理基础课的全部课程。武汉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业务学习的氛围很浓，每周有好几个晚上都有业务讲座，常常还进行全武汉市医疗系统各专业的业务交流，促使我对医学知识的拓展大大地进了一步，通过一年的进修学习，临结业时，协和医院麻醉科有一位年长的老师，当面夸我：“你学得还真不错啊”！ 历经艰辛困苦、孜孜以求、磨砺不倦的进修学习，我终于拿到了《结业证》。这是在协和医院的大门口，带我们的大师们与我们全体进修人员合影留念。 下面照片右一就是当时的麻醉科主任、权威专家大师刘俊杰教授，能与他在一起合影留念，也是我们学生后辈的荣耀。 协和医院麻醉科的各位老师都是其专业领域的精英人才，充满学术底蕴与蓬勃朝气。 后来我又在张家口医学院附属医院进修过半年时间的胸腔专项麻醉，那做肺部手术进行双腔管插管全身麻醉也是很有特色。我还记得进修的时候有这样几件事：一是各个医院做硬膜外麻醉其穿刺操作手法不是一样的，张家口附属医院与武汉协和医院的穿刺手法就不一样，我见过其他医院麻醉医生的穿刺手法也是各不相同，一般是最初学会的方式可能要伴随自己从事麻醉专业生涯的一生。不管采用什么方式，原则要求就是熟练、可靠、安全。二是附属医院里有的老师学习和巩固英语知识十分地刻苦，也带动我学了很长一段时间，医学英语对医生用药的帮助是很大的，起码能看懂许多药品的英语说明书。三是张家口的冬天很冷，我每天从空军医院坐公汽去附属医院上班，下雪天道路上车道被汽车压成了冰道，有的小学生在汽车上坡的时候因为车速慢而巴在车尾后面，蹲在冰道上随车滑冰上行，常常有大人吼这些顽皮的儿童，玩这些动作危险！还有去北京在空军总医院学习医用呼吸机操作管理技术，也是多学了一门技能。 夜班难熬网载倾诉:“如果有人问，医生最最讨厌什么?估计有3/2的医生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最最讨厌夜班正酣然入睡，美梦连连，口水涎涎，忽然来个急诊危重大抢救……如果有人问，医生最最最讨厌什么?估计有百分之百的医生会斩钉截铁的回答：最最最讨厌夜班从接班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抢救病人直到第二天下夜班还未消停……提起上夜班，永远是一个让所有医生饱含泪水的话题。也永远是一个让每个医生从医生涯中最无法拒绝，最不愿面对，最不能忘怀，最无可奈何，但又不得不接受的沉重现实。全中国大多数医生平均4-6天一个夜班，无数个忙碌的不眠之夜，无数个危在旦夕的生命，摧残着他们的肌肤，摧垮着他们的身体，摧毁着他们的脑细胞。万家入眠的深夜，总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那就是医院。总有一群人竭尽全力，不眠不休与死神斗争，他们的名字叫“中国医生”！不管春夏秋冬，严寒酷暑，大多数医生都要在别人酣然入梦的时候默默的从值班室的床上爬起来，或者从家里温暖的被窝里被一阵刺耳的备班电话铃声吵醒，转身爬起来及时赶到那个与死神作斗争的地方，用自己的健康做代价去换取病人的健康和生命。每次夜班，放平心态，我都做好了一夜不合眼，在无影灯下与外科医生并肩作战的准备。如果没有忙一夜不合眼，我很庆幸;如果手术很多，从接班干到第二天下夜班，我也无怨无悔。因为不管手术多与少，你都改变不了既成事实。摆正心态，开开心心最重要，夜班已经让你筋疲力尽，干嘛还要想不开心自己给自己心里添堵呢?始终切记，有钱难买我开心。”在做手术的过程中，麻醉工作监控的主要内容是观察血压、脉搏、呼吸的变化，那时没有先进的监控仪器，只能人工每5分钟量一次血压并作记录，再是我总是习惯性的把手搭在病人的脉搏上感受病人脉动的强弱、频率与规律，同时手握呼吸气囊感受张缩频率从而监控病人的呼吸频率。常常是病人的心率平稳，我的心率也很平稳，如若病人的心率开始加快了，我因为开始紧张，心率也会跟着加快，同时马上准备开始采取措施控制病人的心率。从外地进修回张家口以后，当时我是空军医院麻醉业务干活的第一主力，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全医院做麻醉工作就只有我独自一人，白天做了手术，晚上有急诊时也会被喊起来。那时年青瞌睡大，有时晚上急诊被喊起来做手术，真的是瞌睡难熬。记得有一次做脑外科手术，是在深夜2点左右，夜深人静，手术医生也是默不吱声地忙碌着，我做着全麻，因为持续疲劳工作，幸亏手术室里搞巡台的战友提醒关照，差点要睡着了。 这是空军张家口医院手术室里的战友们 工作繁重当时在张家口空军医院手术室，在麻醉专业技术水平方面从后台上来讲，我完全没有依靠，完全不能与在协和医院进修时相比，出现任何异常情况连个商量讨论对策的医生都没有，只能靠自己去对付与处理。我感觉医院领导对于我业务技术水平的信任好象是有些过了头，属于评价高估，也可能是因为我责任心太强，平时表现出了能够胜任工作的能力，因此他们把我尽量地高强度使用。殊不知，麻醉专业是一个学问很深奥很全面很难做的专业，尤其是在只有一个人掌盘的情况下，其业务水平的要求更高。为了避免病人在手术过程中出现意外，麻醉师必须要保持高度精神集中，做麻醉工作，当时我脑子里始终铭记着的是八个字，“稳妥可靠，万无一失”，不能有任何闪失。做麻醉工作必须要有严谨的意识，每次术前我都把麻醉所用的器械在小推车的固定位置上摆放得整整齐齐，麻醉药物也是摆在固定的位置上，而且还要把药盒打开检查一遍，以免在术中要用药而没有或找不到，那样会出人命的，因为有的药物出现情况随时要用。对工作高度负责的态度表现在许多细节上，尽管现在已经几十年没有做麻醉工作了，但我还能回忆得起来在哪些方面必须要准备细致。我从事麻醉工作近八年时间，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与事故，人命关天，也不允许出差错与事故。记得有一次给病人做手术我用的是全身麻醉，手术快做完了时，病人在术中突然出现呼吸急促，心率加快，血压急骤高升，我当时十分地紧张，我先以为是医用钙石灰用久了出现问题，赶快换了新的，但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当时我真的是急得快要哭，心想这麻醉工作真的是责任太大了，我自身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但病人可能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出现麻醉异常，首先就是要找原因。那时我年青，脑子反应还比较快，马上回忆起进修时老师讲的知识，估计是麻醉深度不够的原因，然后马上再加大剂量加深麻醉，病人的情况就慢慢地平稳了。在这个病人已经出现了异常的情况下，加深麻醉是需要有知识储备与临床经验的，不能盲目地去乱试解决办法，那样会导致呼吸、血压与心率进一步地向不良变化，最后分析可能还是因为手术快完成了时，麻醉用药量减少了的原因。做麻醉工作常常是左右为难，用药剂量大了，对病人身体影响的风险大；用药剂量小了，病人会觉得疼痛而且在全麻时会渐渐苏醒又影响手术的完成，每次都得因人的体质而异，只能凭经验试探性的去安全用药。我在张家口工作时的那几年，张家口是全国驻军最多的城市，当时有航空兵七师、导弹部队、65军、空军工程兵等部队驻扎，也可能是在部队医院里工作的原因，常常有人找我办事，我被动或主动地接交太广，在这些部队里都有我关系密切的战友，他们常常会在休息时间邀请我去串门。医院给我定了规矩，外出必须告之去向，便于及时地找到我。当时搞得我都不敢外出，外出了也是直接说清楚到哪个部队哪个地方去了，紧急情况下直接来找我。看电影、看演出时，中途被喊回手术室的情况经常发生，半夜被喊起来做手术的情况更是数不胜数。当时空军医院逐渐加大了收治地方病人的力度，手术室麻醉工作量也在同步加大，我接触过张家口市里地方与部队的麻醉同行，他们都认同象我这张家口空军医院如此紧缺麻醉专业人员的现象真的是极少。目前，我国麻醉师缺口仍然巨大，医生群体普遍过劳、数量不足也造成了麻醉师过劳的现象。前些年，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布的《关于印发加强和完善麻醉医疗服务意见的通知》指出，我国麻醉师现在35岁以下青年医师约占麻醉医师的一半，远不能满足我国人口需求。如今我国的麻醉师数量还不足十万人，但这行人才的缺口却达到了三十万。这是多种因素导致的现状，也充分地说明了麻醉师对社会作出了切实的重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