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故乡行

松浦老吴

<p class="ql-block">我下乡插队的地方----哈尔滨市松北区松浦镇李宝善屯。</p> <h1><b>  2000年,我趁去长春出差之余,顺路和老伴一起回到我们的第二故乡,哈尔滨市郊区松浦公社红星六队,现为哈尔滨市松北区松浦镇红星村李宝善屯,看望乡亲们。</b></h1><h1><b> 我们是天津市汉沽区天津化工厂子弟中学六八届同学,1969年3月19日,应响党的号召,我们十五名同学来到哈尔滨郊区松浦公社红星六队插队落户。</b></h1><h1><b> 2000年7月28日,我在长春出差结束后,和老伴约定,一起回哈尔滨。她在天津上车,我在长春上车,列车上集合。29日上午9点多,我们乘火车,在哈尔滨站下车,开始了一周的第二故乡行。</b></h1><h1><b> 为了出行方便, 我们选择在哈尔滨公路大桥88路公交车站附近,道里区河曲街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下。</b></h1><h1><b> 下午,我们买了些物品,诸如烟酒,糖果,哈尔滨红肠等。</b></h1><h1><b> 7月30日上午八点,我们乘坐88路公交车,前往江北。公交车经过松花江公路大桥,穿行在江北前进乡的公路上,过了滨洲铁路立交桥,进入松浦镇地界,沿途公路两旁是我们熟悉的大地,一会是成片的绿油油的稻田,一会是翠绿的菜田。路过了黎明村的张永吉屯,边家屯之后,进入松浦屯,郝家屯之后,公交车到达红星村的十公里站,我们下了车。然后,沿着我们熟悉的乡间石子路,步行一公里,来到李宝善屯村头。</b></h1><h1><b>  &nbsp; 松浦公社红星六队,是一个独立的自然村,名叫李宝善屯。那时,全村31户人家,社员29户,2户职工(非农),全村132口人,男女劳力43人。队长陈永富是本队唯一的党员,他参加过解放战争,因右腿伤残复原回乡。</b></h1><h1><b>  李宝善屯东邻滨绥铁路,距新松浦车站仅2公里,西邻哈呼(呼兰)公路1公里。往南到松花江边直线距离8公里,有着优越地理环境。</b></h1><h1><b>  屯 东有一个大泡子,大约10万多平方米,夏季水最深处可达3米。泡子里有鲤鱼、鲫鱼、草鱼、鲢鱼等。泡子东是一片100多亩黑土稻田。村西有近50亩稻田,还有一个小泡子,名叫西泡子。村南有30多亩菜田,村北有50多亩旱田。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这样如画的乡村美景,常常出现在睡梦里,令人神往。</b></h1><h1><b>  我们69年来插队,到2000年,己经30年了,李宝善屯没有太多的变化,最大的变化是家家告别了土坯草房,翻盖成了宽敝明亮的砖瓦房,再是,住房户数增加了一倍,过去是三十几户,现在是有七十多户。再有,过去屯里只有一口摇把的辘轳井,现在,家家用上了自来水。</b></h1><h1><b>  按计划我们先到单喜文家中去看望。单喜文年长我五岁,家住村东泡子边。当年,我在生产队任小队会计时,单喜文是出纳员,我们工作配合的很好,相互支持帮助,都很信任,建立了深厚的友情。</b></h1><h1><b> 必竞我们己经离开30年了,没有联系过,也不知近年来情况如何,需要打听一下。我们来到井台原址的一家住户,站在院门口,我高声问,家里有人吗?话音刚落,从屋里从出个抱孩子的年青妇女,问我干啥的,我说找人的,问问单喜文家在哪住,她指着东边说,在屯东头一家。我说,好,谢谢。你是谁家。她说是老李家,我说你公公是谁?她说是李树堂。我说,李树堂我认识,他爸爸李长春还在吗?她说,早去世了。我说,他弟弟李树先在吗?她说,他在,还住老宅,你们从那儿来。我说,我们从天津来,谢谢你,我们去单喜文家了。</b></h1><h1><b>  凭着深刻记忆,我们很快来到单喜文家院门口,我高声说,单喜文在家吗?听见有人叫门,从屋里走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她见我们手里提着包,忙说,我们不买东西,你们走吧。她把我们当成商贩了。我一眼就认出她是单大嫂,我说,单大嫂,我是天津知青我姓吴,你仔细看看。她对着我看了又看,然后,笑着说,是小吴子呀,咋整的,把你们当成小贩了。然后,朝屋里高声说,当家的,来人了。从屋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我一眼就认出他,走上前握着他的手说,单大哥,我是天津知青小吴啊。他也认出了我说,赶快进屋说话。</b></h1><h1><b>  进了屋,我看到炕上摆着饭桌,桌上摆着酒,看来他们正准备吃午饭。寒宣了几句,单大嫂说,我再整几个菜,咱们就吃饭。</b></h1><h1><b>  吃饭了,我又把我们带去的哈尔滨红腸,烧鸡,醬肉等放上饭桌,打开我带的津酒,单大哥说,我们就不客气了,我每天都喝桶装低档酒,好酒喝不起。我说我患有胃溃疡,已经有几年不喝酒了。我对老伴说,你陪大哥大嫂喝几杯吧,她也不推辞,举杯同他们喝起来。我们边吃边谈,我了解他家及子女生活情况。</b></h1><h1><b>  了解屯子里老人的情况,30年间老人们大多相继离世了,岁月苍桑,老人们去了,小人们都不认识,只有年龄相匠的几个人,还记得我们。</b></h1><h1><b>  关于村民生活也有些变化,分田到户以后,村民耕作自已承包的土地与过去在生产队吃大锅饭很大不同,积极性大增,每年收益也比承包前有很大提高。但是,也出现了一些新情况,例如,有的村民有病,经营土地,沒有劳动能力的就发生较大困难。例如,单喜文的妹妹单篇子,嫁给夲屯青年刘士亭,他比我们小两三岁,当时是生产队最小的小社员,只有十五岁。前几年,刘士亭患了脑血栓,半身不遂,丧失了劳动能力,因此,家里田里所有活计全都落在单篇子一个女人的身上,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b></h1><h1><b>  还有另一种情况,有的人,不满足于土地耕作,另有营生,如承包工程,开饭店超市,开出租车等等,他就把土地私自转包给他人,有的土地转包只有囗头协议,有的虽有简单的文字合同,但也非常简单,在合理性与合法性方面都不能成立。因此土地流转承租双方纠纷也是经常发生的,所以,农村土地承包双方都急切盼望国家能有一个完善的管理办法。但当时国家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的管理方面还沒有一个明确的制度。直到后来的2005年国家发佈了《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管理规定》并从2005年3月1日起实施,这是后来的事了。</b></h1><h1><b>  傍晚,单喜文的儿子,儿媳妇,孙女一家三口也来吃晚饭,同时,单喜文也邀请了我们熟悉的村民张文财,林景祥来一起吃。大家共同回忆我们来插队期的那些难忘的往事,充满着友情。期间张文财邀请我们明天中午去他家吃饭,我们很高兴地应邀。大家聊到很晚,才散去。晚上我们在单家过夜。</b></h1><h1><b> 第二天,我们计划是,上午在屯子里及周围转一转,到刘士亭和李树先家串门,中午到张文财家吃饭,下午3点离开屯子回市里。</b></h1><h1><b> 在单家吃过早饭,我们二人单独在屯子及周围看一看。</b></h1><h1><b>  我们来到水井原址,水井早己被填平,地上仍有水井印迹,我给老伴拍了一张照片,她身后是屯子里为数不多的老旧土草房,是老更官施万财家的老宅。</b></h1><p><br></p> <h1><font color="#010101"><b>老伴给我在屯子里路旁留影,屯子里的路是石子路,路旁是宽敞明亮的砖瓦房民居</b></font></h1> <h1><b>老伴在屯子西泡子边留影,身后是西泡子,远处是一公里外的哈呼(呼兰县)公路。</b></h1> <h1><b><br></b></h1><h1><b>我在东大泡子的照片,身后是屯子。</b></h1> <h1><b><br></b></h1><h1><b>我身后是东大泡子</b></h1> <h1><br></h1><h1><b style="color:rgb(1, 1, 1);">拍完照,我们来到刘士亭家,一进院门,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正在喂猪。老伴上前说,你是小篇子吧,怎么变的这么老了,她放下猪食盆,一边擦手一边说,你是天津的梨花姐吧,你是小吴子,不,是吴大哥吧,你们来了,听说住在我大哥家了,进屋坐吧。 我们进了屋,只见炕边坐着刘士亭,他憔悴的面容里带着优愁和无耐。我走过去,他用左手和我握手,然后指指右手,说不好使啊。篇子拉着我老伴的手,泣声地说,三年前他四十四岁,就得了半瘫病,勉强自理,可啥活也干不了,家里地里所有活计,全靠我一个人,愁死人啊。我们只能安慰他们,好好养病,早日恢复健康。坐了一会,说了些安慰的话,我们便告辞了。 </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然后,我们来到李树先家。李树先与我同龄,他老伴是从呼兰县嫁过来的,现在他们老俩口,把土地转租出去收些租金,东西厢房都改造成鸡舍,他成为养鸡专业户。最值他们自豪是,他们一儿一女都是学习好,是屯子仅有考试到哈尔滨上大专的学生。两个儿女都己成家,在市里工作生活。我问他们将来有什么打算,他们说,走一步说一步,眼下就是舍不得这些鸡。老伴说,你们夫妻真不错,培养两个孩子上学,考上大学,走出农村进入市区,你们老两口真有福气。 </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近中午,我们应邀来到前街张文财家吃午饭,一进屋,只见一对年轻夫妻在着做饭。经张文财介绍才知道,正在做饭的是二女儿二女婿。经他介绍他家境也很不幸。老张比我大五岁,71年初,他结的婚,夫人是青岗县人,年底他们生了个儿子,取名张英杰。后来有了两个女儿。一家五口人,生活不算富裕 ,靠他们夫妻勤奋,生活也算过得去。前几年,儿子张英杰因车祸去世,儿媳妇改嫁走了,后来老伴也因病去世了,大女儿嫁到本镇南家屯,二女儿招了一个倒插门的女婿,与他一起生活。每当谈及家中不幸,老张眼圈都红了,看得出他内心很痛苦。老张中年丧妻又丧子,真是个苦命人啊。 </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为了招待我们,老张一大早就去了一趟松浦屯,来回十里路,买些猪肉,锂鱼和粘苞米。吃完饭,临走时,我给老张留下二佰元钱,以表谢意,推辞之后他还是收下了。我们一起回到单喜文家。</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下午三点,我们要回市里了,老张</b><b>和单喜文,送我们到屯外才依依惜别。</b></h1><h1> 在屯口处,我和老伴分别在村标旁照相留作纪念。然后我们上了88路公交车回到市里。</h1> <h1><b>  笫四天,逛街。<br>  我们这次狂街,选择去哈尔滨最繁华的道里区中央大街及松花江畔的抗洪纪念碑。我们插队时经常去的是道外区,从新松浦车站乘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滨江站,出了站就是道外区二十道街,出行,购物都很方便。另外,我还经常押送生产队大车去道外十六道街菜站送菜,所以,我对道外区非常熟悉。道里区虽然很繁华,但很少有机会去。这次就选择去道里去逛逛。<br>  哈尔滨道里中央大街是哈尔滨市最繁华的大街,道路两旁是充满异国情调的俄罗斯式建筑群,商铺遍布街道两旁,商品琳琅满目,真有东方莫斯科之称。<br>  中午我们在一家中歺厅吃了一顿东北饭菜。</b><br></h1> <h1><b><br></b><b>我在圣,索菲娅教堂前留影</b></h1> <h1><font color="#010101"><b><br></b></font></h1><h1><font color="#010101"><b>我在哈尔滨江边防洪纪念碑留影</b></font></h1> <h1><b><br></b></h1><h1><b>老伴在哈尔滨江畔抗洪纪念碑留影</b></h1> <h1><b>  笫五天,我们要去太阳岛公园去游玩。哈尔滨太阳島公园座落在前进乡境内的松花江北岸,隔着滨洲铁路与松浦镇交界,距离最近处只有两三公里。我们插队时,每天农活很忙,起早贪黑,累个贼死,根本沒有时间和心情去游山玩水逛公园。最多是抽时间去趟哈尔滨市里照个相片,买些生活必须品。冬闲时回津探亲过年。近在咫尺,哈尔滨这么著明的旅游景点竞然都沒去过,现在看来总是有点遗憾。这次我们再次来到哈尔滨,无论如何也得去逛逛太阳島公园,弥补一下当年小小的遗憾。<br> 吃过早饭,我们又坐上88路公交车,过了松花江公路大桥,很快就到了太阳岛公园站,我们暢游了公园的各景点,同时还照了些相片,兴致勃勃玩了半天,中午回到住所,吃完午饭后,觉的累了,下午休息。<br>  8月5日傍晚,我们登上列车返回天津,结束了我们为期一周的第二故乡行。<br>  结束语<br>  我们这次第二故乡行,是一次园梦之旅,是一次亲情之旅。<br>  当年我们来哈尔滨郊区插队,那时我才不满十八周岁,把我们的青春留在了那片土地上,乡间垅沟里,稻田里,菜地里,都留下我们辛勤劳作的脚印,大泡子里有我们游泳,捕鱼,划船的身影。有春天青黄不接大饼子沾盐水的苦,有赤脚踩着冰稻田育秧的痛,有夏季起早贪黑的劳作,有秋天大丰收的喜悦,有冰天雪地滿屋白霜的寒冬。我们挺过来了。<br>  插队期间,得到了公社,大队小队各级领导的关怀和培养,得到了广大社员群众的关心和帮助,并同他们建立起深厚感情,使我们终生难忘。<br>  这次唯有一个小小的遗憾,去太阳島公园拍照的胶卷因误操作被曝光丢失了。<br>  哈尔滨,在我们有生之年还会来的。2019年是我们天津知青哈尔滨下乡50周年,我们将会组团进行第二故乡行。<br> 据说,近几年哈尔滨江北变化很大,在哈尔滨道外修建的松浦大桥直通松浦镇连接哈呼公路,交通的便利使得松浦更加繁荣美丽。李宝善屯已经整体搬迁,村民们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告别了土地,成了城镇居民。别了,李宝善屯,她己成为历史。我的李宝善屯村标的留影,也将成为永久的记忆。<br> 松浦老吴<br> 2017年12月</b></h1>